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的蘇安,索性在大石頭上坐下,猶如打坐一般地閉目沉思著。
白亦瑤:(°ー°〃)
師傅這是怎麽了?
難道是美人在側,只能看、只能聞、卻不能親、不能摸,甚是痛苦,甚是悲慘,才盤膝而坐,閉目打坐,想讓心靜下來?
哼!
原來你是這樣的師傅。
哼!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她一張小嘴撅的幾乎都能掛上醬油瓶子了。
“不對啊!我幹嘛生氣?他只是師傅,又不是我的什麽人……”她輕敲了幾下自己的小腦瓜,輕聲地喃喃自語著。
楚萌萌:(ーー゛)
這畫風不對吧……
唉!
該拿什麽拯救不解風情的蘇大師呢!
在線等,急。
賴心怡:^_^“
蘇大師這是什麽操作?
是風景不夠優美還是她賴心怡不夠漂亮,辣眼睛了?
不對!
不對!
蘇大師一定是感受到她濃濃的愛意,也對她動心了,生怕自個欲火焚身,情不自己,才打坐定神的。
嗯,蘇大師的心裡,一定是喜歡她的。
如此一想,她的心尖尖趟過一抹幸福的弧度。
她忍住想要的衝動,輕聲地詢問道。“蘇大師,你沒事吧?”
沒回應。
她也不生氣,索性也在大石頭上坐下,靜靜地陪著他,時不時地側目偷瞧他。
怎麽側顏都那麽帥呢!
沉思中的蘇安,壓根不為外界所動,
他腦海裡便立即浮現出八角樓的燈光。
浮現出毛委員長當年在八角樓裡,寫下的偉大著作《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這井岡山的星星之火,給了他啟迪,更給了他信心和力量。
就在這一刹那,蘇安似乎找到了水墨畫中那黑白交替的一層深意。
他決定細分黑色,把黑墨中的靈魂從他那苦苦追覓的筆端激發出來。
靈魂在哪?
就在那一縷陽光裡,就在那水墨畫中的那抹紅中。
那抹紅在哪?
就在井岡山上的“星星之火”裡。
在單一色彩,點紙為黑的過程中,事實上,怎麽出現那抹紅?
紅即陽光。
陽光不就是紅日麽?
於是,他想到了佛家,想到了道教,想到了基督教。
道教說,相生相隨,黑中有白,白中有黑。
佛教說,虛空萬有,虛空無別。
基督教說,光照在黑暗裡,黑暗裡也總會有光。
他終於從佛道基督三家的學說中,領悟到黑白並非對立的論點、論據。
不黑則不亮,不亮則無以顯示黑。
有了這十分明確的領悟,他強烈的意識到畫作中的黑是最有價值,最有無限挖掘力的。
以黑來疊化出陽光,體現出那一抹紅,不就體現出了黑的三維立體空間與白的三維立體空間的交融,不就可以充分利用墨和水與宣紙交融來體現本就已具備的多種變化,不就使層次更為分明,內容更為豐富,陽光更明媚麽?
從而實現他以水墨來表現千萬種陽光變化的可能。
大策大悟的他,猛地睜開雙眸,一如浩瀚星辰般閃耀。
他開心地放懷大笑:“哈哈……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他這罕見行為,讓在場的三位美女皆一愣,一臉懵逼地看向他。
“蘇大師,
你想到了什麽?”一旁的賴心怡撥了撥被風吹亂了的秀發,好奇道。 “我想到了如何把太陽光用水墨形式在畫裡表現出來。”
話音剛落,他一躍而下,向著亦瑤疾步而去:“亦瑤,你的文房四寶借我用一下?”
不懂國畫的賴心怡,雖聽不懂他所說的含義,但仍替他高興。
替他高興之余,卻也難免有些失落。
難不成方才他打坐閉目,是因為在想這事,而並非因她欲火焚身而打坐的?
她就不明白了,為何蘇大師對她就不心動呢?
明明自己是學校公認的校花,追她的男生多得,排隊都可以排到校門口了.
可是蘇大師卻總是對她忽冷忽熱的,多看她一眼都不願意,讓她好有挫敗感。
難道蘇大師不識她美?
她對此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會不會是因為蘇大師這個人臉盲,根本分不清誰漂亮不漂亮。
說實話,他對她好,不是因為她漂亮。
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她漂不漂亮?
哎!
她該拿什麽拯救“不識她美蘇大師”。
她一臉小鬱悶。
而白亦瑤聞言,替他欣喜之余,心中的陰霾,也瞬間一掃而光。
原來這一切,都是自己瞎猜誤會了。
以後不能再瞎猜了。
她邊在心中警告自己,邊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水墨畫工具,將新的宣紙固定在畫架上,恭敬地恭迎著他。
蘇安衝她一笑,從她的手中接過畫筆和顏料托盤,站在畫架前,回想著。
白亦瑤一臉期待地站在他的身旁,準備觀摩他如何把太陽光用水墨在國畫這個表現形式裡表現出來。
畢竟這是一般畫家很難做到的,也是前人沒有做到的事情。
古人沒有,當代人也沒有。
中國山水畫走過了五六千年的風雨歷程,沒有一個畫家能夠用水和墨表現陽光。
她想看怪才師傅,如何彌補這畫壇史上的空白。
她對他很有信心,或許是因為他獨創的“蘇氏水滴針法”給了她義無反顧相信的勇氣吧。
楚萌萌則滿臉好奇,腦海裡也不禁浮現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蘇大師還會畫水墨畫?
她拽著發愣的賴心怡,走到了蘇安的另一側,想觀摩一番,卻見他遲遲未曾落筆作畫,不由得納悶起來。
這是才思受阻了嗎?
而他回想大自然的萬物蘇醒時的那種狀態,倏然間,霧氣去了,山嵐可見,一縷陽光從山的那頭探出個頭,直刺萬山叢中的古樹青竹……
這情、這景在他的腦海裡回放,那輪穿透萬物的紅日如一股清泉,很快地流瀉到他的畫筆之端。
此刻,高山上的草木生靈、流水青石似乎就在這一瞬間從古老久遠的夢境中醒了一般。
他手中的筆墨,在宣紙之上自由的遊走,一副超越自我,靜謐空靈的畫作,以一種他從未有過的藝術言語一氣呵成,偶然而又必然的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