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是因為他在等。
等著系統發布任務。
他覺得他腦海裡的系統,可能在他遇到這種被人質疑的情況下,會自動觸發一些任務出來。
上次賴心怡的質疑,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是左等右等,系統卻依然毫無反應。
呃……
難道這狗系統,不喜歡男人的質疑聲?
蘇安無語地皺了一下眉頭。
其他行業人士:???
他皺眉,是幾個意思?
不會是真的心虛了吧?
徐守成父子倆見狀,卻在心中偷笑。
他們想看蘇安如何含淚將這個逼,繼續裝完。
舒珍和白亦瑤以及何曼君卻想著,應該是這樣的場合,讓他感到不適了吧。
王濤夫婦也不認為他這是心虛的表現,反而擔心起他是不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才皺眉的。
白振華卻在想,是不是自己的提議,讓蘇大師感到不適了?
確實,他方才的提議,又欠考慮啊!
他連忙誠懇地道歉:“蘇大師,非常抱歉,剛才的話,是我欠考慮,您別往心裡去,你放心,我會找最權威的人士來處理這件事,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的。”
蘇安卻沒有看白振華,他的目光在這些行業人士上一一掃過,目光最後定格在徐守成父子倆上。
徐守成父子倆挑釁似的笑了笑。
蘇安則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們看。
氣氛頓時就凝重起來。
在場的各位,不由得擔心起來,生怕他們一個表情不和,起衝突。
幾秒後……
他丟給徐守成父子倆一個蔑視的小眼神,以及三分譏笑,三分薄情,四份漫不經心的神情。
徐守成父子倆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
徐守成更是捂著心口,一口老血,差點沒被他氣的噴出來。
蘇安壓根沒理會,而是對著其他人微微一笑:“現場展示一下針法,沒問題。”
哎!
倘若知道要示范針法,他就應該把那系統獎勵的繡花針,隨身帶著。
這樣能節省很多時間了。
見蘇安同意了,白振華等人,自然遵從他的意願,不再說什麽。
“蘇大師,刺繡所需的設備和材料,亦瑤的繡房裡就有,要不您移步去亦瑤的繡房?”舒珍征求著他的意見。
白亦瑤雖然不喜歡別人進她的繡房,動她的刺繡材料,但為了能見識到蘇安的“蘇氏水滴針法”,她無奈地默認了母親的提議。
“這麽多人去白小姐的繡房,不好吧。要不,把繡架和材料搬這到這來吧。白夫人覺得如何?”
聞言,白亦瑤看了他一眼,開始對他產生了一絲好感度。
“還是蘇大師想的妥善,那我安排人,把繡架和所需的材料搬過來便是。”
舒珍之後詢問了一下蘇安所需的色線,就親自去安排了,白亦瑤也跟著去了,幫忙一起準備日。
很快,所需的設備和材料都準備好了。
當他一入座繡架前,在場的所有人都烏泱泱地向著他靠攏,圍在他的身旁,將他圍個水泄不通,一雙雙眼睛,都齊齊地盯著他瞧。
這陣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位蘇繡大師在此授藝呢!
他神情自若地坐著,活動了一下手腕,隨後拿起搭在繡架一旁的絲線,抽出一根來。
用拇指與食指捏住絲線的一頭,
用另一隻手的拇指、食指把線往向一勒,把線反轉退松。 接著用雙手的拇指與食指捏住線的兩頭,將線猛地繃挺,用無名指把線絨輕輕挑開,分成二分之一,四分之一,八分之一……
他的手靈巧地上下翻飛,一根根色彩明麗的繡花線劈成了無數條,細得幾不可見。
其輕薄靈逸的韻質,猶如彩虹明亮了這個世界。
各位蘇繡行業人士,皆露出了震驚之色。
製線原料和工藝的不同,粗細有時稍有差別,但通常在0.3毫米左右。把這樣粗細的線,細分成三四縷,取其中一縷進行刺繡,在行業中已屬“細活”。
如果能將一根絲線劈成1/32的絲線,那就是“絕活”了。
而擁有絕活的他們,卻完完全全被蘇安比到塵埃裡去了。
震驚之後,他們皆露出懷疑人生的表情。
一旁的舒珍,露出了自歎不如的神情。
她自歎自己無法將一根絲線劈成250多縷。
因為她的劈絲最高記錄,也只有190多縷。
哎!
她一個經驗豐富的蘇繡大師,在蘇安面前,也隻配提鞋啊!
此刻的白亦瑤,頓感自個的劈絲絕活被蘇安秒成渣。
哦,不對!
連渣都不剩。
她鬱悶地看著蘇安,眼裡透著羨慕嫉妒,欣賞,敬佩……
她在想:到底還有什麽,是他不會,是他不精通的呢?
徐守成父子倆震驚的雙眸中,滿是不可置信。
蘇安這劈絲絕技,就算朱大師在世,也只能,僅僅是只能和蘇安劈個平手吧!
蘇家這孫輩,啥時候變得如此牛逼了?
蘇世光這個老兒,還有蘇建忠那個小子,壞得很,狡詐得很。
這麽多年來,竟然對外散發假消息,讓他們誤以為蘇安這個孫輩,真的是個廢材。
不過,穩住,事情不大。
就算劈絲劈得好有如何?
要是這“蘇氏水滴針法”,不能繡出與“點彩繡”針法的區別,還不是照樣存在抄襲的嫌疑。
坐在繡架前的蘇安,從這些劈線中挑出兩根,穿進不到一寸的繡花針裡,兩手於絲綢布面一上一下地戳紗。
一道道細得幾不可見的絲線,在繃子上似有似無,只有從側面細細看,才能察覺到那縷細得幾不可見的絲線,在搖曳。
線如遊絲。
上下穿梭悄然無聲。
拉線的動作非常輕柔且快,如同撫摸嬰兒的頭髮一般。
手速很疾,完全可以用“飛針走線”來形容。但那縷細得幾不可見的絲線,卻沒有因為他的手疾而斷裂,仿佛堅不可摧一般,甚是牢固。
在座的行家皆露出震驚之色,他們很清楚,手疾了,細線極易斷裂,因而“飛針走線”在他們這並不常見,取而代之的,則是水滴石穿般的細細累積。
而蘇安這波操作,確實可以看出他的刺繡技藝甚是高超,讓人不得不服。
而原本空白一片的絲綢布面上,被他分工疊加,戳得色彩愈漸飽滿,桂花紋清晰呈現。
“大家快看,他一針針短針前後銜接連續進行,連成條形,很像晶瑩細小的珠子,他所用的“蘇氏水滴針法”與“點彩繡”的針法,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呢。”一直盯著蘇安刺繡的徐守成,老眼隨之一亮,一臉激動地說道。
未等別人細看,蘇安回懟道:“徐爺爺,誰告訴你我現在繡的是“蘇氏水滴繡法”?我現在繡的,就是點彩繡啊!”
說好展示“蘇氏水滴針法”的,你怎秀起“點彩繡”針法來了?
蘇家人,果然是狡詐得很!
徐守成心中有一萬頭草泥馬飛奔而過。
在場的各位,看徐守成吃癟的表情,忍不住想笑,但還是強忍住了笑意。
“不是說展示“蘇氏水滴針法”的嗎?你怎麽展示起“點彩繡”來?”徐國強不滿地質問道。
“我為了讓在場的各位更好地辨別“蘇氏水滴針法”與“點彩繡”的區別,所以我特意為大家展示這兩種針法,以便大家能更好地辨別,難道我此舉,有錯?”他反問一句。
徐國強被懟的啞口無言,無話可說。
白亦瑤對著徐國強,無語地搖了一下頭,在心裡嘀咕了一句:幸無白刃驅向前,何用將身自棄捐。
其他人雖覺得此舉欠妥善,但人家確實說得在理,讓人無語反駁。
“各位,接下來,才是“蘇氏水滴針法”……”
言下之意,就是各位,請睜大你們的24K鈦金狗眼,好好瞧著。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睜大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的手瞧,生怕錯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