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步臣緊跟著在軒轅空也後面上了岸,他嘴裡搶了幾口苦澀的海水,而額頭的傷口因為海水中鹽分的作用感受到異常的疼痛。
不過這種皮外的傷口是他所能忍受的,不像之前幾次腦仁裡面蟲子鑽爬的疼痛。
從海水中爬上岸的時候,紀步臣已經是筋疲力盡,全身的骨頭猶如散架了一樣。大衣完全被海水浸透,穿在身上比穿了一件鐵衣盔甲還要重上幾倍。
紀步臣雙肩向後面一抖,大衣順著重力滑到地面。
他抓起大衣,向旁邊樓梯拐角不會讓人輕易注意到的角落裡一丟,放在這裡應該可以吧!等天亮了再回來取。
噔!噔!噔!
飛速地爬上樓梯,結果上了島上之後跟丟了軒轅空也小鬼頭,四周雖然被紅色的火光照亮,但是霧氣依舊如此之大,面前像是剛打開蒸饅頭的蒸籠,霧氣快速的從眼前飄散。
砰!砰!砰!
四周遍野響起來火槍的聲音,密集的槍聲在遠處,似乎是在別的島上。
哇!可別誤傷了自己……
紀步臣往樹後面靠了靠,緊貼著厚重的樹乾不敢移動。
砰!砰!
似乎這邊島上稀疏的槍聲有往自己靠近的趨勢,紀步臣下意識半蹲身體。
這情景似乎在一個小時前發生過,那時候他在偷聽襲擊者的碎言碎語,這時候換了身份——
他更像是個偷襲者害怕被人發現一樣躲在樹乾後面,在漆黑的深夜中不敢現身。
如果亂跑出去不會真的被人打死吧,判斷目前的局勢應該是島上出現的治安埠司和軍隊的人在圍捕偷襲者,而襲擊者邊開槍邊撤退,這邊就是他們登陸的地點。
哦,怪不得剛才上岸的時候看見海裡邊有幾艘停著的快艇似的船。
紀步臣只是隨意地瞅了一眼,但能判斷出那些船並不是靠人力驅動的,好像有動力驅動系統,因為船上沒有帆布,而普通的這種小船都有帆布跪杆來掌握方向。
看來剛才差點把自己置於死地的人是要退回到船上然後逃之夭夭……
哦,紀步臣突然懊悔,剛才怎麽沒有將系在邊上的繩子給扯開呢,剛才自己差點被那些人害死,如果讓他們逃跑了還真是罪過。
砰!砰!
槍聲變得更近了,紀步臣似乎已經聞到了火藥味,難道是緊張情緒下產生的錯覺嗎?
剛才從哪麽高的峭壁上摔下去都沒有摔死,不會現在意外死在自己人手裡吧!
哦,可真是悲催……
紀步臣感覺彎著腰有一點點酸痛,加上散架般的骨頭,他慢慢地蹲在了地上。
身體所有的衣服因為海水浸透的緣故全部黏在皮膚上,鹽分的作用讓他瘙癢難受。
“快,快,去開快船——”
不遠處突然傳來氣喘籲籲的呼叫聲,紀步臣猛然抬起頭來,似乎能看見遠處背著身撤退的三個黑影。
剛才應該就是這三個人吧,從登陸島上開始就聽見了他們三個人的談論聲,之後在峭壁邊上似乎就是一個黑衣鬥篷人將自己一槍杆打了下去,現在額頭還泛著疼痛感,臉上的血液凝固的粘著感還在。
紀步臣可是個軍人,他怎麽能受的下這口氣,如果在眼前看著這群人逃之夭夭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嗯?說死了也不好,還有美麗的妻子等著自己呢!反正就是很難受,如果讓這些人真的逃跑了肯定會很難受。
紀步臣摸了摸身上的裝備,
後膛槍在墜落懸崖的時候就摔的沒影了,而口袋裡還有從原世界帶來的折疊軍刀。 嗯,折疊軍刀……還不錯,不過這種東西用上的話要麽直接在後面捅上一刀,但是能不能救得活還不清楚,畢竟這個時代的醫學技術不知道到了什麽地步。
但是如果作要挾的話只能出其不意製止住一個人,另外其他的兩個人會做何種動作呢?像這種危險分子會直接打死自己吧,誰顧得了隊友呢,又不是正規軍……
那該怎麽辦才好呢?
紀步臣悄悄拱起腿來,已經做好了蓄勢待發的姿勢,但是仍在猶豫要不要出去。
就在猶豫的時間裡,那三個人也退到了自己很近的距離,如果不動手的話被他們發現恐怕還是免不了遭受槍擊;現在唯一的逃跑路線就是往東邊跑,治安埠司的人從北邊追過來,黑衣人要退回到南邊海裡的船上。
如果往西邊走,很可能會直接和那些人撞到一起,現在直接逃跑的話還能來得及,直接往東一直跑,跑到沒人的地方停下來,等一切停止再出來,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是紀步臣還在猶豫,他咽不下這口氣。
拿著刀的右手握緊了些,紀步臣鼓足一口氣,心想反正在這邊就跟做夢一樣,跑上去做一回英雄也不妄自己來過這邊,萬一真的做成了英雄呢?
雖然退役了,但是他還是有軍隊的底子在的。
紀步臣已經邁出了一步,身體大部分已經出了樹乾的遮蔽范圍,千鈞一發之際,遠處的槍聲戛然而止,只有近處的那幾個黑衣人還在端著槍杆邊打邊退。
但是注意到遠處的槍聲停止,他們也疑惑地停下來。
“老大,怎麽回事,他們沒子彈了?”其中有人問道。
“怎麽會沒有子彈了,那麽多人。”
“可是槍聲停了。”
“我也很奇怪呀,難道後面的已經全被那個人解決了?”
解決了?紀步臣大驚,這些人在討論什麽,難道還有高手能全部將開槍的那些治安官和軍人全部擊倒。
紀步臣清楚地看著三個黑衣人將槍放下身體兩側,邊後退邊露著好奇的姿態伸著腦袋往前探查情況。
突然,眼前一下子出現藍色光芒。
和軒轅空也小鬼頭的藍光顏色一模一樣,這光芒出現的很奇怪,感覺周圍都出現了,而且把自己籠罩在裡面……
不對,這藍光是從自己的頭頂上出現罩住了自己,就像是舞台上出現的光柱將演員包圍在裡面的那樣。
紀步臣突然意識到這光柱純粹的就是在指著自己,仿佛自己站在了有千人觀眾觀賞的大舞台上,突然之間舞台亮起,所有的燈光線柱打向自己,他成為了最耀眼、最光亮的明星,最重要身份的大人物。
但是向遠處看去,似乎舞台之上的人物不止是他自己,那三個黑衣人的頭頂上方幾十厘米出也出現亮光,將它們各自隔離在自己的耀眼的燈光之中。
這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