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師兄,你……”
“你幹什麽……”
被推出的兩人,不由憤慨出聲,想要譴責程無牙的卑鄙。
等他們看到對方也跟著跨過劃痕,心裡多少有了一點安慰。
最多就是先後腳的事,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青雲的白袍小子就算再厲害,還能以一敵三不成。
也就在這時——
一道耀眼的銀芒在眼前傾泄而出,遊竄的電弧伴隨而至。
當然,還有一聲斷喝。
“驚雷斬!”
電弧在夜空中璀璨奪目,驚雷在雙耳邊乍起轟鳴,挾著毀天滅地的氣息撲面到來,好似要誅除世間滋生的……
邪佞!
肮髒!
不公!
和瘋魔!
比起剛才偷襲范雄的那一劍,簡直判若雲泥。
前者迅捷,眾人最多心有忌憚。
可後來的一斬,
霸道無匹,令人難以生出抵擋的心思,唯有乖乖俯首就戮。
到了此時,近乎同時上前的三人,終於有了深深的悔意。
後悔自己沒事找事,上趕著衝在前面送人頭。
“不~~~好漢饒命!”程無牙絕望求饒。
“少俠,不要!”
“程無牙,我X你大爺!”
不甘的哀嚎剛落,橫斬的銀芒在三人的脖頸一掃而過。
三顆頭顱衝天而起,雙眼圓睜,眸中的色彩卻在一點點逝去。
熱血如泉湧一般衝出,血灑長空。
緊接著,是三聲屍身撲地的悶響。
後面的五人駭然停住了身軀,不可思議地望著三具倒地的殘軀。跨前的一條腿,無論如何也落不下去。
位置靠前的三個萬毒門弟子,兩股戰戰,額頭上沁出了細密的冷汗。
段如山和秦無炎落在最後,也是臉頰煞白,準備拋出毒物的右手僵在了身前。
拋也不是,收也不是。
前方。
銀芒攸忽飛回,重新出現在杜必書掌中,化作一柄寒光四射的逆鱗仙劍。
“諸位,還想再試試嗎?”
杜必書輕彈劍刃,和著悅耳的劍鳴,朗聲開口詢問。
此時此刻,他終於體會到太極玄清道上清境的強悍。
在十萬大山裡,與黎族巫師阿合台鬥過一場,對強弱還感觸不深。
畢竟,兩者的修煉體系不同。
現在,一劍就能斬殺萬毒門的三名高手,其中還有毒神的二徒程無牙。
即便都是打醬油的角色,那也能瞧出強弱高下。
只要留神提防對方的使毒暗算,眼前五人不足為懼。
言而總之,一個字來形容。
爽!
聽到杜必書的‘邀戰’,三名萬毒門弟子下意識搖頭,彼此互視一眼,一齊向後退了三步,將段如山和秦無炎讓在前方。
表面上,還是一副唯馬首是瞻的模樣。
其實,是在等待撤退的命令。
秦無炎心思急轉,不著痕跡放低了手臂,抱拳對段如山一禮。
“三師兄,這裡以你的修為最高,一切當然由你定奪。不過,師父的遺骨總是要收斂……”
段如山當即會意。
緩緩放下手臂,面朝杜必書,色厲內荏地哼了一聲。
“哼,今日有恩師遺骨在此,萬毒門心有掛礙,不能全力以赴,以後再找你討教一二!”
很明顯,這是在自找台階下。
說完這話,段如山迅速轉過身,大踏步走向毒神的骸骨。
怎麽看,都像在努力拉開距離。
哪曾想,杜必書還在出言打趣,讓他不由打了一個趔趄。
“段道友,要不我幫忙送回遺骨,咱們六個繼續比劃?”
眾人都能聽出來,這就是調侃。
倘若還要攻擊,根本不用這麽無聊的詢問。
段如山索性不再回話,冷哼一聲,低聲吩咐三名同門做好防范,自己則摸出一雙避毒手套戴上,迅速收斂毒神的遺骨。
那三個萬毒門弟子聞令而動,不斷在四周撒上毒粉、毒蟲、毒蛇,防備某人的靠近。
秦無炎面朝杜必書,緩緩向後倒退,右手一直搭在腰間的毒囊處。
瞧著一夥人謹小慎微的模樣,杜必書不禁覺得好笑,也斷了找他們晦氣的想法。
兔子急了都咬人,更何況五個渾身帶毒刺的修煉者。
一旦沾染上丁點兒劇毒,那可真沒地兒說理去。
再者,這五個家夥大可分頭逃竄,自己又顧得上追哪個。
但是,給他們添點堵總沒錯。
或許,會有奇效。
杜必書反手將逆鱗劍歸鞘,向後退的秦無炎露齒一笑,以欽佩的語調笑語。
“這位是秦無炎公子吧?杜某可是早有耳聞,以你的心機手段,萬毒門一定是你的囊中之物。
對了,剛才你藏起的萬毒神印可要收好了,別和七尾蜈蚣、腐肉苔放在一起,免得有人不小心著了道……”
正在倒退的秦無炎,腳下不由一滯, 隨即恢復了正常,輕聲嗤笑。
“杜道友,可真會挑撥離間。”
他沒注意到,埋頭收斂遺骨的段如山,身軀微微一震,雙眸中閃過了警惕。
見目的達到,杜必書無所謂聳聳肩,閃身奔向西北方向。一番尋找之下,拾起了跌落在地上的斬相思匕首和九寒凝冰刺。
這兩件寶物,都是了不得的奇珍。
嚴格算起來,它們是雲易嵐的戰利品。
現在焚香谷眾人無暇顧及,自己就幫忙收起來,免得被萬毒門一夥人撿了便宜。
等他再次返回,段如山五人已不見了蹤影,地面還殘留著蠕動的毒蟲毒蛇。
“跑得真夠快的,是怕我找後帳麽……”
杜必書暗自腹誹。
天香居的大火,仍在熊熊燃燒,將附近映照得如同白晝。
不過,火勢小了很多。
其中,既有一眾工匠的救火功勞,也有一部分焚香谷弟子起身相助。
可惜的是,這座大殿損毀得七七八八,只剩下斷壁殘垣,哪還有宗門重地的模樣。
經此一役,焚香谷實力大損。
台階前。
火焰虛影已然消失,一些焚香谷弟子正聚攏在一處,好像在低聲議論著什麽。
周一仙和小環坐在台階上,一直向西北方眺望,貌似在等待。
瞧到杜必書返回這裡,小環立刻跳了起來,向著這邊奔跑。
跑到近前,她微微氣喘,小臉紅撲撲的。
“杜哥哥,你可算回來了!”
一邊打著招呼,一邊拽著他的袍袖不撒手。
“怎麽啦?有事?”
杜必書心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