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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隱相》第213章隻知其文不知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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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嗣業走的那個早上,李泌早早就出門了。李嗣業沒有看到李泌,心裡別提有多難受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隨著隊伍出了城門,走在灞橋上的時候,遠處一輛馬車裡,李泌哭的和個淚人似的。

原本李泌想讓李嗣業參加武舉考試,可聽了李承休的一番話後,李泌就徹底死心了。

李承休說,自大唐開科舉,寒門出身的人中進士的極少極少。造成這種事的原因是,寒門子弟讀書機會少,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們無高官舉薦。所以,這條進級之路,對寒門子弟來說依然是高不可攀的。

李泌想起書院老先生,又想起王維,兩人都是才高八鬥,老先生屢試不中,王維先前就住在宣教坊那裡,等著結交可以舉薦他的貴人。若是科舉真的是以才華論,他們何至於如此?

文舉是這樣,那麽武舉呢?

李泌隻認識一位武舉出身的官員,那就是郭子儀。想到這老郭家也是世代為官,他父親還是四品的高官,李泌就覺得這老郭中武舉第一名,恐怕本事隻佔了三成,他的世家子弟身份起了七成的作用。

這是一個科舉製和舉薦製並行的時代,其中,舉薦的份量更重些。

李泌也曾想讓李嗣業的師父裴旻做舉薦人,可裴旻自己不是武舉出身,也有些看不起武舉出身的人,就對李泌說,這將軍是一刀刀砍出來的,不是演武場上那些大臣考出來的。

就這樣,李嗣業隨著去安西的大軍出發了,按照李泌說的,從邊關一名小卒做起,一刀刀砍出自己的前程。

這一日,李泌便遲到了。崇文館的老學究在懲戒他的時候,李泌咬著牙一聲未吭,好像那戒尺不是打在他的手掌心裡似的。

打完後,李泌才發現,老學究打他的那條戒尺,竟然是書院的產物。

李泌看到武明娘經常用板子打學子們的手掌心,有一次就心血來潮,自己動手用竹子做了一條戒尺,還在上面燙上了整篇的《弟子規》。武明娘很喜歡這條戒尺,從此以後就帶在身邊,做了隨身物品。

有一次李泌和她去東市那家木匠作坊,作坊的掌櫃的見了這條戒尺,覺得甚是奇特,就要求仿製。

李泌同意了,就把《弟子規》的全文給他寫了下來。作坊掌櫃的覺得不過意,就想和書肆掌櫃的那樣,也給李泌一些提成。

李泌卻指著寫好的《弟子規》說道:“你看這裡有言,凡與取,貴分曉,與宜多,取宜少。什麽意思呢?就是給人東西跟拿人東西,要分清楚。給人家的可以多,拿人家的最好少。所以啊,這戒尺的轉讓錢我就不要了。”

事後,武明娘覺得李泌沒有這麽大方,就逼問他為何不像印書那樣抽成。李泌被逼不過,隻好老老實實的告訴她,這戒尺的樣式奇特,一旦大量上市,那些授學的先生們肯定會買了來教訓學子。要是那些學子知道這戒尺是我做成這樣的,必然會恨我。

所以,這種錢不能要,他們若是恨,就恨木匠作坊的掌櫃的吧。

武明娘聽了這話後,頓時一臉的驚詫模樣。再看看自己手裡那條戒尺,便想著以後也不能動不動就打那些學子了。

若是他們以後想起來,隻記得在這書院挨過打,卻不記得我是為何打他們,那才是自己做先生的失敗呢!

從那以後,武明娘打人的次數就少了許多。而那些學子們見了她,也不再躲躲閃閃的,如同見了惡人一樣。

而戒尺一事也正像李泌當初說的那樣,這城裡城外私塾學堂的先生們,

見了這戒尺後都甚是喜愛,便丟了那些木棍竹板,紛紛買了這麽一條戒尺。可能是為了顯擺,或者是出於別的心理,這些先生們使用戒尺的頻率莫名頻繁了起來。而那些被打的學子們想著有些事情可打可不打,這先生也打了,就認為先生是有了稱心的家夥,所以才變成了這樣。

於是,他們心裡就恨起了這賣戒尺的木匠作坊,只要有空閑就會跑去搗亂,弄得作坊老板有些鬱悶。

這會兒,李泌卻是在發蒙。他實在是沒想到,自己設計的戒尺竟然有一天會打在自己身上。

都是因果啊!李泌歎息著回到自己的坐席上。

“小先生,聽說你在書院的時候,不曾打過一名學子,倒是你阿姊這先生也曾打過我。”李浚看著他說道。

“嗯你再去書院的時候,莫要多嘴。”李泌瞅了他一眼說道。

“呵呵”李浚低頭笑著。

“你若是再這樣,怕是這先生會再次打你。”李泌低頭說道。

李浚一愣,問道:“為何?”

李泌悄悄指了指先生坐的那處,李浚趕緊抬頭看去,發現那先生正盯著這邊看著,眼裡已是有了惱怒的意思。

李浚趕緊坐好,開始搖頭晃腦的誦讀面前擺著的的論語,“弟子入則孝,出則悌”

李泌看著他的樣子,聽著耳邊眾位學子高低不平的朗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攤開書卷後,想著李嗣業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心裡就又有些傷感。

就在李泌傷心的時候,他突然聽到有人喊道:“李泌。”

李泌一聽是老學究的喊聲,不由心裡一緊。想著是不是因為自己沒有晃腦袋讀書,又被這老學究發現了,想再打自己幾戒尺,李泌就趕緊抬頭看向他,卻看到那位老學究臉上是一副驚奇的樣子。

李泌趕緊起身,看到他拿著的一本書正是自己早上帶來的眾多書籍中的一本,就行禮後說道:“弟子在。”

老學究看了手裡的書一眼,問道:“李泌,這弟子規是何人所作?我看這書面上只寫著青上書院榮譽出品,並無作者之名,難不成這書是書院眾人所寫?”

李泌無法解釋這書的來由。想著自己六七歲時,被家裡人逼著朗讀《弟子規》,並因此挨了不少打,李泌心裡就有些憤憤然的。

可想到當初家裡的大人說,“讀書就有用,不一定什麽時候就能用上”,李泌這時候又有些感激家裡大人當初的逼迫。

《弟子規》是李泌接觸最早,也背的最熟的一篇古文。全文三百六十句,一千零八十字,已是刻在李泌心中。

“回先生的話,弟子規一書是何人所寫此時先不論。倒是忠王剛才所誦讀的那些話,就是這弟子規的來源。”

老學究看向李浚,“哦?忠王剛才所讀何書?”

李浚趕緊起身,看了李泌一眼後說道:“先生, 弟子剛才所讀論語也。”

“哪一處?”

“弟子入則孝,出則悌,謹而信,泛愛眾而親仁,行有余力,則以學文”

聽著李浚的誦讀聲,老學究再次看向手裡的書本

看了一會後,這位年已六旬的老學究突然將手裡的書本放在桌上,然後站起來說道:“願聞詳情。”

“此文曰弟子規,自然是為教導弟子們所作。這來處出自於孔聖人的言論,也就是忠王剛才所讀的那些,不過是活學活用,讓這些教導人的話變的朗朗上口,好學好記而已”

李泌侃侃而談,雖是說了許多,就是沒說是誰寫的這弟子規。可話裡話外,卻處處顯露出這弟子規與他自己,還有這書院有關。

果然,老學究誤會了,以為這弟子規是李泌和書院的先生們所為。這老學究很是吃驚,想著自己讀了幾十年的聖賢書,書上的道理都懂,可就沒想著能讓那些道理變成弟子規這樣,朗朗上口不說,還易讀易記。

讀書為何?明理也。易讀易記,則更容易理解書中的道理。

這時,李泌又說道:“先生,書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怎麽能一味地讀死書,死讀書呢?隻這樣搖頭晃腦的誦讀,怕是隻知其文不知其意吧!”

老學究徹底蒙了,這大唐的學堂裡,一直以那些學子們搖頭晃腦的朗讀的樣子,和此起彼伏的讀書聲為驕傲。而所有人都認為,只有這樣才稱得上是讀書,才能把書中的韻味讀出來。

可這李泌卻說,這樣是隻知其文不知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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