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君大人,這位將軍怎麽走了?”
劉遠眉頭一皺,不解看向張楊疾馳的方向。
“哈哈,劉縣令,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使君大人的意思是讓張將軍前去查看,有沒有什麽特殊情況,誰知道這些人怎麽來的。”
張遼一邊為劉遠解答疑惑,一邊看著跪在地上的矮個漢子,心中默默思索起來。
“不錯,文遠所說與我所想一致。”
得到王熠的誇獎,張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即又眉頭一皺,輕聲開口:“將軍,黃巾本不該來我等並州,前有壺關,可是那裡有重兵把守,唯一有可能的就是……”
“上黨!”
“上黨!”
張遼高順二人對視一眼,心中一動,便是覺得可能性很大。
“莫非?”
“不錯。”
跪在地上的矮個漢子看著幾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拚命咽了咽口水,才顫著聲音,接著開口。
“我們是黃巾起義的一支,本來是前往太行山一帶,匯合張渠帥,可是前兩天我們聽到消息,丁原帶著並州所有的士卒跑了。我們的統帥郭太,楊榮一合計,倒不如直接拿掉上黨……”
“將軍,這可如何是好啊!”
劉遠一聽,頓時眉頭一皺,心中慌亂。
“莫急,郭太,楊榮有多少兵馬?”王熠面色依舊溫和,只是說話的語氣有點冷。
“大概有六萬人,全都是一些泥腿子!”矮個漢子早就面無血色,兩股戰戰,問什麽說什麽。
“將軍,文遠願隨將軍出戰。”看到王熠眼神中的躍躍欲試,張遼心酸陣陣,急忙請戰。
“將軍,高順也願同將軍出戰。”一旁的高順目光一熱,也是不甘落後。
說起打仗,晉陽這些將軍,可真的是心酸,這麽多年,哪裡打過仗,天天待在城裡,搞得和繡花的老娘們一樣,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哪裡還能放過。
“好了,文遠隨我前去,高順你先去晉陽,將局勢穩住,不然,晉陽那邊也比較麻煩。”
王熠輕聲開口,帶高順張遼都是一樣,但是總得有人去晉陽,那三萬步卒,你總不能不要吧。
“喏!”
張遼心中一熱,點頭稱是。
“喏!”
高順也沒有什麽不舒服,點頭稱是,這種安排很合理,張遼和他總得有人去晉陽,一邊是殺敵,一邊是穩固局勢,兩邊都很重要,倒是將他們二人全部帶走,那才不妥。
“將軍,我……”
劉遠還沒開口,王熠便打斷了他:“你不能去,你去晉陽,替我穩住局勢,待我歸來可好?”
“喏!”
劉遠也不多說,點頭應了一聲,術業有專攻。文人都去打仗了,那還要將軍幹什麽?
“噔噔噔……”
“將軍,我回來了!”
就在幾人商量對策時,一陣馬匹聲傳來,張楊已經帶著十幾騎回來了。
不同的是,他一隻手提著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人,後面坐著一個身穿灰色粗布衣裳的女子。這個衣裳明顯大了一號,看得出不是女子自己的。
“彭。”
一把將狗腿子甩在地上,張楊翻身下馬,將那女子扶了下來。
王熠一看,那女子目光呆滯,面色蒼白,心中便是一冷。
直到那女子看到矮個漢子,呆滯的臉上突然猙獰起來,目光怨毒,拚命的衝向矮個漢子,只是張楊緊緊拉著她,不讓她過去。
“哈哈哈,我所有家人都被殺了,你們來了,哈哈哈。還攔著我幹嘛?讓我去死啊!你們怎麽不早點來!那樣我村裡人不用死了啊……為什麽?為什麽啊?”
女人笑著笑著就哭了,絕望,無助,悲哀……
而那矮個漢子在看到女子的一刹那,面色灰白,早已經趴在地上,雙腿發軟,涕泗橫流,拚命磕頭:“大人,我不是故意的啊,大人……”
看到這裡,王熠哪裡還不明白,目光徹底冷了下來。
“真是畜生!”
怒罵一聲,王熠兩步走到矮個漢子前面。
一腳踩在矮個漢子的臉上,將矮個漢子的臉,碾進了土裡,灰塵嗆進口裡,夾雜著眼淚,矮個漢子竟嚇尿了。
“廢物!”
王熠再次開口,一腳將其踹飛五六米,這才厭惡的扭過臉,語氣冰冷。
“死了多少人!”
“一個村落只有一個活下來,村中所有的東西被洗劫一空,這些畜生在走後,一把火將村子燒成了廢墟。”
張楊默然,不知道怎麽開口,將軍的性格他是了解的,要是真的生氣,這些人怕是一個都……
所有的甲騎,目光噴火,張遼高順已經緊握拳頭……
在眾人的目光裡,王熠輕輕挪動腳步。
“喏,你看到那些人了嗎?現在你過去,將所有參與過屠村,殺人的畜生指出來,我幫你出氣!”
王熠輕輕走到女人旁邊,拍了拍女人的肩膀,溫和的看著她,語氣輕緩卻異常認真!
不知怎麽的,這個女人突然就平靜了下來,她怔了怔,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 就朝著跪在地上的人群走去。
“他!”
女人目光怨恨,指著跪在地上喘氣的矮個漢子,她還記得,就是這個畜生,殺掉了自己的男人,將自己五歲的孩子……
“拖出來。”王熠一聲令下,一旁的甲士便將其提了出來,扔在一旁。
“還有他。”
“他!”
“他……”
隨著女人的指認,短短片刻,已經有一千多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他們沒殺人,卻搶光了村子裡所有的東西。”
女人怨恨的盯著剩下的兩千人,毫無猶豫的說了出來。
“你別放屁!老子還給你還不行嗎?”
人群中有人不岔,將口袋裡的東西扔在了女人面前。
“喏,提出來。”
一旁的甲士立馬將這個憤怒的男人拖了出來。
“你很不甘?很憤怒?”
王熠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個憤怒的男人。
“我一沒殺人,二沒放火,為何提我?”憤怒的男人跪在王熠腳下,目光中都是怨恨。
“不,你只是沒意識到自己有多恐怖,你們不滿生活,起義,對我來說,無所謂的,可是,你為何還要搶奪和你一樣窮困的他們?他們可曾憤怒?他們可曾不甘?可能你殺人的時候沒有機會,但是我看你口袋塞的比誰都多,我也不想聽你在這裡給我講什麽狗屁道理,我隻說一句,北境,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王熠冷冷的看著這個跪在腳下的漢子,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心中就是有種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