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沒有電話,但四周卻有從電話裡發出的,帶著些沙沙的電流響聲的求救聲,不停在呼喊。
秦既明一時間感到束手無策。
看來必須解決那個怪誕,才能解決電話鈴聲了。
秦既明調整呼吸,調整語氣,用一種不安且略顯慌亂的語調對著空氣開了口:“你是誰?發生了什麽?你在哪裡?”
電話那邊的聲音因為接受到了回應而變得更加急切和渴求,甚至帶上了哭腔。
“救救我!求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那邊的求救聲一聲比一聲急迫,一聲比一聲淒厲,也一聲比一聲瘋狂。
苦澀湧出喉嚨,乾疼的感覺自咽部泛起:“這台電話是個座機,我一離開,你就再也聯系不到我了。我會去救你,但你必須能在路上聯系到我,及時為我提供你的情況和變化。記住這個電話——198xxxxxxxx,把地址告訴我,我會設法救你。”
呼救時戛然而止,電話那邊變成了沉默。
沙沙的電流聲響了片刻,吐露出一個地址:“錦繡家園三號七樓西,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周圍的聲音止息了,沒有了求救聲,也沒有了電話裡的電流聲。
圖書館大廳內又歸於了死一般的岑寂。
劉志剛驚愕的看著秦既明:“明哥,那是……”
“我的其中一張卡。”秦既明揚了揚自己的手機:“互聯網套餐,平常隻用流量。我們來看看它待會兒會不會打到這上面。”
秦既明隨地一坐,盯著自己手裡的手機。
劉志剛也就地坐下,身上發出消防服從皮肉上拽開的黏連聲。
“錦繡家園,我記得是個老小區了。”劉志剛坐下之後,露出思索的神色。
秦既明吃了一驚:“你不是已經記不起來以前的事情了嗎?”
這話問的劉志剛一愣,他露出茫然之色:“對啊!可為什麽我聽見這個名字,會突然記起來這個小區?”
“也許是你以前到這個地方出過任務,就像你之前看到那顆老槐樹後變得失控一樣。”秦既明分析著:“會不會就跟這個怪誕有關?”
劉志剛努力回想,但似乎並無收獲。
突然,秦既明的手機震動起來。
不是短暫的震動,而是有電話打進來的連續震動。
兩人對視一眼,秦既明拿起手機。
用手機比起用那種老式電話亭裡的座機的一個好處就是,可以顯示出撥打過來的電話號碼。
秦既明將這個電話號碼記下來,然後接通了電話。
很快,電話裡面果然又傳來了同樣的求救聲。
“我碎了屏的舊手機派上用處了。”秦既明掛斷電話,順手將手機的震動也關上了。
很快,手機屏幕亮起,那個電話又打了過來。
連續掛斷幾次,那個電話總會再打過來。
但手機沒有聲音,也沒有震動。秦既明將手機塞進褲兜裡,眼不見心靜。
“看樣子不會再打到學園裡了。”
秦既明站了起來,環顧四周。巨大的圖書館猶如彭碩的怪物,他們此刻好似在怪物的口中。
黑暗中似乎投來無數視線,明明周圍盡是漆黑空曠,但秦既明卻有一種被人圍觀的錯覺。
“我們對這裡不熟,回主樓吧。”
二人穿過空寂又熱鬧的校園,進入主樓,回到四樓的小音樂教室。
在感覺到自己進入這間屋子之後心裡所泛起的一絲安全感後,
秦既明若有所思的看看這間不大不小的屋子:“也許我可以往這裡面放一張床,工作之後還可以休息休息。” 依舊在窗戶邊靠牆坐下來之後,秦既明從包裡拿出筆記本和筆,開始總結自己今晚的工作。
這是職場教會秦既明的一個好習慣——每一項工作之後勤於回放細節,總結得失,對提升工作能力或者避免以後吃同樣的虧都有好處。
“今晚最大的成果是與學霸有了第一次接觸。學霸看起來是可以溝通的。”
“同為出現了不寒而栗這一形容詞的工作,學霸的開局比起來被校長控制的學校那個要好上許多。但這個詞提醒我決不能掉以輕心。”
“學霸一開口,他的能力就會隨之發動。我要設法抵禦那些霜凍,延長可以與學霸交流的時間。這是基礎這項工作的基礎。”
秦既明將這些要點隨手寫到筆記本上,以防自己忘記,且幫助自己理清思路。
將接下來也做的事情規劃好了之後,秦既明的思想又集中在了今晚到過的那片新的區域。
那裡儼然不像一所學園應該有的樣子。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個方向與秦既明現如今已經漸漸熟悉的區域正好相反。
因為這邊有一個東湖,所以秦既明暫且將他經常活動的區域稱作東區。 既然這樣,今晚新發現的區域就姑且稱之為西區。
西區的樹林高大濃密,似乎一眼望不到邊。給秦既明的感覺比東區更加危險。
“我需要更多更強大的幫手。”
秦既明在心底默念,緩緩看向了椅子下面的八音盒。
那裡面的虛影將王靈芝暴虐的場面記憶猶新,但它自那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不可否認,近來秦既明每天晚上的工作完成之後,都會回到這間屋子裡待著,是有與八音盒裡的怪誕套近乎的成分。
此刻八音盒上被秦既明用消防斧砍過的痕跡已經徹底消失,上面光澤流轉,一看就有極為精致的做工和極高的價值。
秦既明伸手過去將八音盒拿在手裡,試著想要打開,但蓋子紋絲不動。
看來還不到火候。
但學園APP上的個人物品裡已經有了八音盒一項,說明它已經接受了開始那天晚上秦既明的好意。
這令秦既明不解,覺得八音盒好像自閉了。
“自閉的人應該怎麽重新讓他打開心扉呢?”秦既明低頭思索著:“可惜怪誕裡沒有心理醫生……”
秦既明突然心裡一動,或許可以在學園外獲得幫助?
“不錯,學園外的正常社會裡有的是心理醫生,他們一定見到過許多封閉自己的人,和不願透露內心的學生。也一定有開解他們的辦法和治療他們的手段。我完全可以去谘詢一下。”
秦既明一拍大腿:“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說他們是我的家人沒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