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蘭亭府,1202。
看著一旁聊著電話的姑娘,半倚著床頭的林寧,默默的拿過手機,順手給蘇靜雅新發的朋友圈點了個讚。
“等久了吧。”
大概半個小時的樣子,總算掛了電話的蘇靜雅,柔聲道。
“一輛車哪來那麽多話聊。”
接連打了兩個哈欠,不等蘇靜雅開口,林寧接著說道。
“電話粥一煲就是半小時,女人果然自帶做飯BUFF。”
“沒啦,只是我閨蜜最近也想買車,恰好趕上了,就多聊了會兒。”
“呵,你閨蜜真挺會找人的。”
“嘿嘿,周末約她去山裡溫泉,順便給她試試車。”
“哦。”
“你要不要去。”
“就你那小破車,3個人還不得擠死。”
“我閨蜜是瑜伽教練,身材超正,我一個女人都羨慕。。。”
“打住,沒興趣。”
如果不是長得拿不出手,誰會拿身材說事兒。
林寧擺了擺手,任憑蘇靜雅怎麽誇,我自巍然不動。
“真沒興趣?”
“長得絕對不好看。”
“你怎麽知道?”
“身材超正,還長得不錯,你會介紹給我?”
“我哪有你想的那樣。”
“呵,得了吧。那邊有家禦泉會所,導航直接搜,去了掛我帳上。”
“禦泉會所我知道,它家可不便宜。”
“我小舅媽開的。”
“額,這不合適吧。”
“你想多了,我小舅媽哪來的閑工夫去店裡,只是投資,托管給萬豪國際了。”
僅看那嫣紅的臉頰,就知道蘇靜雅在想些什麽。
林寧淡淡的笑了笑,抬手點了點頭頂繪有文竹的吸頂燈。
“關燈,睡覺。”
“要睡了嗎?這麽早?”
床櫃上的鬧表還不到11點,蘇靜雅的印象裡,林寧很少有這麽早睡的時候。
“美甲BUFF沒了,扛不住了。”
再美的女人也敵不過身體的累。
心有余而力不足這句話,林寧懂了。
。。。。。
“牲口。”
一夜無話,天空顫白。
沒好氣兒的看了眼再次睡過去的林寧,蘇靜雅輕咬了咬唇,重新換了身職業套裙。
事實證明,該來的總會來,區別,只是早晚。
“早餐在蒸烤箱裡,早安,靜雅。”
隨手撕下手機上貼著的便簽,睡眼惺忪的林寧,一記鯉魚打挺,稍顯狼狽的滾下床。
刷牙,洗澡,更衣,吃飯。
紅色法拉利進單位的時候,距離上午下班,還有不到半個小時的樣子。
“早啊,哈欠。”
哈欠連連的感覺真挺爽,落座後的林寧,隨意的打過招呼,趴倒,閉眼,回藍。
“這小子,都幾點了還這麽困?”
竇彤彤捋了把新燙的大波浪,衝著一旁的兩女,低聲說道。
“腳步輕浮,哈欠不斷,準是從哪個溫柔鄉直接過來的。”
狠狠的用筆戳了戳面前的記事本,張曉雲的聲音,明顯比竇彤彤要大不少。
“手裡活都忙完了?”
沒人比自己更清楚林寧從哪來,蘇靜雅眯了眯眼,沉聲道。
“額,快了,這就做。”
“忙好了。”
“忙好了就再核對一遍,抓緊時間,
下午交上來。” 公是公,私是私,在這一點上,蘇靜雅這個科長,一直很有態度。
“下午風紀的人來檢查,中午回去收拾下,都是老人,該怎麽穿,我就不強調了。”
臨下班的時候,蘇靜雅清了清嗓子,淡淡道。
“套裙,白襯衣,絲襪,高跟鞋,盤發。”
“裙擺必須過膝,鞋跟不能高於5厘米,圓頭。”
“知道就行,去吧,不要遲到,記得帶司徽。”
“風紀委的人,張淑芬?”
待竇彤彤與張曉雲結伴離開後,林寧緩緩坐起身,一邊說,一邊伸了個懶腰。
“你又認識?”
“李副總的愛人,我爸管分院那幾年,她在那管紀律。。。”
系統內的子弟就是這樣,但凡老子有點能耐,在位的不在位的,就沒幾個是不認識的。
畢竟大小年會是可以帶家屬的,年會最前面那幾張桌子,家屬是可以上桌的。
“就算認識,你也得跟我回去換衣服,天天穿的吊兒郎當的,你這哪點像是上班的樣子。”
“T恤是Vetements,牛仔褲是Amiri,鞋子是off-white airmax,我穿的已經很低調了好麽。”
“這T恤還是外國牌子?這上面不是個豬字麽。”
“豬怎麽了,吃你家大米了,還是睡你家床了。”
“這麽大火氣幹嘛,都下班了,還有起床氣呢?”
“你說呢,說走就走,都不知道幫我。。。”
“不許說,辦公室呢。”
“掩耳盜鈴,走了,坐你車,法拉利開久了,腰疼。”
“噢。”
一身職業套,委屈兮兮的蘇靜雅,看起來有種反差萌。
坐進Mini副駕的林寧,神色輕佻的挑了挑眉,隨手給張曉雲去了條微信。
“林寧:如果決定繼續的話, 穿短裙來。”
“曉雲:下午?”
“林寧:嗯,今天下午。”
“曉雲:下午風紀的會來,蘇姐下班前才強調過。”
“林寧:我知道,穿不穿在你。”
“曉雲:明天可以嗎?下午真的不合適。”
“林寧:我說過,穿不穿在你。”
“曉雲:明天好嗎,明天我穿你送我那條。”
“林寧:好。”
。。。。。
房村新區,9棟9,19L。
回到家的張曉雲,默默的看著手機裡的聊天記錄,想到那條見光死的裙子,心中的兩個小人,再次冒了頭。
“不都說好終止嗎?為什麽還要回他微信?”
“是不是傻?那可是疊墅,帶前後院,帶倆車位的疊墅。”
“你捫心自問,你真的只是為了那套疊墅嗎?”
“只要你不主動,他又不能把你怎樣,一個月白拿套房子,它不香麽?”
“都說了他是在偷心,習慣和他相處後,你還怎麽找對象。”
“一個月怎麽可能習慣,了不起只是心癮,房子到手直接劃清界限就是。”
“賭毒哪樣不是心癮,哪樣不是害得人傾家蕩產,家破人亡。。。”
“你這叫偷換概念,壓根就不是一回事兒。”
“怎麽就不是一回事兒了?”
“自己決定吧,反正主動權在你手裡,你隨時可以終止。”
“屁的主動權,那些賭徒哪個是被人逼上桌的,還不都是心癮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