肖恩正在翻看筆記本。

　　“期貨黃金與石油……”

　　以收購 Blue sky網絡電台視台為目標因為藤原啟治這個優秀的工具人不在，所以他比以往忙碌多了。

　　在鉑金等級，已經積攢了足夠的錢，成為鑽石等級後，可勁兒的薅韓國股市的羊毛，也是因為要賺錢。

　　想要擁有更多，想要賺的更多。

　　盡管這輩子可勁兒花都已經不愁了，但人就是這種貪婪的動物。

　　或者說，金錢擁有這種魔力。

　　“應該通知李政宰，黃金期貨已經漲到巔峰，石油期貨開始下跌，並會在10天之內跌為負數……真他媽難以置信，這玩意兒竟然會出現負數！”

　　肖恩叫來李政宰。

　　“老板，你叫我?”

　　他進來的時候手中還拿著電話，顯然剛才正在通話中。

　　“是藤原副社長……呃，他說已經上了去中國的飛機，讓社長您放心……”

　　“……好吧。”

　　剛休息兩天的藤原啟治，決定親自前往上海，開城遊戲公司的母公司是致遠投資，雖然在韓國有分公司，但決策者在中國。

　　因為谘詢是否有出手股票的意圖，致遠投資回復，可以來中國談談。

　　原本肖恩打算親自過去，但藤原啟治強烈要求走一趟。

　　“這種談判我還是經驗多一些……”

　　肖恩勸了半天，最後終於同意。

　　“即使那邊要價貴一些，也要盡可能達成協議……”

　　“我會告訴他們，老板是他們自己人，我這個日本人只是負責給你打工的。”

　　“身體不要緊嗎?”

　　“如果不去工作，身體才會出現大問題，請放心吧！”

　　“……那好，請千萬保重身體。”

　　答應他有兩個方面。

　　第一，如果肖恩回國，這邊的公司完全沒有人能夠掌舵，很危險，回國後的明日頭條也可能被百家號佔領，各種胡編亂造的內容根本不負責任，打發時間還可以，真以為得到重要信息，然後去投資……

　　連正經的股市都造假，更不要說對肖恩非常重要的消息。

　　有幾個是真的！?

　　第二，藤原啟治強烈要求。

　　以職業為生命的人，尤其是從事心驚肉跳的金融行業，閑下來簡直像要了他的命，仿佛人生都沒了意義。

　　“我還沒有到退休的時候，扶我起來，我要繼續收集資料，老板！”

　　當時，肖恩很受觸動。

　　職人精神已經滲透到骨髓，在某些人看來可能是偏執精神病。

　　這可能就是國民教育的不同，我們從小就被教育地大物博，所以講究中庸，而在那片狹小的多災多難的土地，才能孕育出這種鑽牛角尖兒的特質吧?

　　廢的真廢，牛逼的真牛逼。

　　感覺像鄰居家的窮人傻小子，看著他每天做傻事兒，但偶爾也會佩服。

　　“我相信你會很明智的處理……”

　　“其實我們家是……JCP，一直與中國方面保持很好的聯系，所以我出面更好，另外由於限韓令的原因，致遠的損失也很大，預計談判會成功的，而且對我們有利。”

　　肖恩嚴格來說屬於限韓令的受益者。

　　李燦基的CK娛樂，備受打擊，投入了巨額資金拍攝電視劇，最終因為限韓令而功虧一簣。

　　如今的致遠投資，情況相同。

　　韓國的娛樂行業全面潰敗，因為限韓令的原因，遊戲已經不可能出口中國，致遠投資可能原本打算節省一大筆版稅，現在同樣面臨著相同的困境。

　　“形勢對我們有利，你也不用急躁。”

　　少了中國的亞洲市場，就是高檔商城與街邊早市兒的區別。

　　現在連開發遊戲的程序員都不知道，這個叫自走棋的遊戲，可以衝出亞洲，走向世界。

　　“差不多就可以，我的底線是，可以溢價45%……”

　　“明白了，老板。”

　　……

　　李政宰不敢打斷老板的思考，沒有肖恩發話也不坐，就在那裡筆直的站著。

　　“政宰。”

　　“是。”

　　“關於黃金期貨，還有石油期貨市場，接下來你要做的是……”

　　李政宰從兜裡掏出紙筆，認真的傾聽，然後飛快記錄著。

　　他感覺寫出的每一個字都價值千金，甚至是價值億金。

　　而且他個人帳戶，財富的數目已經成功的翻了幾番。

　　就算不給他錢，他也要賴在公司。

　　……

　　社長室。

　　肖恩坐在老板以上閉目養神。

　　“ Lemon tree music， Blue sky，開城遊戲公司，到下個月為止，在完全支配兩間上市公司，把它變成拉城天使的子公司，就能再次提升會員等級。”

　　“很好。”

　　“賺錢已經不重要，升級才重要！”

　　肖恩再次打開郵箱。

　　今天的技能還沒有使用，人物搜索有兩次機會。

　　他突然看向郵箱內，車社長上次發來的藝人名單——

　　選擇[明年的今日頭條]

　　然後隨便輸入了一個藝人的名字——

　　千明勳，21歲，長相帥氣可愛，沒有綜藝感，說唱擔當，舞蹈非常棒。

　　沒興趣。

　　肖恩對男藝人完全沒有感覺，直接越過他選擇了下一個——

　　[李晶姬]

　　“24歲，8年練習生……”

　　“從16歲開始做練習生，做了8年還沒有出道?”

　　 24歲已經可以結婚生孩子，還要做哪門子偶像?

　　話雖這樣說，但肖恩依然搜索了，並且得到了意外的收獲——

　　[娛樂] Lemon tree music藝人助理爆紅網絡，神級唱功震撼全場。

　　竟然真的出現了頭條。

　　“很燃，這個標題很燃呐……”

　　肖恩趕緊點擊了——

　　[……活動的現場，因為矮油吃壞了肚子，這名臨時助理隻好硬著頭皮頂上空余時間，結果卻展示了神級唱功，完美演繹了 Bye bye這首瑪利亞凱利的經典。

　　根據專業人士分析這名叫做李京姬的臨時女助理，在活動的現場用手打拍子，唱出了6個8度的音階，海豚音令人歎為觀止。

　　這次演出被放到互聯網上，立刻成為了熱門話題，熱搜排行榜截止到今天已經排到第3名……

　　根據事後的采訪，李京姬已經在lemon tree music做過8年的練習生，卻一直沒有機會組團出道，這次被公司安排成為矮油的臨時助理……]

　　“做了8年的練習生?也就是說，如今是她做練習生的第7個年頭……”

　　突然就紅了?

　　不對，更應該說是厚積薄發才對。

　　報道還沒有結束——

　　[……已經有專業的老師稱讚李京姬的演唱水平，並且多家娛樂公司表示“很想簽下來作為歌唱家培養，而不是偶像”，作為曾經在lemon tree music被埋沒8年，從來沒有放松過而默默練習的李晶姬，得到稱讚後控制不住的哭了出來……]

　　“被埋沒8年……”

　　肖恩有些沉默，這位車社長的眼光看來真的不怎地。

　　矮油的發掘，應該把他這輩子的運氣都用光了吧。

　　肖恩頓時來了興趣。

　　拿出電話直接撥給了車社長。

　　“您好，老板。”

　　“車社長，我我要去你那裡看一下方便嗎?”

　　“哎……?當，當然方便，矮油……”

　　“只是隨便的看一看。”

　　“沒問題……”

　　“練習生們都在嗎?”

　　“我叫她們立刻到公司準備，保證您來的時候她們都在。”

　　“好。”

　　肖恩掛斷電話。

　　他喜歡直奔主題，不喜歡磨磨唧唧的客套，感覺很浪費時間。

　　藤原啟治與車天秀早已習慣了。

　　“備車，莫妮卡。”

　　“好的，老板，我們要去哪?”

　　“ Lemon tree music。”

　　……

　　娛樂公司。

　　所有的員工都在等待，包括所有的管理者與藝人。

　　練習生們還沒有資格。

　　漂亮的賓利歐陸停在門前，早有人上去打開車門，把手放到容易磕頭的位置墊著，還有人接過模擬卡手裡的車鑰匙。

　　肖恩很久都沒有開過車了。

　　莫妮卡對自願充當泊車小弟的員工點點頭，颯的一塌糊塗。

　　回到肖恩的身旁後，卻默默的落後半步，很有氣質的站在哪裡。

　　“社長，您辛苦了。”

　　“大家辛苦，車社長……”

　　員工排隊鞠躬，早有職員被分配在電梯那裡等待。

　　一行人分批回到公司。

　　“讓大家繼續工作吧，你帶我隨便看看就好。”

　　“好的，老板。”

　　車天秀痛快的答應著。

　　肖恩很想知道李晶姬在哪，但又沒有理由問，等到所有人都散去，與車天秀客套了幾個回合，才裝作不經意的問:“上次來沒有好好看看環境，我其實對公司培養藝人的體系很感興趣，車社長能帶我看看嗎?”

　　“當然，您請跟我來。”

　　都說韓國的藝人屬於流水線，行之有效的體系早已一成不變，所以很多藝人都像是從模子裡刻出來的。

　　就像是職人精神的變種。

　　日本的偶像注重於個性，需要很好的運營支持以及粉絲經營，韓國的偶像則需要把技藝磨練到極致。

　　完全是兩種模式。

　　“這裡是練舞室……”車天秀帶著肖恩到處轉悠，像導遊一樣的介紹著。

　　肖恩看了一眼，轉身就走。

　　莫妮卡倒是很感興趣的多看了幾眼。

　　各種類型的男孩子，賣力的在地上翻跟頭打把式……

　　“這幾個孩子是舞蹈擔當， Floor技術相當強……”

　　“哦。”

　　車天秀秒懂。

　　直接帶著肖恩連上兩層，來到另一間舞蹈室，“這是……”

　　莫妮卡看著裡面，似有回憶的道:“老板，這裡讓我想起了以前的模特公司，也是每天穿著練功服……”

　　肖恩道:“嗯……很辛苦。”

　　車天秀歎口氣，猶豫半晌後，隻好推開了門。

　　舞蹈老師首先看了過來，然後鞠躬行禮道:“社長好，老板好！”

　　“社長好！老板好！”姑娘們趕緊跟著行禮，同時感覺心臟像小鹿一樣亂跳。

　　大發！

　　無論誰被老板看中，誰就會大發！

　　套著練功服的女孩們，都默默的脫去了身上多余的外套。

　　“車社長，給我介紹一下吧。”

　　“好的……”

　　渾身冒著香汗的女孩，各有各的美好，各有各的表現。

　　但奇怪的是竟然沒有李晶姬。

　　“所有的女練習生都在這兒?”

　　“嗯……聲樂室應該還有。”

　　“帶我去看看。”

　　……

　　聲樂室也沒有。

　　很奇怪。

　　一般知道老板來了，無論如何也要跟大家一樣露個面吧。

　　這家夥跑哪去了?

　　“全部的練習生都在這兒了?”

　　“男孩們的話……”

　　“你用我實話實說嗎?”

　　車天秀被噎了後，認真的想了想。

　　“……還有一些被判定為沒有潛力的，這種邊緣化的練習生……”

　　“去看看。”

　　“是。”

　　這是一個非常邊緣的練習室，顯得非常的陳舊。

　　只有一個女孩。

　　渾身汗水的躺在那裡挺屍，就像是被遺棄的野狗。

　　“這……咳咳……”

　　女孩像僵屍那樣隻移動頭，然後炸屍一版的跳了起來。

　　“社，社長好。”

　　“你是……”

　　“李晶姬，我是李晶姬。”

　　肖恩在心中點點頭。

　　這是一個很令人印象深刻的會面。

　　練功服很寬大，就像家中弟弟不要的籃球運動服，髒亂且破舊，已經被汗水浸透。

　　頭髮因為汗水的關系，成縷的貼在寬大的額頭上。

　　車天秀想了好半天，才想起她。

　　“為什麽一個人在這裡?”

　　“因，因為這裡……安靜?”

　　肖恩突然笑了出來。

　　“你知道我是誰嗎?”他問道。

　　李晶姬點點頭，“老板?”

　　“你在這兒自己練習?”

　　“……是。”

　　“為什麽?”

　　“因，因為我年紀太大了……”

　　“年紀大的話，不是可以成為練習室的大佬嗎?”

　　“實力強，才可以的……大概。”

　　“我想看看你的練習。”

　　“哎?”她把目光轉向車天秀，得到點頭許可後，走到角落擺弄一台老舊的設備，然後開始跳舞。

　　嗯……慘不忍睹。

　　跟矮油不相上下，仿佛天生協調能力不好似的。

　　雖然很流暢，但就是感覺很別扭。

　　車天秀趁著音樂響起，說道:“這孩子已經練了六七年，連舞蹈老師都放棄了，她自己卻不肯放棄。”

　　“歌唱的怎麽樣?”

　　“歌?”

　　車天秀想了半天，好像除了矮油，聲樂老師沒有匯報過誰有潛力，實話說，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矮油身上，對這些練習生很難時刻關注。

　　“讓她不要再浪費力氣了，剛才我聽她說話聲線很好，讓她唱首歌吧……”

　　“是。”

　　“公司有專業的錄音室吧?”

　　“有。”

　　“就在那裡唱。”

　　……

　　錄音室。

　　車天秀看著錄音室內調節氣息的李晶姬，感覺這位老板真是隨心所欲。

　　反倒是聲樂老師面色不太正常。

　　“這孩子我已經很久沒有關注，差不多都快把她忘了，原來也是因為唱歌不錯被招進公司的吧?”

　　聲樂老師回答:“……是。”

　　“她這些年有進步嗎?”

　　“呃……”

　　“算了，聽聽看吧。”

　　肖恩突然插嘴問道:“公司所有的練習生，唱歌方面都是由你來指導?那你應該是最清楚她們實力的人吧?”

　　“是，老板。”

　　“這名叫李京姬的女孩兒不行嗎?”

　　聲樂老師咬了咬牙，道:“李晶姬完全不行，她心態非常不好，站到舞台上甚至會緊張的跑調，所以我才一直沒跟社長……”

　　肖恩擺擺手，“開始吧。”

　　聲樂老師對著錄音室裡面的女孩做了個手勢，然後開啟音樂。

　　錄音室內的李晶姬明顯愣了一下，然後才開始了演唱。

　　“氣息不穩……”

　　“暫停。”肖恩道。

　　他直接打開了錄音室的門。

　　“你出來休息半個小時，喝點水調整下氣息，你最拿手的歌是什麽?”

　　“最，最拿手的……?”

　　“算了，直接唱瑪麗亞凱莉， Bye bye，我原來很喜歡聽。”

　　“……是。”

　　大齡練習生面色怪異的答應了。

　　難道老板也死過狗狗?

　　她在心裡打氣:這是你最好的機會，說不定也是最後的機會了！一定要把握住啊，李晶姬！

　　猶豫再三後，她咬了咬牙。

　　“我可以換錄音師嗎……?”

　　“嗯?”車天秀皺眉道:“你在搞什麽鬼?為什麽要換錄音室?聲樂老師……”

　　“給她換！”肖恩道。

　　李晶姬松了一口氣，看著聲樂老師離開了設備，就鞠著躬對重新坐回位置的錄音師鞠躬道:“這次……拜托了！”

　　錄音師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 This is for my peoples who just lost somebody……”

　　“ Never know. I could hurt like this……”

　　“ I never know it， And everyday life goes on like， I wish I could， Take to you for a while， Miss you， But I try not to cry……”

　　充滿力量的聲音，清晰而激昂，讓聽的人忍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

　　這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女孩。

　　肖恩不由得想起報道——

　　[……已經做了8年練習生，還無法出道的李晶姬，流下了淚水……]

　　“她不能出道嗎?”肖恩問。

　　聲樂老師突然插嘴道:“如果站在舞台上會緊張跑調……另外這個孩子年紀大了……上次因為組合出道破產而崩潰過……而且她……”

　　“你閉嘴！”車天秀訓斥他道， 眼神恨不得把他狗頭擰掉，甚至忍不住罵了髒話，“西八！狗崽子……”

　　肖恩敲了敲錄音室的玻璃。

　　女孩驚慌的拿掉耳機，面帶緊張的望著錄音室外面。

　　肖恩給她微笑著豎了大拇指，然後很欣慰的鼓掌。

　　“韓國的娛樂公司可真嚴厲，車社長，這種歌唱水平在韓國都不配出道嗎?”

　　“真……真是萬分抱歉，我會立刻對這件事作出嚴肅的處理。”

　　肖恩略感失望的搖了搖頭，然後對走出錄音室的女孩微笑道:“你的偶像生涯可能要結束了……”

　　“哎?”

　　“接下來，請以歌手的身份出道吧！”

　　“……！！”

　　最終，她還是哭了，無聲的哭，哭到全身癱倒在地上，哭得痛徹心扉，哭得酣暢淋漓，哭出了所有的委屈，哭出了等待8年的心酸，哭的肖恩心裡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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