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的運氣變得不好的時候,梁子沐的運氣卻變得好了起來。
一連上了兩條一斤來重的石斑後,她的浮漂迎來了一個徐徐的下頓,不過她並沒有著急的揚竿,而是在浮漂即將徹底消失的時候,這才用力揚竿,緊接著她的竿子就彎成了弓狀。
這是一條大魚,多少斤不知道。
她趕緊扎起馬步,雙手緊握魚竿,目光專注的盯著水面,與魚線逆方向的擺動竿子,牽引著魚在水下遊動!
人纖瘦,魚凶猛,可她的動作穩健利索,如行雲流水般舒暢自然,給人巾幗不讓須眉的感覺。
沒過多久,一條身體黝黑的石斑浮上了水面,竟然是十分罕見的黑石斑,照估計得有十斤左右。
看來是觸發了一級配方的1%幾率!
史香香一看到這條魚的影子,心裡就有種涼涼的感覺。
夏南說了,他要是輸了的話,今晚回去就糟踐自己。
以他目前釣上的魚來看,梁子沐把這條魚釣上來,那就真有可能反超他。
自己,真的要給他再次免費參觀?
求生欲極強的史香香坐不注了,也沒去管梁子沐能不能把這條魚釣上來,趕緊跑回船艙,在一個花盆底下找來幾顆指頭大小的鵝卵石。
出來的時候,梁子沐仍然在專心的控著那條魚,完全沒精力去關注別的,史香香就趁機把石頭塞進夏南早上開竿時中的那條最大石斑嘴裡。
大家都在看梁子沐上魚,誰也沒發現她的舉動,夏南也一樣。
負責抄魚的趙廣發見這條黑石斑已經要出水了,這就拿著抄網去抄魚。
梁子沐原本不想說話的,可是為了避免功虧一簣,終於忍不住道:“現在,不能,抄。要等一下!”
趙廣發隻好將抄網又縮了回來,安靜的等待著。
誰知這一等就等了十五分鍾。
梁子沐始終穩穩的控著那條魚,一直到它無力亂竄,魚肚都翻起來後,這才示意趙廣發抄魚。
趙廣發輕而易舉就將魚抄了上來。
魚落到甲板上,只是象征性的掙扎一下便安靜等死了!
目測沒有十斤,也有九斤半,和夏南釣到那條最大的似乎不相上下。
這樣一來,打賭的結果就變得懸了,誰輸誰贏也變成未知之數。
夏南真怕自己又一次輸給梁子沐,這就抓緊時間,繼續不停的連連甩竿,希望在結束之前能再次觸發二級配方3%的幾率。
然而很可惜,後面他雖然也上了不少的魚,可始終沒有超過九斤以上的!
到了下午五點半,作釣時間必須結束了。
夏南只能無奈的收竿,宣布返航!
回到碼頭的時候,充當裁判的史香香便把梁子沐與夏南釣獲的最大一條魚各自拿出來,“現在開始稱魚分勝負嗎?”
夏南不太想稱,因為梁子沐那條明顯比較大一些,但願賭必須服輸,何況自己用的已經是二級配方了,於是就點頭道:“稱吧!”
誰知梁子沐卻搖頭,“不,不稱!”
夏南疑惑的問:“為什麽?”
梁子沐垂下頭道:“我,輸了!”
夏南道:“還沒稱,你怎麽知道自己輸了?”
梁子沐指著夏南釣獲的那一大堆魚道:“你今天,釣了好多,大魚。總重量,絕對比我的重,沒必要,稱了。我認輸!”
夏南被弄得哭笑不得,“你要是認輸就得給我一百幅畫啊!”
梁子沐道:“我,知道!我會,兌現的。”
夏南道:“還是稱一下吧,咱們沒有說比總重量。”
梁子沐道:“不用!”
夏南道:“你這……”
梁子沐再次道:“我,認輸了。”
夏南還想說什麽,可是梁子沐已經背上她的漁具包下了遊艇,往旅遊風景區走去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史香香才終於回過神來,仍然拿過電子稱,先將夏南那條放上去:4.9kg。也就是九斤八兩。
之後又把梁子沐的那條放上去:4.85kg,只有九斤七兩。
夏南見狀,不由松一口氣,梁子沐確確實實是輸了,“看來她很有自知之明嘛!”
史香香則是歎氣,“她有沒有自知之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心裡現在充滿了罪惡感。”
夏南道:“騙他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哪來的罪惡感?”
史香香沒說話,只是蹲下去,捏開夏南那條魚的嘴巴,將塞在裡面的石子一顆一顆摳出來。
一顆石子,兩顆石子,三顆石子……足足挖出了五顆小石子!
“還有一顆,被我塞得太深了,挖不出來了!”史香香說著,又將魚重新扔到電子秤上。
屏示器上顯示:4.6kg!
只有九斤二兩,與梁子沐那條相比,足足差了半斤。
夏南的心情,瞬間就垮掉了!
這場打賭,他表面看是贏了,可實際上卻是輸了。
縱然穩賺一個億,可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正如史香香說的那樣,心裡的罪惡感太重了!
趙廣發此時已經讓公司的員工過來了,將石斑魚分類過稱,打包裝箱,急急送往史家的大酒樓,趕晚上的飯時。
這一趟海釣下來,比昨天還多兩萬塊,足有十四萬,可是夏南仍然不高興。
良心太痛了,咬牙也吞不下去。
魚送走之後,眾人便開始搞衛生,收拾完了之後才下船。
上了碼頭後,一個年約二十七八歲的豐韻少婦迎上來,衝阿慶嬸喊道:“媽!”
阿慶嬸則是皺起眉頭問:“你怎麽回來了?”
豐韻少婦張嘴,可是看看眾人,欲言又止。
阿慶嬸沒有再詢問,只是向眾人介紹道:“這是我女兒胡開敏!””
夏南有些疑惑的問:“慶嬸,你不是沒結婚嗎?怎麽會有女兒?”
阿慶嬸道:“沒結婚就不能有女兒嗎?”
夏南恍然,沒結婚就上車的人多了去了,搞出人命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阿慶嬸年輕時候,恐怕和趙瑤靜有類似的經歷啊!
胡開敏湊過來挽過阿慶嬸的手道:“媽,他是誰啊?”
阿慶嬸道:“這個是夏南,就咱們家隔壁蘇伯的親戚,現在我在他的船上做幫工!”
胡開敏便忙道:“夏老板,你好!”
夏南失笑道:“什麽老板不老板,敏姐,你叫我夏南就好了。”
胡開敏見這個小老板船主年紀不大,又十分隨和,不由笑著點頭。
眾人便這樣一路聊著回了家。
夏南洗了個澡,跟蘇興旺說了聲自己不在家吃飯便又來到碼頭,在碼頭上買了一點別的海鮮,這才掏了三十塊錢進了旅遊區。
今天的打賭,梁子沐雖然主動認輸,可實際輸的卻是夏南,為了不讓良心那麽痛,他決定過來管飯。
來到海邊別墅的時候,梁子沐正在二樓的陽台上對著夕陽作畫,看見夏南到來,終於不用他叫喊,自己主動下來開了門。
強迫療法,效果是明顯的,夏南覺得差不多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進門之後,他當這兒是自己家似的,一邊往廚房走一邊道:“你要忙就繼續去忙吧,我做飯!”
有句話說得真的很好,一次生兩次熟三次就會很舒服,剛開始的時候,梁子沐真的很不習慣夏南這種霸道的作風。
兩三天下來,她適應之後,又感覺這樣沒什麽不好。
回到二樓,她便繼續作起畫來,也許是因為心情不錯的緣故,原本要兩三天才能畫完的一幅畫,竟然在天黑下來之前就完成了。
當她從樓上下來,發現晚飯已經上了桌。
爆炒花甲,椒鹽皮皮蝦,醬汁八爪魚,蒜蓉粉絲蒸扇貝,水煮螃蟹,麻辣海瓜子,耗油生菜,外加一道海鮮湯。
菜式不少,份量卻不多,阿虎的話,這所有菜加起來都不夠塞牙,但對於夏南與梁子沐而言已經足夠了。
盡管中午梁子沐已經吃了不少,可是看到這麽一桌菜,她感覺自己又餓得不行了,在夏南要幫她倒飯盛湯的時候,她終於主動的道:“我,我來吧!”
夏南便把碗遞給她,自己坐下來等著伺候。
梁子沐給他裝了飯,又盛了湯,還把筷子和湯匙遞過去後,這才低聲道:“夏南,謝謝你!”
夏南疑惑的道:“謝我什麽?”
梁子沐為了不讓自己結巴,語句緩慢的道:“你已經,贏了,原本,不用,給我,做飯的。可你,還是來了。我知道,你只是表面,很凶的,樣子。其實,你對我,很好。”
夏南聽得很是慚愧,感覺自己有點禽獸不如……要不今晚就禽獸一把?
梁子沐又道:“我已經,讓家裡打包,我的藏畫。要裝裱,打包,需要一點時間,得過兩天,才能送來!”
夏南真想說,何必那麽麻煩,你直接折現就可以了。
梁子沐不知道是猜到他的心思,還是早就準備好了,將一大疊名片遞過去。
“如果,你想把畫,賣掉。我這,有很多,藝術畫商的名片,你,只要隨便,聯系其中一個,就能把畫賣掉。”
夏南聽得心情很複雜,不知該怎麽接口了。
梁子沐接著又遞給他另一疊名片。
“如果,你想把畫,賣得更高價,可以聯系展覽管,以展覽拍賣行式。應該,最少能翻倍收入。這些是世界知名,展覽館館長的名片,他們,都想我去做個人,畫展的。”
如此的善良,如此的寬厚,如此的替自己著想,夏南真的被感動壞了,忍無可忍的道:“其實你沒有……”
梁子沐擺擺手道:“等,我說完,你,再說,好嗎?”
夏南隻好打住,點頭。
梁子沐又道:“我下午,釣魚的時候,把你送我的,海螺,拍了些照片,發我的,個人,有很多人點讚,留言。”
夏南忍不住問:“你公眾號有多少粉絲?”
梁子沐道:“不是很多,一千二百萬左右。”
“一千二百萬?還不是很多?”夏南狂汗三六九,連連搖頭道:“梁子沐,做人不能這麽謙虛的,太謙虛了就是裝,會被雷劈的。”
梁子沐竟然很聽話的改口道:“嗯,崇拜我的,粉絲不少,有時候,確實很苦惱!”
夏南:“……”
梁子沐又道:“我發了,照片後,很多人私信,問我還有沒有海螺,他們想要,收藏。所以,我想問你,你撈的那些海螺,是要賣的嗎?”
夏南道:“當然是賣的,吃的話我能吃那麽多嗎?我開了個網上海螺店,不過目前一單生意都沒有。”
梁子沐道:“那我,跟你買一些,作為抽獎禮物,送給部分,粉絲。”
夏南問道:“你要多少個?”
梁子沐道:“二百個,差不多了。”
夏南難得大方的道:“我送你二百個。”
梁子沐吃了一驚,忙搖頭道:“不,不用送,我,我跟你買……”
夏南打斷她道:“你幫我推廣一下我的店鋪,說是朋友開的,報你的名字能打八折,那就可以了!”
梁子沐沒有猶豫,立即點頭答應,“好,你把網店連接,發給我。我明天就,發公眾號。”
夏南便掏出手機,把網址發給了她。
這一通完了之後,梁子沐才問:“你剛剛,要說,什麽?”
夏南突然間也忘了自己要說什麽,想半天都沒想起來!
沒辦法, 青年失憶症嘛!
他迅速原諒自己,改而問:“明天還打賭嗎?”
梁子沐再次想也不想的點頭,“賭呀!”
夏南道:“這次賭什麽?”
梁子沐想了想道:“我贏了,你管我吃飯。我輸了,再給你五十,幅畫。”
夏南搖頭歎氣,“妹紙,這樣不行。”
梁子沐道:“為什麽,不行?五十幅畫,不少了,我,要畫半年的!”
夏南道:“我是說你繼續這樣跟我賭下去,最後可能連內褲都會輸掉。”
梁子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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