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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事情進展得異常順利。
合歡派修道一脈,表現出了相當大的誠意。
正如藍央生所言,他們只要駐留逍遙澗的天河殿,其余殿堂樓宇均可舍棄,用來當作五宗的聯盟共用場所。
至於外圍分舵的弟子,也可全數召回。
為了讓雷符門五宗安心,這些分舵弟子先被逐出合歡派,再轉投於五宗門下。而藍央生的修道一脈,隻留下五名嫡傳弟子充當使喚。
而且——
合歡派自此更名為天河門,加入到五宗聯盟之中!
一場轟轟烈烈的滅宗之戰,就此告一段落。
合歡派,成為了歷史!
不出三日,五宗聯盟滅掉合歡派的消息,開始往修煉界流傳。
合歡派一眾高層中,門主三妙仙子和長老齊婆婆身負重傷逃遁,下落不明。其門人弟子盡皆屠戮一空,宗門重地逍遙澗也被五宗聯盟奪取。
以後,臨近陸地的東海區域,新成立的六宗聯盟一家獨大,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在嚴長春等人的授意和默許下,杜必書、曾書書兩人的名字被頻頻提起。
根據‘知情人’證實,這次合歡派的覆滅,都是兩人在一手促成,在這場大戰中,他們更誅殺了魔教妖人無數。
自此,‘青雲雙書’的名頭,在東海愈加響亮,甚至往中原、南疆等地傳播。
……
半月後。
杜曾二人,沿著海岸線南下。
臨海的漁村,零零落落,如星羅棋布。一條年久失修的官道,勾連著大部分的村落。
“杜師兄,我怎麽感覺,這與咱們的初衷有了出入呢?美女沒欣賞多少,反倒殺了不少……”
曾書書有點小鬱悶。
他之所以甘冒大險逃出風回峰,為的就是閱盡人間絕色,捎帶培養他和三眼靈猴小灰的感情。
可現在,一事無成。
“曾師弟,那你又為何拒絕藍央生的美意?他不是願意送你兩名美貌的女弟子,而且,還是被調教得不錯的處子之身。”
“呸呸!”
曾書書向四周快速瞄了一眼,斬釘截鐵道,“我,哪會是那等好色之徒!”
話語略微一頓,曾書書又壓低聲音補充了一句。
“我總覺得藍央生沒安好心,這些女弟子送到了各宗,恐怕會是引狼入室。
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武力強迫,也不是金錢收買,而是枕邊的話語。通俗點講,就是‘枕邊風’。”
說完,曾書書擠眉弄眼,一副“你懂的”的欠揍表情。
杜必書不禁高看對方一眼。
原來,曾書書也覺察出了不對勁,雖然話糙,但理不糙。
“曾師弟,這門功法,你我各存一份!”
“我要它幹嘛?風回峰的功法我都修煉不過來,貪多嚼不爛……”曾書書瞄了一眼遞過來的薄冊,不以為然道。
“你確定?這可是合歡派修道一脈的精華,最講究陰陽調和之道,有利於增強雙方的愉悅體驗……”
杜必書作勢就要收回。
曾書書閃電般伸手,一把將薄冊搶了過來:“哈哈,剛才是跟你開個玩笑。這就是藍央生讓你看的東西?”
一面嘿嘿低笑,一面珍而視之地翻開扉頁。
才翻看了兩頁,他又裝模作樣輕咳一聲,將其塞進了懷中。
“杜師兄,我只是對魔教功法的缺陷有興趣,以後,咱們免不了與魔教妖人作對,其它都是浮雲!
對了,咱們接下來去哪兒?”
見某人的目光有些鄙夷,曾書書立刻轉換了話題。
對此,杜必書早有計劃,
爽快回答對方。“接下來……我想到焚香谷轉轉,沿途會路過鬼王宗的狐岐山,正好帶小灰找小師弟!”
蹲在肩膀的小灰,登時抓耳撓腮,大點其頭,極為歡喜。
說到這裡,曾書書的面色一黯:“你說張師弟為啥選擇叛出宗門?當初只要好好求一求掌門,再加上我們一起作保……”
言語中,頗有惋惜。
杜必書還能說什麽,只能惆悵歎息一聲。
之後,兩人的情緒顯得有些低落,悶頭趕路。
又趕了半日的路程。
夜幕降臨,倦鳥歸巢。
甚至,漸暗的天空中,開始飄落絲絲細雨。在臨海的山林,夜雨再尋常不過。
兩人行至一座山崗的半山腰。在高處,有一間破敗的山神廟若隱若現,山道雜草叢生,可謂人跡罕至。
今夜,就在這裡歇息!
山神廟的廟門只剩下半扇,屋頂倒是完好無缺,可在筒瓦的縫隙裡,長滿了枯黃的蒿草。
還未走進山神廟,就看見廟門透出的篝火火光,顯然,已有人在此‘借宿’。
杜必書兩人也不在意,繼續向前。
方圓數十裡不見山村集鎮,山神廟又是荒郊野嶺唯一的遮風避雨處,樵夫獵戶或行商在這裡避雨不足為奇。
跨過門檻,山神廟的情形一覽無遺。
山神的泥胎像歪倒在一邊,抓握拐杖的右手斷做兩截。本應含笑的眉眼,被戳出了兩個黑窟窿,分外增添了三分詭異。
而且,泥胎像歪倒的痕跡很新,就像剛剛被人推倒一般。
見此,杜必書和曾書書不由心中一凜,心中提防起來。
破舊廟宇之中,松木供桌已被拆得七零八落,堆放在一處。
其旁,一堆篝火燃燒漸旺。
篝火上,架起一個不大的銅鼎,鼎內有一半褐色濃湯,濃鬱的肉香不時飄散出來。
在四周,又圍坐了四個江湖豪客打扮的中年漢子,小聲在那裡說笑。
瞧到又有人走進山神廟,四人僅以眼角余光掃了一眼,便繼續小聲交談。
除了他們,還有兩人蜷縮在山神廟的角落,以乾草做被,似已睡熟過去。
杜必書二人也不多事,走到廟中另一個無人的角落,簡單清掃了地面灰塵。
盤膝坐下,閉目養神。
篝火旁。
“老三,你聽說了沒有,合歡派那夥俏娘們被人端了老窩。嘖嘖,真是可惜!”
“是夠可惜的,那些女弟子個個細皮嫩肉,就這麽被雷符門他們宰了。早知道,咱們也趕過去湊湊熱鬧。”
“湊什麽熱鬧?小心把命搭進去!那勞什子的青雲雙書可不是好惹的,最喜歡辣手誅魔,手段殘忍得緊!”
“老四,你那消息都過時了!聽說南方的焚香谷也出了狀況,一個叫什麽‘燕虹’的焚香谷弟子,將附近的三家中型宗門跑了個遍。”
“是哩,我好像也聽說了,據說是在求援……”
“……”
四人的聲音壓得很低,可這根本瞞不過杜必書二人,或許是不屑於隱瞞。
因為,他們也是修煉者。
尋常的凡夫俗子,哪會知曉‘合歡派’、‘焚香谷’的話題,最多講些鳳毛麟角的神仙傳聞。
聽著這四人的交談,杜必書二人最初還覺得暗爽,畢竟是有人誇獎自己。
直到,他們聽見了焚香谷的消息。
剛還想著去一趟焚香谷,眼前就有了那裡的消息,想不關注都難。
燕虹求援?
家大業大的焚香谷,何曾淪落到向外人求援的地步?
魔教從不曾主動招惹過焚香谷,最多就是冒名了一次上官策,所以,即便真有危機,也不會是來自魔教勢力。
難道是南疆的異族入侵?
極有可能!
杜必書抬眸望了一眼身畔。
發現曾書書也不再閉目養神,而是傾聽那四人的閑聊,眼底浮現起疑惑的韻味。
兩人以眼神交換意見,迅速明白了對方所想,一同起身,笑呵呵地湊了過去。
“四位道友,剛才你們在說焚香谷的傳聞,能否讓我們哥倆兒長長見識?”
杜必書嬉笑道。
四人頓時目露警惕,隨即細細打量他們的衣著和樣貌,其後才是乾聲回應。
“你們自己去打聽,算不得什麽大事,我們四人不喜與外人同處!”
說話的這個中年漢子,應該是四人的主心骨,在他說話時,其余三個都不曾插話,而且一副理所當然的做派。
嗯?
這算是拒絕麽?
本來兩人打算坐下攀談,現在瞧到對方‘生人勿近’的言行,頓時有些尷尬。
此刻,最明智的決定,就是轉身回到角落休息。
杜必書、曾書書都是這樣的想法。
可是,兩人剛要轉身,眼角余光卻掃到了銅鍋(香爐)內的鮮肉。
半生不熟的鮮肉!
肉骨之上,仍能見到絲絲縷縷的血絲。
鮮肉?
廟宇之中,還真有一股血腥味,在篝火旁聞起來,相當濃鬱。
是他們打到的獵物?
杜必書兩人立時否定了這種可能,香爐內的棒骨不粗不細,但至少是豺狼體型的野獸,可這裡不見丁點兒的屠宰痕跡。
而且——
那種略帶鐵鏽的血腥味,根本不是大型野獸所該有的。
倒像是……
人肉!
兩人默契後退一步,目光迅速掠過不遠的角落,那裡正有兩個路人蜷縮熟睡。
或許,不是‘睡熟’!
因為血腥味的源頭,就來自那裡!
即便有乾柴乾草掩蓋了半邊身軀,可還是擋不住這種獨特的血腥。
瞧露出半邊身軀的衣著,這兩個路人都是獸皮裁剪的露肩坎肩,背後還有一個破爛的箭囊,像極了附近的獵戶。
一個是中年模樣,眉頭緊皺,額頭濕漉漉如過水;一個是少年樣貌,十四五歲年紀,被中年男子箍在身前。
兩人的樣貌有七八分相近,多半是父子倆。
“吱吱吱!”
小灰似乎看到了好玩的東西,嗖地一聲,從杜必書的肩膀跳下,三跳兩躥數下,就來到熟睡二人的身前。
只見它疑惑撓了撓腦袋,上前一揮爪,將覆蓋的乾草掀開了大半。
之後,小灰回頭看向杜必書,屈指指向了地面,憤怒吱吱大叫。
這兩個疑似獵戶的父子倆,都穿著獸皮所製的短褲,半截小腿露在了外面。
可惜,在乾草之下——
只有三條腿!
中年男子的左腿,竟然齊膝而斷,切口異常的平整,此刻血肉模糊,仍有鮮血在不斷滲出。
在斷腿的旁邊,還有一隻齊腳踝斬下的腳掌,色澤已變得有些灰敗。
一線長長的血跡,在地面蜿蜒延伸,直至篝火的附近。
杜必書二人再側過身軀,瞥了一眼香爐內烹製的大肉骨。
結果,不言而喻。
曾書書身形閃動,掠到了牆角,俯身查探了一陣兒。
沉吟片刻,並指連點了數下。
一聲淒厲的痛吼、一句焦急的哭喊,同時從兩個“熟睡”路人的口中傳出。
“啊!”
“爹!讓他們再砍我的腿吧!”
如彈簧一般,兩人騰地從地上坐起。
中年漢子第一時間抱住斷膝的左腿,在痛吼過後,又緊咬牙關,不敢再出聲。
那少年卻是合身撲上,以腦袋撞向最近的曾書書,目眥盡裂,一副拚命的架勢。顯然,他是將眼前人當作了凶手。
曾書書皺眉一伸手,輕松以掌心抵住了少年的頭顱。還不等他開口解釋,那少年竟然抽出腰間的柴刀,凶狠橫削了過去。
“咦?有幾分急智!”
曾書書不禁讚歎,手肘一屈,又將柴刀讓了過去。
少年猶不死心,右腳快速踢出,在他的腳尖,赫然凸出了一截鋒利的鐵刃。
若是換作尋常的武林高手,說不定,還真會被這三連招傷到。可惜,他面對的是一名修煉者!
曾書書輕笑一聲,索性並指一點,又將少年施法禁錮了行動。
“宗義,你……”
中年漢子大急,挪身就要撲過去。
“別動,看清楚!我是在救你!”
曾書書抬手按住對方的肩膀,如生根一般箍住了他,摸出一個瓷瓶,往他的斷腿處倒撒止血粉。
藥粉剛一接觸血肉,就迅速凝血結痂。
中年漢子也反應過來, 登時不再掙扎,還朝自己的兒子低呼:“宗義,爹沒事!”
那少年雖被法術禁錮了身軀,可雙目還能視物,到了此時,他才發現廟宇中多出了兩個陌生人。
與先前的四大惡人,明顯不是一路。
這一番救治的場景,盡數落入那四個豪客的眼中。不曾出手阻攔,但他們的臉色明顯陰沉下來。
“兩位道友,勸你們莫要多管閑事!”
還是那個中年漢子冷冷發話,顯然,是在赤裸裸的威脅。
杜必書並不理會,偏轉頭顱,在破廟內掃視一圈,視線在山神泥胎像、香爐‘湯鍋’和中年獵戶的斷腿掠過。
輕聲自語,聲漸冰寒。
“道友?呵呵,我師兄弟二人可高攀不起邪魔外道,還未請教四位的名號?”
這一句毫不客氣的話語,頓時引起篝火旁四人的強勢反彈。
“高攀?憑你也配!”
“我們‘許州四豹’縱橫東海,你們兩個小白臉敢插手我們的事?”
“老大,這兩個小白臉細皮嫩肉,肯定比那個臭獵戶好吃。桀桀!”
為首的中年漢子,抬臂做出噤聲的手勢,緩緩從地上站起,與杜必書正面相對,一雙眼眸中微現森冷。
因為不清楚對方的深淺,他還是暫且隱忍下來,沒有選擇當場翻臉,牽動嘴角,強顏笑語一句。
“道友,我們四兄弟不願意多事,若是不嫌棄,可以一道坐下來,喝幾杓特製的肉湯暖和暖和身子……”
“喝你個頭!”
瞧著眼前這副惡魔面孔,杜必書想也不想就祭出了逆鱗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