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杜英也不著急,早晚能遇到的。
實在不行讓師兄臨時客串一下都可以,畢竟對於師兄這種信念堅定、思想境界很高的人來說,百官心中的那些小九九,一眼就能夠看穿,也就看的和他們拉扯。
等於是變相的鐵面無私了。
開局白撿了這麽一個萬金油師兄,大概是杜英最大的幸運了。
當然,還有冰雪聰明的內助、霍去病再世的小舅子······杜英回想起來路,還是不得不讚歎一聲自己的抽卡手氣。
話說回來,在杜英的眼中,任群的這一生,本就不該只是止步於此。
同時,律法這方面,再加上六扇門,其實都掌握在殷家父子的手中,等於後世的國安和法院是一家,雖然兩個方向上風馬牛不相及,卻也都是國家重中之重的部門,讓殷家父子掌控之,如今大家還沒有資格提出疑問,但是久而久之,難免會有一些非議。
殷存早就想退下來也有一部分這方面的考量,只有他退下來了,下一代的殷舉和於談才能夠得到進一步重用。
而律法這方面的工作,已經是關中新政的核心和根本,杜英也不可能托付給其余人來負責。
任群是不二人選。
明白了杜英的意思,任群顯然也燃起熊熊鬥志。
第一四四五章
對於任群來說,之前還沉浸在前途未卜的擔憂之中。
自己作為從龍元戎之中排在最前面的兩個人之一,現在只能四處跑跑腿,美名其曰代替都督巡查監督,可是並沒有多少實權,說是巡視,其實用“考察”這兩個字更合適一些。
考察考察,既沒資格去考,也沒有資格去察。
哪怕是知道事情需要一步一步來、飯要一口一口吃,任群還是難免覺得自己和杜英、王猛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既有在功業上沒辦法追趕他們的惶恐和煩悶,也有在思想上也被甩開一大截的歎息。
如今在杜英的暗示之下,任群一下子能夠看到光明的未來了,又怎麽可能不激動?
他急匆匆起身告退,看上去一掃來時的風塵仆仆,算是精神煥發。
新安公主看著杜英送他出門,又施施然回轉,發自內心的感慨道:
“都說夫君能夠識人、用人,在妾身看來,最重要的還是夫君知道人之所需,只要能夠滿足之,那麽他們自然心甘情願為夫君所用。”
杜英無奈的一攤手:
“不過是擅長畫餅罷了。”
畫餅,當真是古往今來,所有老板的必備技能。
可偏偏上下五千年,大多數的打工人們還就真的吃這一套。
新安公主一樣起身,活動了活動手腕腳腕,自從關中流行凳子、椅子之後,再這般正襟跪坐,時間久了就已經有些不習慣了,哪怕是她在裙子底下也暗藏了小幾,可是跪著和坐著終究是兩種感覺:
“那也得會畫餅才行呢,不同的人喜歡吃的口味不同,若是畫錯了,豈不是弄巧成拙?
反而還有可能為人所恥笑呢。”
“別人或許不是很清楚,但是洪聚兄畢竟是當初一起在關中盟起家的老人了,他什麽心思想法,余還是能拿捏住的。
更不要說在阿元那裡,還有一個周蓬兒隨時通報他的內心想法。說到底就是覺得自己一事無成罷了,甚至現在在都督府內所做的事之重要,還比不得自家夫人。”杜英解釋道。
“妾身之前雖然沒有見過任洪聚,但是今日觀之,其人做事穩重、恪守禮節······唔,還是夫君硬把人家的禮數破壞掉了的,所以此人行事,本來就應當慢一些,哪怕是功績少一些,每一步都是穩扎穩打、無可挑剔,也不是什麽壞事。
若是急匆匆的行事,結果最後出現了諸多紕漏,為人指摘不說,而且還真的推行下去,甚至為天下所恥笑,那反而更加不妥了。”新安公主含笑說道,“現在報紙大行其道,政策上的紕漏缺陷,可不再是什麽小秘密,當官的做錯了什麽,也要被批評的,但想來任洪聚應當不會出現這樣的錯誤,這不也是好事?”
“所以說當局者迷呢。”杜英頷首,“這是他的優勢,但是他自己沒有看清楚罷了。
人行在路上,總是能夠看到別人走的快與慢、好與差,卻總是很少低頭看一看自己,已經走到何處,又走得如何。
最終偏生要學他人走路,就成了‘邯鄲學步’也。
而余身為上官,讓每個人去做合適於自己的事,做事慢的不要催,做事快的就幫他們多檢查一些免得出現紕漏,因人而異,此禦下之道也。”
新安公主配合著點頭,表示你說的都對,但是現在······
她打了一個哈欠,眼皮已經不由自主的開始打顫。
杜英一下擁住她:
“時候不早了,今天的工作結束,接下來是放松時間!”
“不要放松!”新安公主著急的說道。
那是給你放松,不是給本宮放松。
“那好吧,那余只能去找茂兒放松一下了。”杜英惋惜的揉了揉她的頭,“早點休息。”
但是他還沒有走出去兩步,手臂就被一把抱住了。
少女猶猶豫豫的說道:
“可,可是······妾身不想一個人睡。”
就差把“就想和夫君睡素的”寫在臉上了。
杜英若有所思。
新安公主的眼神飄忽不定,能夠說出來這樣的話,已經很考驗她的臉皮了。
“言之有理!”杜英突然恍然大悟似的說道,“走走走!”
被杜英推著走的新安公主一臉茫然:
“作甚?”
“你茂兒姊姊吃葷的,你吃素的,正好!”杜英回答。
“我不······”新安公主本來想要拒絕, 可是看杜英眼神灼熱的模樣,知道他今晚上肯定要開葷,如果不是茂兒姊姊接招,那肯定得應在自己的身上。
好累······完全不想動。
因此當杜英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她果斷的說道: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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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道茂正在審閱後日將要見刊的報紙上連載的文章。
隨著故事這種行文格式越來越流行,說其是旁門左道、難登大雅之堂的人已經越來越少,而寫並且嘗試著投稿的人越來越多,其中也不乏一些名家。
當初站出來反對的是他們,現在積極開動腦筋編故事的也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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