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步臣先去看了軒轅空也,那個小鬼頭睡得跟一頭豬一樣,呼嚕聲傳出許遠。
洗完澡之後紀步臣遇到了來為他包扎的醫生,對方說是“繪圖師”先生請來的,紀步臣急忙表示感謝。
醫生給他爆炸了額頭流血的部位,那個地方被槍杆劃出了很大一道口子,之後醫生檢查他的瞳孔,想確認他的腦袋是不是還好,但是沒有發現異常。
另外檢查了他全身的骨頭,看是不是有骨折的地方,不過紀步臣表示除了感到勞累之外倒沒有什麽特別疼的地方,醫生走之前還是讓他多休息。
紀步臣送走了醫生,因為渾身疲倦他倒在了床上,閉了一會兒眼睛,但是完全沒有睡意。
還是如之前一樣,既不感到困意,但是也沒有一覺起來之後的那種渾身充滿精力的感覺,身體的狀態總感覺像是到了中午飯前,不需要睡覺,但是有一點點的工作之後的勞累感。
真是難辦,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究竟出了什麽狀況,紀步臣不免搖頭啪嘰嘴。
躺在床上,抬頭看向灰舊的房子頂板,沒有手機遊戲可玩,沒有電視電影可供消遣,百般無聊之下,紀步臣回想起了自己救援時候的場景。
……
那個時候他剛接到任務,當時還挺興奮的,因為他知道當時妻子阿卿就在羽南境內的一家傳染病醫院,但是她肯定沒有受到地震的侵擾。
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妻子,最後否定了這個想法,畢竟他不想告訴妻子自己的任務,畢竟在此次情景下的任務危險不同於往常。
他之前還是了解到一點情況的,聽說羽南市向南一百裡之外的城鎮發生了一次小地震,當地官兵救援的途中又遭遇了強烈的余震,本來這些還好,又加大了投入前去救援。
可是就在不久前,正在救援的人員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強烈的二次余震,導致原本就是來救援的人員重新埋入一片廢墟,現場進入了地震之後的平坦廢墟之中,幾乎所有高一點的建築全部都倒塌了,而且像是被什麽東西削平了尖端,現場一片狼藉。
準確的來說並不像地震後的場景,倒像是洪水轟隆隆的鋪天蓋地的襲擊過來,將所有的東西全部淹沒之後又重新退去,現場剩下了被壓得很整齊的廢墟斷面。
總之當時出發之前隊友說的很是瘮人,總感覺現場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強烈衝撞力。
因為這樣,紀步臣害怕再次出現余震,同時他也擔心讓妻子看到這件事,畢竟當時在網絡上已經開始發酵這件事情。
結果最後還是出了事情,紀步臣正在清理現場的時候突然昏迷……
……
咦,不對!
思緒沸騰之間,紀步臣突然意識到有個很嚴峻的事情,就是自己的記憶出現了特別大的混亂,目前來看現在有兩條主線:
一條是之前提及的,自己從病房裡醒過來,摘下呼吸面罩,看到進來的護士,同時對方也做出了一定的反應。
另一條主線一直演變到了現在:他從病房裡起來過一次,但是護士沒有注意到他,然後又醒來在船上,最後到這個地方——
後面這一條記憶主線現在一回想總是漏洞百出,很像是一個夢,為什麽護士注意不到他?
為什麽會再次昏迷?
為什麽第二次醒來會在船上?
為什麽在船上的自己不感到饑餓和困倦,而且來到這裡很長時間也沒有睡意?
為什麽自己會來到這個世界?
為什麽自己的記憶出現了極大地偏差,
但是又同樣的真實、確切且具備微妙細節的特征? 紀步臣再次摸了摸頭上的傷口,仍然很痛,這不是做夢,確實是真實存在的。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床褥,這是“繪圖師”先生給他準備的單獨房間,也是簡陋的鐵皮房頂,周圍由石頭和保暖粘板壘起。
床褥相對舒服,是純棉花的。
被子的質感柔滑細膩,空氣有點發潮,因為大霧的原因周圍的地面陰濕一大片……
不管是觸覺、視覺還是感覺都證明了自己是個完整的個體,是個確確實實有生命的人!
既然這樣那就先做好眼前的事情,值班,然後拿到錢,去上水埠市,找到那艘往北開去的現代化渡輪,坐上去,回到原來的世界,找到自己的妻子。
他們還要去羽東海邊去游泳,他們還計劃去旅遊,因為今年五月份阿卿就要服役完了。
他們要開自己的服裝店,掙夠養活自己的錢,然後妻子還說想要孩子了……
……
紀步臣現在開始猶豫要不要提前離開,“繪圖師”先生讓他值五天班,昨天是水曜日的星期三,他需要值到下個月曜日星期一。
但是現在如果著急的話紀步臣很想值完三天班就離開。
自己的決定究竟有沒有用,去了上水埠是否真的能找到現代化渡輪, 目前來說這還都是未知數。
不過在紀步臣的內心,隱隱之間他覺得自己返回的可能性渺茫……
究竟是真的能做到,還是說自欺欺人,純屬安慰自己罷了?
一切都還要等待時間去驗證,正好應驗了“繪圖師”先生說的那句話:
時間會檢驗一切!
再想繼續想下去,腦袋裡混沌一片,又是各種蟲子蠶食紀步臣腦仁一樣令人痛苦不堪。疼起來的時候眼眉處都隱隱鼓動,感覺整個腦袋要炸開。
沒有辦法,這樣想也無濟於事,那就隻好停下來,回味一下眼前的事情——
沒想到第一天晚上就遇到了這麽大的事情,周圍的基建項目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但是慶幸的是基本上將全部的襲擊者全部抓住,除了那個逃跑的“詭面人”。
如果說能從這些人身上得到關於背後主謀的線索,尤其是如果能得到關於那個凡卓國的線索,那麽可以進行國家間的索賠工作,得到的錢不禁能全部填上這些破壞造成的損失,而且還有盈余為受傷的人做出賠付。
唯一的壞處就是耽誤了一點工期,但是工人們不希望修完這些橋梁就處於失業階段。
而公辦人員也借此機會鞏固帝鴻國的邊防,增加的時間正在促進這邊消費的形成,埠陰郡的中心活動地帶正在加速的向外擴展。
其實來說並不是很壞的事情,但是如果得不到這些襲擊者指證凡卓國,那麽對於索賠一事就無從談起。
哎……
想這些幹什麽,反正跟自己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