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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閥》第16章 曲有誤,袁郎顧 下
  袁珣一看這老頭在這,疑惑的看了看海棠,又看了看蔡邕,他倒是真有些心虛,畢竟半夜夜探人家女兒閨閣這是不爭的事實。蔡琰蔡昭姬,洛陽文壇才女,和海棠被稱為洛陽兩大琴姬,這樣的人物居然被袁珣半夜聽閨,雖然現在禮教不似以後那麽嚴苛,終究有損人家蔡小姐名聲。

  袁珣老臉一紅,揮了揮手示意遊俠們收了刀劍,拱手鞠躬道:“君瑜見過蔡中郎,見過蔡大家……”

  蔡大家乃是蔡琰的稱呼,因為蔡琰琴藝出色,洛陽多稱大家。

  蔡老頭扶須也不回應,冷哼一聲鼻孔朝天,也不看袁珣。

  袁珣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此時海棠卻是嫣然一笑,說道:“蔡中郎誤會了,妾身約蔡中郎和蔡大家於此,並不是讓蔡中郎和我家公子和解,只是讓蔡中郎知曉,我家公子並非奸邪之人,求蔡中郎莫要再於朝中詆毀我家公子。”

  袁珣更是尷尬,拉了拉海棠的衣袖,見海棠不理他,這才又拱手道:“蔡中郎,那次事情確實是君瑜少不更事,頑劣胡鬧,袁君瑜在此向蔡中郎賠罪,向蔡大家賠罪。”

  蔡邕面色稍愈,這才揮了揮手,說道:“也罷,你也算是及冠懂事了,老夫不與你計較。”說著便要登上馬車回洛陽城。

  “蔡中郎且慢!”海棠嬌柔的喚道,“蔡中郎又誤會妾身了,妾身說了,此番不是讓我家公子向您道歉的,而是讓蔡中郎向我家公子道歉的。”

  蔡邕聞言也是心中惱怒,轉身冷哼道:“老夫不與這小惡賊一般見識,也已是大度,還要我和這小惡賊道歉?海棠姑娘莫不是還未睡醒?”

  袁珣也是再次拉了拉海棠的衣袖,讓她不要任性,海棠目帶柔情的看了袁珣一眼,然後轉頭說道:“蔡中郎父女琴藝冠絕天下,世人皆知,可是時任卻不知我家公子亦是樂壇大家,海棠一身琴藝便是我家公子所傳。

  我家公子對音樂一道要求嚴苛,以求無瑕疵,某日路過蔡中郎府邸之時,隱約聽到蔡中郎撫琴,廳中曲中有誤,這才上門求見蔡中郎。

  未想蔡中郎聽信市井流言,以為我家公子品行不堪拒絕並當眾侮辱我家公子,我家公子這才夜探蔡小姐閨房,以聽蔡氏仙音。”

  袁珣面容古怪的看著自家這冰雪聰明的棠兒,心中大呼慚愧,本就是好奇上門想聽曲子,聽曲不成有意報復,怎麽經過海棠的口,成了聽出蔡邕琴曲有誤,上門指教了?

  曲有誤,袁郎顧麽?

  一點小小的改動,頑劣的行為便成了一件以樂會友的雅事,自家這小丫頭,頭腦當真不得了,而且……心眼也小的不得了!

  蔡邕聞言氣笑了,他蔡氏的琴藝風靡洛陽,不少世家官員都以能聽其一曲為榮,居然到了這年方及笄的小丫頭嘴裡,就成了有誤之曲。

  “呵……真是世人吹捧,你這小丫頭居然說老夫曲子有誤,好好好,老夫今日便聽一聽你這‘夕羽琴姬’說說老夫曲子如何有誤。”

  海棠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嬌笑道:“蔡中郎乃謙謙君子,小女子便在此和蔡中郎定下君子之約,素聞蔡中郎家中有天下聞名的古琴‘焦尾’,倘若小女子證明了蔡中郎曲子有誤,那麽焦尾便送與小女子,蔡中郎還需公開在洛陽為我家公子正名,可好?”

  蔡邕聽這小丫頭口中惶惶,心中更是惱羞成怒,反口問道:“倘若你真的證明了老夫曲中有誤,老夫把焦尾名琴送你有何不可?那要是你這小姑娘輸了,

又要如何?”  海棠自信一笑,說道:“小女子要是輸了,此生不再撫琴,並拜蔡中郎為師,從此洛陽就只有一個琴姬,令媛蔡昭姬。”

  蔡邕還沒說話,便聽見馬車中傳來一個柔柔而又有些惱怒的聲音:“父親,同意她吧!”卻是今日海棠請來的另一位主角,洛陽另一個聞名的琴姬,蔡琰蔡昭姬。

  袁珣聞言,面容更加古怪的看著海棠,心中暗歎,這小妮子平時看起來溫溫柔柔惹人憐愛,只知道她是個敢愛敢恨的奇女子,未想到還是個小心眼的小醋壇子!

  今日海棠特意將蔡邕父女約到這裡,明顯除了要為袁珣報蔡邕在朝中和士族見屢次散播“袁珣乃是一介淫賊”的仇,順便還要向袁珣證明,海棠的美貌才學蔡琰拍馬也趕不上。

  得,還在為他夜探蔡琰閨房一事吃醋呢!

  但是袁珣倒是並不討厭海棠這樣的行為,更覺海棠性子獨立,與其他女孩不同,更為讓人喜愛。

  蔡邕狠狠一點頭,說道:“好!賭便賭!”

  “海棠謝蔡中郎、蔡小姐成全。”

  海棠嫣然一笑,向著蔡邕萬福一下,轉身從驢車中拿出她的桐木琴,侍婢小玉忙從車裡拿出矮幾坐墊,海棠翩然坐在坐墊之上,白皙素手輕輕一拂琴弦,發出叮當脆響。

  “其實也不能說是蔡中郎曲有誤,而是天下的樂譜都有遺漏。”

  袁珣在旁無奈扶額,蔡邕慘了,海棠明顯有備而來,而且……

  果不其然,海棠隨手彈奏了一曲袁珣教的前世古曲江南小調《茉莉花》,曲聲婉約清脆,當真如茉莉雨中開放。

  彈罷一曲,海棠輕笑道:“如今世上,樂譜只有宮商角徵羽五音,然而我家公子大才,卻發現樂譜五音其實是不全面的。”

  五音又稱五聲。最古的音階,僅用五音,即宮、商、角、徵、羽。“五聲”一詞最早出現於《周禮·春官》:“皆文之以五聲,宮商角徵羽。”而“五音”最早見於《孟子·離婁上》:“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

  《靈樞·邪客》中把宮、商、角、徵、羽五音,與五髒相配:脾應宮,其聲漫而緩;肺應商,其聲促以清;肝應角,其聲呼以長;心應徵,其聲雄以明;腎應羽,其聲沉以細,此為五髒正音。

  是故自古以“五音不全”形容唱歌難聽的人。

  中國古代五音是樂曲的基礎,相當於現代音樂中的“DO 、RE、 MI、 FA、 SO”。直到現代西方音樂樂理傳入中國,中國才有了音階的說法。

  “公子經過多年的研究,才發現世間音樂,當有七音方為完整。”說著,海棠用古琴又揍了兩個音,“公子將其命名為清角、變宮,至此,世間音樂方為完整。”

  袁珣微微臉紅,他前世因為愛好,自學了笛簫,學過粗略的簡譜,在開了夕羽樓後,教各女孩藝妓琴藝,樂曲,也不過是用的漢字“一二三四五六七”代表音階,高低音不過是在漢子上下標一個黑點作為標志,要說什麽樂理,他哪裡懂啊?

  海棠則不然,海棠本就是官宦千金出身,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在袁珣這個半吊子的教導下,終成洛陽一代琴術大家。這將現代音階引到古代樂理中的事,便是海棠想出來的。

  只不過此時,拿出來回擊蔡邕而已。

  海棠見蔡邕若有所思,也不急,說道:“七音之法,變化無窮,奏出的音樂更為圓潤飽滿。”

  蔡邕皺眉道:“老夫倒是真沒想到,音樂之理中還有未知的音,坐井觀天小瞧天下人了,可是海棠姑娘你是一代樂壇大家,你獨自琢磨出來此理老夫是信,你要說是這小……小子發明的,老夫卻是不信,你還年少,莫要因為感情一世走上歧途,也讓這小在再背上欺世盜名的名聲。”

  海棠之說新穎無比,讓蔡邕彷如推開了一道大門,可是這樂理居然是袁珣那個小痞子做的?打死他蔡邕也不信。

  袁珣眉頭一皺,這音階樂理雖然是海棠結合現在的五音命名,可是還不是現代的音階麽?這就算了,畢竟袁珣也只會五線譜。可是蔡邕說他欺世盜名,還拐著彎說海棠騙人,這就不能忍了。

  還未等他說話,海棠輕輕挽住他的手臂,對他搖了搖頭,然後笑著對蔡邕說道:“小女子早就知道蔡中郎要懷疑,無妨,且聽我和公子給你合奏一曲便是。”

  海棠從懷中拿出一支白暖玉短簫,遞給袁珣,柔聲道:“公子之前那隻紫竹洞簫,長度太長不便攜帶,妾身私自托浦興大師用和田白玉為公子做了這支短簫,簫長一尺三,方便攜帶,望公子此去見簫如晤,此簫可代妾身常伴公子身邊。”然後歎了口氣,低著頭說道:“也容妾身又私心,將那支紫竹洞簫私自留下,以做安慰。”

  袁珣下意識接過那白玉洞簫,只見簫聲光滑白皙,還雕刻了竹節,簫尾穿孔掛著一個紅穗,穗上吊了一片刺繡,上書“平安”二字,心中一暖。

  海棠啊海棠,如此溫柔的你,讓我如何報答呢?

  他輕輕將海棠擁進懷中,吟道:“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最難消受美人恩,海棠,待我從潁川回來,便娶你過門。”

  海棠喜極而泣,低頭擦了下眼淚,含淚笑道:“你這人,詩才全用在哄女孩子身上啦!”

  此詩一出,莫說是蔡邕呆立當場,就連他身後的馬車中,一隻纖細的柔荑也輕輕將車簾挑開一角,好似車中人正好奇的偷看著那邊的袁珣。

  “好詩,好詩啊!辭藻華美,情深意切,只是不似詩經楚辭格律,也不像樂府辭,不知這是什麽格律的詩。”蔡邕下意識將袁珣吟的古怪詩詞再次暗暗吟誦一遍,低聲稱讚道。

  海棠輕輕掙脫了袁珣的懷抱,走到古琴邊坐下,對蔡邕道:“蔡中郎,我便與我家公子用七音之法合奏一曲,你且聽便是。”

  說著海棠雙指清談,一曲清新悅耳的前奏就飄到眾人耳中。

  等待前奏過去,袁珣和海棠相視一笑,將白玉簫豎於唇下,深沉委婉的簫聲與琴聲慢慢融匯在一起。

  一時間眾人仿若心靈棲在世外桃源。簫聲如水,在古琴的映襯下起起落落。音樂中隱約散發著綠茶的清香。洞簫與古琴合奏的聲音之美妙,使人仿佛能看見一對神仙眷侶在清風中漫步於小河田野,然後揮手作別,眾人的心也跟著音樂,來到了一個靜謐安詳的清涼世界。

  《亂紅》,這是袁珣前世特別喜歡的蕭笛作品之一,此曲他教給海棠,可是不像《綠野仙蹤》可以使獨奏也可以是簫琴合奏,《亂紅》必須是兩個樂器同時配合,琴聲如泉叮咚水流淌,而簫聲就是推動泉水的微風,缺一不可。

  但袁珣時常不在夕羽樓,所以這首曲子二人從未合作過,不過二人本就心有靈犀,合奏此曲天衣無縫,默契非常。

  眾人在二人的合奏中聽到如癡如醉,黃敘坐在車邊,輕輕倚著車檻,微微點著頭。就連一直黑著一張臭臉的蔡邕,也是閉眼扶須,輕輕隨著二人合奏的旋律搖晃著腦袋。

  只有蔡邕身後的馬車內,那隻白皙素手輕輕挑著車簾,車眾人目光看著袁珣,一動也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一曲奏罷,二人同時停下樂器,同時回頭相望而笑,一時神女襄王,微風過處,吹起二人衣訣,隨風飄動,宛如一對瑤池金童玉女。

  蔡邕緩緩回過神,輕輕一歎,自嘲道:“市井之言誤吾深矣,邕此時方知世間有此仙音,當真是坐井觀天,不識泰山。”說著,深深朝著袁珣鞠了一躬,說道:“蔡邕,向袁公子道歉,袁公子天縱奇才,詩文音樂才氣逼人,是我誤會公子了。”

  然後又從車中拿出一把琴尾焦黑的古琴,走上前遞給海棠,說道:“此琴便是焦尾,蔡邕有眼無珠,汙蔑大才,不配擁有此琴,此琴今後便是海棠大家的了,望大家莫要是此琴蒙塵,今後洛陽兩大琴姬也莫要在談,洛陽之中,蔡大家琴藝冠絕。”

  袁珣不喜這老頭,也沒有答話,只是對著老頭鞠躬一禮,然後帶著黃忠父子,一眾遊俠開拔南下,留下海棠抱著名琴焦尾,癡癡的看著他。

  此時已不需道別,千言萬語都在一曲《亂紅》之中。

  同時目光複雜目送袁珣離去的,還有隨著老父會洛陽城的蔡琰蔡昭姬。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一聲輕歎,道不盡的少女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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