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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客風雲傳之終結》第117章 齊聚1堂
  “陳崇英,是你這妖孽!”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東廠與丐幫鬥爭多年,柯降龍對陳崇英是恨之入骨,不免大聲喝問。陳崇英卻無視了柯降龍的怒吼,轉身看向未明:“你是從何時起知曉本座就在附近?”“一開始吧,連那位大人都來了你又怎會不暗中跟隨。何況你費盡心思誘我上島,難道會不來看這出好戲?”“嘿嘿,哈哈哈哈!”陳崇英放聲大笑,只是他一個太監,笑聲尖銳淒厲,卻是引人陣陣心悸,“東方未明,當真有趣!本座本打算隔岸觀火,欣賞你與柯叫花大戰一場呢,可惜了。當初利空告訴本座你要幫忙時,本座還有些懷疑,畢竟上次見面你們可是錚錚鐵骨啊。”

  “紅殤差點就死在你的手上,我可沒說要原諒你。”“說什麽呢,當時站在鬼門關前的人,是本座才對吧。”陳崇英輕輕撫摸著胸口,淡淡說道,“不過本座因此上心,了解到你和蕭遙還有燕王……燕少俠的交情後,一封書信,果然將你召來。”“所以燕兄和此事到底有什麽關系……”“說來話長,叫花們好像已經沒有耐心了呢。柯叫花交給我,剩下的你應付得來吧?”“也只能試試看了。”陳崇英再次襲向柯降龍,柯降龍雖然早有防備,但陳崇英匪夷所思的身法還是令他無暇他顧。這就是殘花寶典麽,未明暗暗稱讚,陳崇英所修煉的內功據傳源於絕世武學——葵花寶典。雖然僅剩殘篇,但那鬼魅般的速度與鋒銳無匹的內勁仍是不可小覷。

  “棒打惡犬!”這邊李浩已經與其余七袋、八袋長老結成棍陣朝未明攻來。不愧是丐幫千錘百煉的陣法,攻防一體,滴水不漏。李浩負責主攻,鋼棍劈頭打去,逼未明招架格擋,同時其余長老或負責阻斷未明退路,或提防未明反擊,或伺機而動,等待重創未明。陣法本身毫不遜色於少林的羅漢棍陣、青城的龍虎劍陣,而參與者又全是丐幫的長老,未明也是暗暗感到棘手。“黃狗撒尿!”未明雙持兵刃,左支右絀,早已落入下風,終於一位丐幫長老瞅準時機,抬棍打中未明小腿,未明不免痛哼出聲。“東方兄,我來助你!”眼見局勢危急,蕭遙等人就要上前相助,但未明余光一掃,卻是心下了然,大喝道:“無妨,這樣才有意思,四面楚歌!”

  霹靂寶刀橫掃而出,委實鋒銳無匹,丐幫長老不敢硬接,紛紛向後退去。含光纖細,並不足以施展這四面楚歌,以霹靂寶刀使來反倒有模有樣。未明嘴角突然揚起一絲詭異的笑容,他橫握鋼刀,矮身朝李浩撲去,正是一記破浪千雪。“欸,怎麽東方兄也會使這招,而且威力看著比我強多了,這讓陸某的臉往哪擱啊……”自古擒賊先擒王,未明打算一舉擊破陣眼李浩。“小子你找死!”陣眼之位至關重要,防守自然也是最為嚴密,未明此舉在丐幫長老眼裡無異於飛蛾撲火。然而正當他們打算迎頭痛擊時,身子卻微微一僵,僅僅是瞬間的麻痹,但對於未明而言,太過足夠。

  含光撞上霹靂寶刀,最後一刻,未明再度加力,以走劍行刀加持破浪千雪,無可阻擋。鋼棍脫手,鮮血噴出,李浩雖奮力招架還是受到重創,委頓在地。“李長老!”眾乞丐慌忙扶起李浩,同時警戒地看著未明,陣眼被破,此時未明要取他們性命是易如反掌,不過未明似乎無此打算。一旁的柯降龍正與陳崇英鬥到緊要關頭,注意到大陣被破,不由心中焦躁。陳崇英自然不會看漏,趁勢在他胸前連點三指,縱使他內力深厚,也不由痛哼一聲,吐出大口鮮血。

“撤!帶上傷員,立即撤退,我來斷後!”眼見已無勝算,柯降龍揮動雙掌,命令丐幫撤離。“幫主……”別說已經負傷,就算狀態絕佳,柯降龍也不可能戰勝未明與陳崇英二人合力,斷後,即是打算犧牲自己。幫主之令不可違背,長老們雙目含淚,抱起李浩,大步離去。  見柯降龍挺起一對肉掌,神色凜然,視死如歸,陳崇英眯起雙眼,臉上戲謔的神色愈發濃鬱,他緩步上前,譏諷道:“柯叫化果然有情有義,可憐你這些屬下跑得卻比兔子還快。不過,你們今天一個也……”“放他走吧,崇英。”沈瀾與先前那位漁夫走了出來,漁夫神色平淡,但語調卻不容置疑,竟隱隱有帝王之威。“陳崇英見過誠王殿下。”“什麽,你就是誠王?!”柯降龍咳出一大口鮮血,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一身布衣,面相儒雅的中年男子,這便是當今皇上的眼中釘誠王麽。“你果然不甚驚訝啊?”誠王微笑著看向未明,然而未明卻不加理會,只是朝沈瀾遞去了感激的神色,剛才自然是她出手相助,沈瀾臉上微微一紅,低下頭去。“柯幫主,雖然立場不同,但我真心欽佩你的忠義與勇氣,你快走吧。”誠王繼續說道,陳崇英見狀張了張口,但終究沒有出聲。“你竟然……好,老叫化今日就欠你一個情!”柯降龍再不答話,轉身離去。

  “誠王殿下,這樣的舉動,可是放虎歸山啊。”見他走遠,陳崇英皺眉說道,然而誠王卻是不以為意:“別說這等漢子我不忍下手,蕭遙兄弟幫助我們甚多,難道我們可以不顧他的感受麽?”“蕭遙替幫主感謝誠王大恩。”蕭遙恭敬地朝誠王行禮致謝。雖已背叛丐幫,但柯降龍對其有養育授業之恩,倘若當真取了他們性命,蕭遙定然心懷芥蒂,帝王心術麽,果然不簡單啊,未明暗暗想道。這時蕭遙已轉身朝未明拱手稱謝:“還要謝過東方兄不辭千裡,出海相助,這份情蕭遙永生難忘!”“是啊是啊,東方兄當真義薄雲天,陸少臨果然沒白交你這個朋友!”“多謝……”找回宵練,燕宇也朝未明行禮致謝,未明卻是哈哈大笑:“快別這麽說,大家相識一場,兄弟落難,未明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果然夠意思!話說回來,這位美麗的姑娘該不會是你的……”陸少臨突然拍了拍未明的肩膀,一臉壞笑,“嘿嘿,你開竅挺快啊!當初在杭州怡春院……”“傻蛋,這是你的朋友麽,我把他毒啞了成不成?”沈瀾取出一根銀針,冷冷瞪了陸少臨一眼後說道,神色認真,看著並非戲言,陸少臨不由感覺到一陣惡寒。“咳咳,瀾……沈姑娘,這位陸兄雖然說話有些不著邊際,但是本質不壞,你就饒過他吧。”未明趕忙出來打個圓場,同時小聲說道,“陸兄,這位姑娘說到做到,你最好別招惹她。”“是,我已經看出來了……”陸少臨心有余悸地說道。“哼,傻蛋,少和這種人混在一起,你本就油嘴滑舌,要是……這也算臭味相投麽?”“呵呵,呵呵……”未明只有撓頭苦笑。

  “你們這群人是把本座當空氣麽……”陳崇英清了清嗓子,妄圖奪回主導,“諸位此行立下大功,有這些財寶,看來誠王千秋大業近在眼前。想要什麽封賞,說來聽聽吧。”“正是如此,諸位勞苦功高,無論有什麽要求,我等當竭力滿足。”誠王點頭說道,然而蕭遙搖了搖頭,說道:“蕭遙此番只是出於與燕兄的交情,並非貪圖名利,誠王的好意,請恕蕭遙心領。”“哈哈,我逍遙快活慣了,讓我當官,那可是趕鴨子上架了!何況我家鏢局百廢待興,也得回去好好整頓,誠王還是另請高明吧。”“陸少鏢頭,此番連累你的父親,本王深感愧疚。”誠王點了點頭,陸少臨的反應在他意料之內,“既然你不願入朝,本王也不勉強,就賜你黃金萬兩,以助重振鏢局。不過蕭遙,你已與丐幫反目,江湖上再無立足之地,而且你之前也有入朝輔政的想法,為何今日卻拒絕本王?”

  聞言蕭遙露出猶豫神色,但終究他咬了咬牙,說道:“天下之大,何愁無處容身?經由這些事情,蕭遙往後還是閑雲野鶴,四海為家,也痛快些。”“真是可惜了……也罷,那麽燕王殿下,你可願與誠王合作?殿下乃是皇室正統,誠王眼下亦無子嗣,或許日後……”陳崇英轉向燕宇說道,未明自是大吃一驚:“燕王……難道說勤王在川蜀的子嗣……”“東方兄,燕王已歿,燕宇只是一介武人,為劍而生,為劍而死。”燕宇聲音平靜,但卻無比堅定地說道,誠王聞言露出遺憾的神色:“好侄兒,你這又是何苦……唉……逍遙谷的東方未明,你也什麽都不要麽?”未明不由躊躇,他仗義出手,自是不圖名利,可桃源鄉大業舉步維艱,若能得到這些寶藏,不失為一大助力。

  “稟誠王殿下,無功不受祿,未明本是無顏討要封賞。只是未明身負重任,需要大筆開銷,若誠王願意賜下一些財寶,未明感激不盡。”誠王與陳崇英相視一眼,緩緩點了點頭,天王復出之事自然逃不過東廠耳目,未明的反應也在他們預料之中,對於二人而言,天王的理想倒是並無衝突。“東方兄既然開口,想必事出有因,誠王殿下,請將在下的封賞一並交給東方兄代受。”蕭遙開口說道,燕宇也點了點頭:“燕宇亦然。”“哈哈,都這麽仗義,小弟也不能落於人後,就分一半給東方兄好了!”“你們……”“既然你們這麽決定,本王便將島上一成的財寶分給東方未明。本王與陳公公還要商討後續大事,先行別過,希望日後還能相見,傳我號令,楊帆起航!”

  “天意城覆滅之事,本座已有耳聞,實在可惜,本座少了一個得力的盟友。”走過未明身邊時,陳崇英突然停步,輕聲說道。“陳崇英,天意城主還活著,勸你一句,此人狼子野心,絕不能掉以輕心,否則必將玩火自焚。”“是麽……在本座手中,他也不過是隻乖巧聽話的小貓罷了。”陳崇英眯起眼睛,傲然說道,同時略帶遺憾地看向未明,“可惜……到最後也沒能拉攏你,若能得你相助……”“毋須多言,你們的一些手段,我並不喜歡。”未明輕輕攥起了拳頭,見狀陳崇英頓了一下,歎了口氣:“薇霓公主麽?其實,誠王也不喜歡這等下作伎倆,只是……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手段如何並不重要,能達到目的便好。”

  陳崇英略帶深意地看著未明,沉吟片刻後,他輕聲說道:“不過看在你今日相助的份上,本座可以告訴你一條訊息。她現在被關押在狗皇帝的豹房之中,下個月才會正式納為妃嬪,也就是說,直至目前狗皇帝都還沒有動她。我想或許你知道該怎麽做。”“多謝相告。”說完話後陳崇英正欲離去,然而未明深吸了一口氣,叫住了他。聞言陳崇英腳步又是一頓,嘴角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隨後便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東方兄,原來你認識那個死人妖……咳咳,陳公公啊……”很快,誠王與陳崇英已帶著寶藏出發,島上僅剩未明等人與不計其數的財寶,這時陸少臨忽然湊到未明身邊,偷偷說道。“陸兄,不要問,很可怕。”“咳咳,是,東方兄這麽說了,在下從命便是。”

  “那麽現在,東方兄可否透露一下,要這麽多銀子究竟想做什麽了嗎?以蕭遙對東方兄的認識,你絕無可能是信口開河,貪圖富貴。”燕宇雖然一語不發,但眼中也頗為好奇,而陸少臨更是叫道:“對啊對啊,我也想知道,好歹裡面也有在下一半的資金呢!”“對於三位兄弟,未明自然不敢有絲毫隱瞞。這筆銀子,是為了幫助天王,創立世外桃源所用。”“天王?!魔教前教主,厲蒼天?!”“說來東方兄前陣子好像還被人說是與魔教勾結……”陸少臨摸了摸腦袋,這才想起,燕宇也是緊皺眉頭:“竟有此事?”他三人近些日子東奔西跑,忙於誠王大業,對於江湖中事自是不甚知悉。“三位別急,此事說來話長,且聽我一一告知。”

  從天龍教攻擊少林,自己被方雲華誣陷;到搜集鑰匙,潛入天意城地宮救出天王;之後東奔西走,洗刷冤屈,招募同伴……未明直講得口乾舌燥方才說完,三人都聽得十分專注,而沈瀾也是第一次聽未明詳細談起被誣陷的事,雖然一語不發,卻默默攥緊了手心。“原來如此,想不到這些日子江湖中居然發生了這麽多事……更想不到的是天王的所作所為……原來竟是我們一直誤會了他。”“一切說來無非源於欲望。中原武林敵視天王,無非忌憚天龍教壯大,奪走他們的利益而已,而聖堂之鑰,也只是讓這隱患爆發罷了。無論武林還是朝廷,人心都是一般,只有劍……不會騙人。”燕宇撫摸著宵練,輕聲說道,陸少臨突然放聲大笑,拍了拍燕宇的肩膀,說道:“哈哈,燕兄居然說了這麽長一段話,當真是百年難見。但是也不全對,起碼,我們也不會騙你啊!”聞言燕宇猛地一怔,旋即極為罕見地露出一抹笑容,點頭道:“的確,只有劍與兄弟,不會騙人!”

  “那麽,相信接下來未明想說的話,三位也都猜到了。”略微躊躇過後,未明取出投名狀說道,“這個要求無疑有些強人所難,為了成就世外桃源,第一步就是必須打敗龍王,收復天龍教。為此,需要像你們這樣,有能力,有抱負,又沒有迂腐陳見的人才。不知三位是否願意簽下這投名狀……”話未說完,燕宇已經取過投名狀,用劍劃破指尖,當即用鮮血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燕兄還真是毫不猶豫啊,陸某隻得舍命陪君子了!”陸少臨依葫蘆畫瓢寫下名字,蕭遙也緊隨其後。“你們……你們方才全都拒絕了誠王和陳公公,我本已對此不抱希望,但你們卻……我真不知說什麽是好。”高官厚祿棄如敝履,兄弟情誼卻奮不顧身,未明眼眶發紅,淚水不自覺地掉落下來。沈瀾歎了口氣,竟探出袖口為他擦拭。

  “東方兄,俠也。”“呵呵,比起繁文縟節的官場,還有那陰陽怪氣的陳公公,和東方兄混感覺可好得多了!再說,不是還有傅兄、任兄他們麽,已經好久沒和他們喝酒了!正好借此機會,痛飲一番!”“東方兄,聽了你與天王的志向蕭遙實在不能認同更多。實不相瞞,蕭遙讀過許多聖賢經典,一直追尋能解救這世道的答案,卻始終無果,未曾想今日竟能找見!當今皇帝昏庸無能,百姓民不聊生,誠王或許會是位明君,但他與陳公公聯手,為了篡位還是做了許多見不得光的事情,那絕非蕭遙樂見的王道!直到此刻蕭遙才如夢初醒,自己心心念念的,不就是東方兄正在做的事麽!現在,東方兄你就是拿著棍子攆我走,蕭遙也要死皮賴臉地纏著你了!”“哈哈哈,好!那麽我們之後就一起並肩作戰!走,我們這就帶上財寶回北醜居,和大夥一塊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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