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忘記你我做不到。
不去天涯海角,在我身邊就好。
婉晴,你聽到了嗎?
這首歌曲,仿若是為季豪現在的處境,量身打造一般,完全唱出了季豪此時此刻的心聲。
此刻,李婉晴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播放這首歌?
總之,這首優美動情的歌曲,讓她覺得有些尷尬,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繼續看著窗外的街景。
好在沒一會。
目的地到了。
那是本市最高檔最有格調的西餐廳。
那也是吳琛與她,望塵莫及的高檔西餐廳。
她神情有些窘迫。
“進去吧。”
季豪見她愣神,牽起她的手,往西餐廳的門口而去。
“Benvenuto.signor.Ji.per.favore。”
身穿黑色西服,帶蝴蝶領結的外國侍應者,一眼就認出了金主季豪,他面帶微笑地恭敬地上前迎接,彬彬有禮地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用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語說道。
一進入。
美妙而又浪漫的西方音樂,緩緩地響起,充溢著整個餐廳。
而躍她眼簾的是一個風格奢華的闊大空間,幾盞金碧輝煌的巨型水晶吊燈從高高的金色天花板垂下,每個角度都折射出如夢似幻的淡淡的光。
使整個餐廳,顯得優雅而靜謐。
在餐廳中央,一張最為顯眼的高檔餐桌的桌布上,擺放著兩套質地高檔的餐具,中央還點燃著蠟燭。
讓她好奇的是,整個餐廳內空空一片,竟無一位客人用餐,唯有在忙活的外國侍應者們。
難道被季豪包場了?
難道他要跟她示愛?
此情此景,讓她不由得往那方面想。
她警惕般的看著他:“季豪,你這是要幹嘛?”
“不乾啊!就是想請你吃西餐。”
他溫和地笑了笑,拉著她來到中央那張醒目的餐桌座位旁,隨後很紳士地幫她拉開椅子,示意她入座。
也許他真的只是想請她吃頓西餐而已。
也許真的是她想多了!
她看了看他,最後,只能優雅地入座。
面對那本全意大利文的菜單,那股窘迫感,再次爬上她的心頭。
而他微笑地對著外國侍應者詢問了一句:“Tutto.è?”
“sì。”外國侍應者恭敬地點了一下頭。
“OK, quindi.segui.il.processo。”
她愣愣地看著他用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語與外國侍應者交流。
口語流利,舉止得體。
竟然她覺得眼前的季豪,與當年那個愣頭小子,有著隔山隔水的遙遠。
他真的已不是她當年所認識的季豪了。
外國侍應者,紳士的走上前為他們兩個斟上romanee-conti紅酒,帶著馥鬱的玫瑰香氣,繞在他們的鼻尖。
前菜是肥美的鵝肝松露布丁搭配巧克力,細膩順滑的鵝肝入口即化,帶著松露特有的芳香,衝擊著味蕾。
前菜還未品完,一個身材禮服的高挑外國美女,拿著小提琴走到了他們的桌邊,她停駐在桌旁,拉起了悠揚的琴聲。
聽著現場悠揚的小提琴演奏,坐在奢靡的西餐廳裡享用美食,恐怕是她這輩子都無法實現的事。
可現在她實現了,卻沒感到快樂,總覺得這裡,與她格格不入。
她不屬於這裡!
恰在這時。
外國侍應者捧著一大束紅玫瑰花走到他們的桌旁,將手中的玫瑰花遞給季豪。
季豪捧著玫瑰花,很有誠意地送到她的面前,滿眼溫柔道:“婉晴,這束玫瑰花送給你。”
“謝謝。”
以為只是單純送花的她,出於禮貌,將這束玫瑰花接過。
當她的美眸落在那些玫瑰花上時……
一枚漂亮的鑽戒,靜靜地躺在玫瑰花瓣中的花海中,在燈光下的照耀下,光芒閃爍。
很顯眼!
也有些刺到她的雙眼。
這是在向她求婚嗎?
可季豪,你不覺已經太晚了嗎?
她傻傻的呆愣地看向季豪,眼眶卻被一層薄霧悄然蒙上。
“我不知道我現在送,是不是有些晚。但,還是想要送給你,其實,我一直都是喜歡你的。只是當年的你太優秀,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為了能配得上你,我決定出國,決定好好奮鬥,混出名堂來。我告訴自己,一定要把我最好的愛給你,一定要把最好的東西給你。婉晴,你知道嗎?最初的那段日子,真的很煎熬,只有想著你,才讓我從這段煎熬的日子裡熬過來。”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仍舊很冷靜,像極了偶像劇裡的男主角。
她將玫瑰花放在餐桌上,轉頭看向別處,仰望天花板,不讓眼淚掉下來。
是啊!
已經太晚了。
“婉晴,請你嫁給我好不好?”季豪走到她的身旁,單膝下跪,求婚道。
她沒有去看他,擠出一絲微笑:“季豪,你一定在小學時,沒有好好聽老師講課吧。不然你不可能不知道刻舟求劍這麽經典的故事。”
“我以前學習如何,你比誰都清楚。”他的心裡,有些許不安,卻還是笑著打趣了一句。
“季豪,我這個你不愛的人,已經不是單身一個人了。”
她眼裡噙著淚水,將她的左手伸出去,露出她那枚纖細的銀戒。
當時間的河流不肯停歇地向前奔湧的時候,她在無望的守候裡,心甘情願地登上了別人的岸。
她,早已不再屬於他……
他的臉上閃過驚愕,整個身子一愣,很細微,但在場的人,能感受到他靈魂深處的顫栗。
透著讓人心疼的悲傷寂寥。
“你能找到照顧你一輩子的人,挺好的,真的挺好的,恭喜你找到自己的幸福。”
他苦笑了一聲,說這話時,依然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可胸口卻一陣絞痛,眼眸微縮,隻覺得眼前被蒙上了一層液體,想忍回去,卻來不及了。
氣氛一度有些尷尬!
“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謝謝你的晚餐。”她起身。
“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他欲起身相送,但被她拒絕了:“不用,我打車就好。”
“那你路上小心點。”
“好。”
臨走前她都沒有告訴他。
對他的那份愛,她依舊留在心裡最妥帖的地方。
但,與現在的他無關。
它,只能留在最初的年華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