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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隱相》第215章國之棟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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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書院授學的時候,李泌已經習慣於面對黑壓壓的一片學子。現在,隻給這幾位皇子講課,說實在的他還真提不起精神來。

李泌緩步走到老學究那張坐席前,然後便坐了下來。書院裡,先生授學是站著的,學子們是坐著的。這裡還是低矮如炕桌一樣的書桌,不管是先生還是學子,都是盤腿坐著的。

李泌不習慣這樣盤腿而踞,所以給書院換了書桌和椅子。這會,他不習慣也得這麽盤腿坐著,還坐的有模有樣的。

做先生就要有做先生的樣子,怎好不習慣便隨意呢!

“今日授學,三字經”

李泌說出這話後,皇子們全是全神貫注的樣子,而坐在李泌原先位置上的老學究捋了一把胡子,微微頷首。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

說完這幾句話後,李泌掃視著這幾位皇子,隨後問道:“若有疑惑之處,盡可發問。”

不等皇子們發問,老學究竟然已是坐不住了。到底是一位飽學大儒,這短短的幾句話早已讓他如聞天音。

朗朗上口,通俗易懂,最是適合為那些童兒啟蒙。這些皇子雖然都已是成年,可學學這三字經更是有所收益。

“神童,此三字經可還有後序?”老學究先問道。

“先生,提問請先舉手。”李泌做了個舉手的姿勢。

老學究倒也不多想,趕緊舉手又一次問道:“神童,這三字經隻這幾句,已是說出大道理。若是多寫一些,定然是本朝幸事。”

李泌心一橫,又說道:“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

“好,孟母三遷。”

老學究擊掌喝彩。

“竇、哦,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

李泌差點就把竇燕山那句說出來,想著這典故是發生在後世的,李泌跳過這一句,直說下文。

老學究心臟再次充血,顧不上舉手直接說道:“此話言簡意賅,切中要害。你等學子聽了這話後,要用心讀書,才對得起聖人。”

這時候,他旁邊坐著的李浚舉起了手

“這教不嚴,師之惰,說的可是授學的先生吧?”

李泌看看老學究,兩人相視一笑。老學究咳了一聲,說道:“嚴師出高徒,嚴師出高徒”

大半個上午就這樣過去了。老學究急匆匆的走了,他覺得今日他撿到寶貝了,得了李泌這麽一個人才。他要去國子監那邊,找了那個孟溫禮稟報此事。

這神童可了不得啊!先前隻覺得這戒尺很有趣,上面的文章也甚是有道理。沒想到不但這戒尺是這神童所製,就連那文章也與他有關。

還有他說的蒙學,還有三字經,這書院不但是人才濟濟,其中李泌更是可遇不可求的人物啊!

這樣的才子,不入我國子監為教,那才是暴殄天物呢!

這麽想著,一手拿著一本弟子規,腋下還夾著一根戒尺的老學究,走的就更快了

崇文館學堂裡,李泌被那幾位皇子圍在中間,正在聽他講降魔西遊記。李泌覺得吧,這降魔西遊記就是好,男女老少皆宜,誰都喜歡聽。

再加上這玄奘就是本朝的人物,與他有關的那座白馬寺此時就在邙山和洛水之間,聽這忠王說,那裡香火很旺,是東都那邊人人都會去的地方。

所以,李泌一說要給他們講這個故事,這些皇子們就來了興趣。

沒有那些板著臉的先生們來授課,李泌覺得就這樣陪讀倒也有趣。

之乎者也,頭疼也!

國子監這邊,大祭酒孟溫禮聽了老學究有些激動的述說後,腦子裡猛然蹦出一個短胳膊短腿的孩童模樣來。

這李泌所作所為,雖是時有耳聞,自己卻是有好些日子沒有見過他了。細細想一想,好像是有兩三年沒見到他了。

“這李泌在崇文館那裡陪讀?”

“孟公,這神童是昨日才去崇文館那邊的。只是,昨日他看上去甚是消沉,話也不肯多說幾句,故而我等並沒覺出他有異才。”

“異才?”

“孟公,若不是異才,這弟子規、三字經又做何解?”

孟溫禮點點頭,心說這李泌七歲時,就敢與我在公堂上理論。他有今日,也算不得稀奇。倒是自家聽了他的話,第一次沒有給贓物一言定價,而是將此事稟報聖人,自家也好脫去幹系。

沒曾想,此事深得聖人認可,自己竟然得了個侍郎的官職不說,現在還做了這國子監的祭酒,做了這清流中的極品官位。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想到李泌是奉了聖人的口諭去崇文館那裡陪讀的,孟溫禮就問道:“李泌可答應做這國子監的先生?”

老學究蒙了。他仔細想了想,好像這件事一直是自己在張羅,那李泌好像從始至終也沒說要來這裡做先生的話。

孟溫禮做官多年,只看老學究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是他自作多情,這李泌肯定不會擅自答應他來這裡授學的。

“這李泌是奉了聖人的口諭,這才去那裡陪讀的。想要他來這裡做先生,自然也要聖人的口諭才行。你這般見風就是雨的樣子,倒是顯得輕佻了。”

老學究才不管自己是不是輕佻了,他一心隻想著讓李泌來這裡授學。看到孟溫禮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知道李泌是個人才便趕緊收進這國子監。

於是,他突然抓住孟溫禮的衣袖說道:“孟公,雖是我想讓他做這裡的先生,實乃是為我大唐舉才啊!”

孟溫禮一聽這話就笑了。於是,他把李泌當初在京兆府大堂上是如何與他理論的,又把李泌說的那個請行家定價的辦法,現在已經成了官員審案時必須遵守的規矩一事說了。捎帶著,他還把裴耀卿做府尹時,李泌帶人為孝子辯護一事說了。

老學究聽完後,竟然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輕率了,輕率了,這李泌何止是一位做先生的料,簡直是我大唐的棟梁之才!

孟溫禮看到他已是蒙了,就笑著說道:“現在,你還想讓我去求聖人,讓這李泌來這裡授學嗎?”

哪知老學究這人甚是執拗,聽了孟溫禮的話後,竟然喃喃說道:“該授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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