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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蹊蹺了!
實在太蹊蹺了!
難道袁珣和曹操作為先鋒部隊大軍逼近虎牢關就為了露個臉?
他們為什麽不進駐成皋城?
是了!按照李文優的推斷,關東諸賊原本是想在酸棗圍而不打,繼而消滅自虎牢關內前往酸棗支援的援軍。
可笑段煨那愚蠢莽夫還企圖在孤懸於外的成皋城建立防線?
而李文優一個收縮防線,堅壁清野的計策導致了那群反賊們圍點打援的詭計落空。
想必他們還想在成皋城故技重施,畢竟但凡帶點腦子的都知道,虎牢關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現在虎牢關內近六萬守軍,還有強征的五萬民夫可以隨時協助守城,即使賊軍數倍於己,不付出幾萬人的傷亡絕難拿下。
為了應對袁珣軍隊那近乎妖法一般的火油彈,虎牛輔命人準備了大量的水和沙子。
對於牛輔來說,可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但是還是蹊蹺……
因為無論是牛輔之前派往酸棗打探消息的斥候小隊,還是今早大量灑出的近五百斥候,至今都沒有消息,一個人都沒有回來。
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
這種“又聾又盲”的感覺讓牛輔不禁坐立難安,如芒在背。
……
曹純蹲在陳到身邊,透過灌木叢中觀察著呈扇形騎馬快速逼近的敵方斥候。
這是他們今天遇見的第一波斥候,按照陳到的話說,此番夜不收的任務就是全殲虎牢關中的派出的斥候和探子,要保證虎牢關中變成瞎子,聾子,搞不清楚聯軍先鋒的虛實。
“他們一次派出了四百斥候,倘若是放回去一個,奮武將軍和冠軍侯的疑兵之計就要敗露……咱們直面他們是不是太冒失了?”
陳到聽聞了曹純的話,也是面露凝重,但卻搖頭道:“難道放他們搜山麽?那樣我們也不就暴露了?”
曹純聞言一頓,無言以對。
這是一場硬仗。
“噓噓噓……噓噓噓……噓噓噓……”
陳到拿出鳥哨輕吹起來,如同鳥雀一般的叫聲在樹林間響起,在密林中倒也沒引起對方騎兵的察覺。
董軍斥候是分批次搜尋的周邊大山,前面的斥候騎兵莫約有個二三十騎,四百多斥候要面對一個駐扎了十萬敵軍的山脈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是故這些董軍斥候都很謹慎,馭馬快速向前搜尋的同時紛紛將弓囊中的騎弓抽了出來,搭箭以便隨時開弓。
這些斥候中很多都是穿著皮甲剃著禿頂的草原異族,以羌邸為多,是故應該是都是弓馬嫻熟精銳帶甲士。
牛輔這次是花了大力氣的。
在陳到吹哨後不久,便見樹林間連弩機擴哢哢聲大作,那隊董軍斥候瞬間被來自四面八方的弩箭射的亂成一團,十幾騎渾身中箭慘叫中墜下馬匹。
“殺!”
隨著一聲大喝,方悅手持長矛帶著三十夜不收騎馬從密林深處殺出,直撲剩余的十幾個董軍斥候!
董軍斥候大部分都是異族草原騎兵,這些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漢子反應也是極為迅速,頓時彎弓對準方悅。
可是方悅他們乃是全力奔襲,三十幾步的距離瞬息即至,還未等他們把騎弓拉滿,方悅長矛已然刺穿了一個斥候的胸膛!
有的董軍斥候直接被夜不收的長矛從馬上貫穿帶著長矛摔下了馬!
甚至因為馬速太快,一個夜不收手上的長矛硬木矛杆直接爆杆,木屑橫飛,被刺中西涼斥候直接胸口插著半截矛尖被崩飛出去!
方悅一行長矛突刺之後,直接將矛放開,迅速抽出腰間環刀,借馬力在斥候群中左劈右砍,沒一會兒功夫便將那隊西涼斥候殺了個乾乾淨淨。
蛐蛐忍痛將手臂上插著的一支羽箭拔了出來,箭頭倒鉤深深帶出一塊肉,痛得他大吼了一聲。
“娘的!這群西涼狗都他娘的是裹鳥長大的,恁的歹毒!箭居然用帶倒刺的狼牙箭!還好只是手臂中箭!”
蛐蛐罵罵咧咧從戰甲裡面的裡衣上撕下一條布條,緊緊將傷口上方手臂綁住止住了血,從背囊中拿出一個小的皮袋水囊咬開軟木,一股濃濃的酒香散發出來。
他灌了一口,然後將那水囊中的高度酒往手臂上傷口一倒,疼得他渾身顫抖起來,隨後他忍痛用麻布繃帶將傷口纏緊,揮舞了一下手臂,罵道:“我本來準備回去把這酒偷喝了,想不到還是用來給傷口上藥了,浪費了……”
阿牛笑罵道:“這是公子配發給我們療傷用的,防止風毒入體,你倒好,震天惦記著這酒。”
方悅皺眉道:“得了,別扯淡了,趕緊收拾一下,記得把這些西涼狗耳朵割了,統領說有用來著。”
蛐蛐翻身下馬,走到一個異族屍體旁邊一把揪起那屍體的小辮子,從蹀躞中抽出匕首,把那人雙耳割下,抬頭問道:“方司馬,那咱們軍功怎麽算?”
方悅一翻白眼道:“十個敵人換一級戰功,你這次殺了幾個?”
“算上昨晚的哨,怎麽也得有五個吧?”
“那你怎麽算的?”
蛐蛐聞言嘿嘿一笑,從腰封中掏出一把手掌大小的帶血頭皮,頭皮上還連著毛發道:“這個。”
方悅皺眉看了看周圍,問道:“你們都這麽乾的麽?”
只見周圍兄弟笑呵呵的從腰封中掏出頭皮,多的兩三張,少的也有一張。
方悅捂了捂臉道:“夜不收的名聲遲早要被你們這群畜生給敗了……怎的搞得像那些蠻子似得……”說著他揮了揮手道:“得了得了,趕緊的,收拾戰場,記得留扣!”
陳到看到這裡,拍了拍曹純的肩膀,說道:“走吧,去後面。”
“兄弟,什麽叫留扣?”曹純翻身上馬,隨著陳到往山的另一邊兒走去。
陳到笑著解釋道:“我們無法保證一戰直接殲滅西涼軍的斥候,是故選擇分而劃之的計策,在這片山林中,我們總共布置了針對他們的十幾個像剛才那般的包圍圈,為了保證他們跟著我們走,每次伏擊得手後都要將戰場偽裝一翻,好讓發現此處戰鬥的敵軍斥候隨著我們給的蹤跡追尋,確保沒有人逃走。”
曹純恍然道:“也就是說你們每次都要偽裝戰場,讓他們覺得此處交戰互有損傷,才能馳援幾方斥候?”
陳到笑著點了點頭。
這是一環套一環的伏擊圈啊,一個伏擊圈的線索將敵軍馳援的部隊引向下一個伏擊圈,就像是不斷切肉一般,終究會將追兵一點點磨光。
曹純對陳到的戰術佩服不已,問道:“這都是兄弟你想出來的計策麽?”
陳到搖頭道:“倒也不是,這是我家公子和他那些謀士還有黃將軍高將軍幾個人指定的戰術,是我們訓練的一部分,我們的任務除了打探消息,主要就是襲擾敵方主力和獵殺對方斥候。”
獵殺……對方斥候……?!
曹純聞言倒吸一口冷氣。
斥候可不單單是騎馬的探子,為了打探敵軍消息,斥候需要除了相應的刺探能力,還要有極強的作戰能力,在這個時代,騎兵斥候可以說是每個軍中騎兵的精銳組成的。
可是眼前這支和以往斥候完全不同的夜不收的主要任務居然是獵殺敵方斥候?!
夜不收……長夜黑暗不敢收,自潁洛道一戰名揚天下,果然是冠軍侯手中一把鋒利的匕首!
……曹公……也需要這樣一支既能夠打探敵軍消息,還能夠獵殺任何獵物的騎兵部隊!
曹純在心中暗下決心,這次討董之後,他一定說服曹操不惜任何代價建立一支能夠比肩眼前夜不收的精銳騎兵部隊!
就看剛才夜不收那個小隊的作戰能力,他便知道,眼前這個少年統領的騎兵部隊中的任何一個士兵,放在別的軍隊裡,絕對是什長甚至伯長以上的存在!
還有他們用的那威力驚人的連弩……
若是能想辦法搞到一架就好了……
……
類似剛才那般的獵殺在一整個早晨都在成皋不遠處的山林之中進行著,虎牢關派出的斥候就像被絞入一個個絞肉機,被撕碎殆盡。
當他們反應過來,全員會和的時候,出發的四百斥候居然已經只剩七十騎不到,而他們,也被陳到帶領的夜不收和曹純帶領的騎兵完完全全的包圍起來。
不過這些有草原異族和西涼人混編而成的斥候們戰力也是驚人,雖然已被圍死,猶自做了困獸之鬥,企圖突圍,而他們卓越的騎射能力也造成了陳到和曹純將近三十人的損失,就連夜不收也被射殺了六人,傷了兩人。
被射殺的士兵幾乎全部是面部和喉嚨中箭……
“子樂,沒人逃走吧?”
陳到陰沉著臉問道。
夜不收在面對呂布和徐榮幾千騎兵追殺的時候都沒有死人,卻在對西涼軍斥候的最後七十多個斥候圍殲戰時損失了六個弟兄,陳到此時也是心中滴血。
夜不收本來人就不多,但是卻享有著和精銳陷陣營同等的待遇,高軍餉,好裝備,嚴苛的訓練,可以說個個都是寶貝疙瘩。
“回統領,沒有。”
方悅見陳到面色不虞,對於弟兄的死也是有些愧疚,整個圍殲計劃是他和陳到一起制定的,他作為主要執行人,在對少數斥候圍殲作戰是出現傷亡,他有責任。
“子樂,你作為公子欽定的夜不收軍司馬,你告訴我,為什麽圍殲七十個人還能出現傷亡?”
方悅低下頭想了想,慚愧道:“我們輕敵了,應該第一時間便將他們射殺。”
陳到冷道:“我們是夜不收,公子從開始親自制定我們的訓練計劃時就說過,我們乾的就是最危險的事情,面對的都是敵方最精銳的軍隊,甚至時常都要陷入對方包圍之中,所以在能下殺手的時候絕不猶豫!一個殲滅戰,居然讓敵軍有反擊的可能,你這軍司馬是怎麽乾的?!”
方悅有些慚愧的低下頭默默不語。
陳到指著一具身上插了五六支弩箭的羌人屍體道:“責任也不全在你,我們成軍短,訓練還是不夠,這人一個人便射死了我們三個人,箭箭封喉,還是在身中五箭的情況下拉弓反擊……我們訓練不夠,弩箭沒法第一時間射中他的要害,這是我的錯……子樂,之後和我一起領二十軍棍可敢?”
方悅正色道:“喏!”
曹純面色複雜的看著陳到訓斥比他大好幾歲的方悅,心中似乎知道了夜不收戰鬥力如此彪悍的原因。
他勸道:“兄弟,此時是戰時,二十軍棍下去只怕你和方司馬都要躺三天,不若記著後補?”
陳到點了點頭,對方悅道:“便聽曹將軍的,記著後補,現在我有一個任務給你。”他指著遠處那雄關冷笑一聲道:“去送點禮物給牛輔,讓他長長記性,縮在關裡等著公子和曹奮武到來便是。”
“喏!”方悅一錘右胸,然後看了看蛐蛐他們眼巴巴的眼神,小聲道:“叔至……弟兄們割了頭皮計軍功來著。”
陳到這才展顏笑罵道:“哪裡養成的臭脾氣……行了,便記著軍功,此戰後我秉明公子,給大家行賞!”
陳到話音剛落,整個夜不收都歡呼起來。
……
當太陽升至最高空的時候,等不到任何消息心急如焚的牛輔終於看到一騎從遠山中快速奔襲而來。
他心中一喜,手搭涼棚遠眺。
等到那騎走進,他卻是心沉到了谷底。
只見那騎士身穿怪異甲胄,頭戴紅纓碟盔,哪裡是自己的斥候?分明就是袁珣的騎兵!
身邊弓箭手剛要彎弓射箭,牛輔看那騎士手持一杆綁了白布的長矛,這才手一抬,讓那騎士接近虎牢關下。
“來者何人?”華雄在關上大叫道。
“冠軍侯麾下一小兵,冠軍侯讓我給牛將軍和諸位帶點禮物!”方悅在城下大叫道。
“將軍……這……”
牛輔一伸手止住華雄的疑問,探出頭去冷聲問道:“袁珣小兒要給本將軍帶什麽禮物啊?”
方悅哈哈一笑,從背後馬屁股上拿出一個麻袋,往地上一扔,拱手道:“東西帶到,冠軍侯還有句話帶給將軍。”
牛輔看著那滴血的麻袋,心中一咯噔,皺眉道:“某家和那小賊沒什麽話好說!”
方悅笑道:“我家君侯說,姑父,莫要搞這些花裡胡哨的,擦乾淨脖子等著他來砍便是!”說完,調轉馬頭飛速一溜煙就跑。
等牛輔反應過來暴跳如雷,方悅早就騎馬跑出了關上弓箭射程范圍。
有軍士下關開小門將那帶血麻袋搬到牛輔面前,華雄好奇打開,身邊圍觀的眾將和軍士皆是倒吸一口冷氣。
只見麻袋中滿滿當當卻是人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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