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欺負了的新安公主,咬著唇不敢吭聲。
生怕對面的桃葉聽到聲響之後抬頭。
殊不知桃葉早就已經用余光看到了兩個人的小動作。
殿下的手伸到了杜英那邊,而且肩膀還不經意的輕輕抖動。
雖然沒有吃過豬肉,但是看過豬跑的桃葉,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麽,所以隻好埋著頭裝傻,但小心思早就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不安的輕輕扭動兩下。
杜英作為始作俑者,自然沒必要害羞,居高臨下看著這兩個姑娘裝模作樣,嘴角露出得意的笑。
到底是同床共枕的夫妻,新安公主一下子就看出了杜英的得意,頓時狠狠地撥弄了兩下,弄得杜英酸爽的倒吸涼氣。
“是呢是呢,嘴裡的不能松、碗裡的不能丟。”她酸溜溜的說道,“夫君所言在理,妾身就是嘴裡的,桃葉妹妹就是碗裡的,夫君吃著一個、看著一個,當真厲害。”
現在被新安公主拿捏著,杜英瞪了她一眼,卻沒敢反駁。
看夫君如此“乖巧”,新安公主這才微微松了松手,回歸到正常的節奏:
“阿元姊姊臨行之前可是叮囑過妾身,桃葉還小呢,得看住了夫君,畢竟——夫君可不乖哦。”
桃葉鬧了個大紅臉,坐立不安。
新安公主對她說道:
“去端一盆水來備著。”
“哦?”桃葉怔了一下,旋即如蒙大赦似的溜了。
杜英呲了呲牙:
“臭丫頭。”
也不知道是說桃葉腳底抹油跑得太快,還是說新安公主有恃無恐竟然敢反過來調戲自己,又或是在說阿元管的真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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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雨推門進來的時候,窗戶打開正在通風,而新安公主正坐在榻上,白皙的小腿從微微提起的裙子下探出來,粉白色的繡花鞋掛在足趾上,隨著小腿的擺動也一搖一晃。
她正慢悠悠用潤濕的抹布擦著手。
杜英則站在輿圖前,似乎正在思考什麽,衣冠齊整。
疏雨吸了吸鼻子,要不是熟悉的味道還沒有散去,我真的會以為什麽都沒有發生。
收拾的還挺快。
她看了一眼新安公主,新安公主擦了手之後在默默地擦桌子。
疏雨:???
看來那裡也是戰場,如此說來,肯定是又經歷過一番唇槍舌劍了,難怪折騰了半個時辰。
你們玩的還挺花。
不過看殿下唇角若有若無的笑意,疏雨倒也很高興。
當初在京口的時候,她也是親眼看著這朵嬌嫩的花是如何收斂花瓣、與世隔絕的。
如今重新綻放,已不在雲端、不在泥塘,而是人間富貴花。
有著她的富麗堂皇和嬌俏動人。
只是這朵花兒,顯然現在也插在了杜英的懷中。
雖然他是長安郡公、是關中之主,能者多勞,但還是難免讓人泛酸水。
“怎麽了?”杜英回頭,一本正經。
疏雨輕輕咳了一聲,老夫老妻的,一本正經才說明心裡有鬼,所以也沒打算拆穿他:
“公子,顧會求見。”
出身吳郡世家的顧會,之前在都督府中也一直沒有找到合適自己的位置,他的所長本來就不是謀略軍策。
但是作為吳郡世家和關中之間牽線搭橋的人,他的存在又不可或缺,平時南北往來貿易,涉及到吳郡世家的,顧會還得常常出面。
所以顧會最終打算發揮一技之長,
在關中書院開設書畫類的課程。 王猛為了表示對顧會的支持,其實也是為了給一些不想要出仕、還有幾分才能的世家子弟們一個落腳的地方,大筆一揮,選擇在關中書院開設了專門的書畫學院,培養書法家和畫家。
但很不幸,現在的關中,多半都是大老粗。
百姓們剛剛從溫飽線上掙扎出來,對於什麽書法繪畫,自然是沒有興趣的。
這東西能當飯吃?
所以書畫學院在關中書院內絕對是個小眾的存在,也就是一些本來家境就不錯的學子會把書畫課當成選修課來上。
不過顧會也樂得於此,清清閑閑,又不用擔心沒有飯吃,並且書畫之道,本來就是尋覓三五知己好友來做的,而不是烏泱泱數百人一起、吵吵鬧鬧,如何靜下心來?
並且顧會也堅信,隨著整個關中受教育水平的集體提升,書畫作為陶冶情操、提升審美的重要手段,也不會再被完全忽視。
不說別的,杜郡公本人也得需要有一批技術精湛的畫師來為自己歌功頌德吧?
顧會一直抱著這樣的心態,所以小日子過得還算是瀟灑恣肆。
這一次杜英南下梁州,顧會平時也沒有什麽事,果斷申請同行。
名義上說是想要見識一下秦嶺和蜀地的山水,采風作畫,而實際上大家心裡也有數,這是顧會想要看一看杜英打算如何處置梁州世家。
畢竟梁州世家在之前關中體系之中是獨一份的存在,甚至享受著比京口的青徐世家更高的半獨立自主地位。
吳郡世家所處之地,如今還不算在關中的正式控制范圍內,杜英也沒有派兵入駐吳郡,否則就是在南渡世家和朝廷以及大司馬這三方都很脆弱敏感的神經上跳舞。
所以吳郡世家仍然保留著原本的地位和對本地的控制,這是情理之中的。
而關中王師實際掌控的京口,青徐世家顯然已經完全淪為杜英的打工仔,遵守關中新政,除了在家學淵博上佔有優勢之外,其余世家的特權都已經被收走。八壹中文網
梁州世家之前的處境顯然處於吳郡世家和青徐世家之間,所以顧會也想要給吳郡世家的未來尋找一個參考。
然後······
顧會就震驚的得知,杜英直接把梁州世家好生拾掇了一番。
雖然最後杜英明顯是網開一面、做事沒有做絕,梁州世家仍然還有一口氣在,但是誰都能看出來,現在的梁州世家隻可能雌伏在杜英手下,再也翻不起什麽風浪。
若是乖乖的接受關中新政,尚且還能夠活命,甚至還能通過關中新政尋覓到生身立命之道,可若是不接受的話,大概明天漢中城門上又要多出來一些隨風飄啊飄的首級。
顧會得知這個消息後,走出門親眼看到那些梁州世家的魁首們一個個在囚車中閉目無言的模樣——他們甚至不敢放肆的辱罵杜英,因為家族仍然還有旁系親眷存活了下來,為了這些人能夠活下去,他們有千萬般怨恨,也只能藏在心裡。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 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