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憐愛的伸手捏了捏桃葉滑嫩的臉蛋兒:
“你可真是憨憨的呢。”
桃葉報之以羞赧的笑,有點兒手足無措。
杜英隻好讓她繼續了。
以桃葉的纖弱手法,其實就是給杜英撓癢癢。
杜英年輕帥氣又有作為,跟在身邊的小丫頭哪個不是早就已經把自己當做公子的人?平日裡借此機會沾沾公子的便宜,郎有情、妾有意,兩人都樂在其中。
對於杜英來說,享受一下自家俏婢女的服侍也是紓解疲勞的好辦法。
在物理上可能很難起到作用,但是在心理上還是效果很好的。
回到梓潼之後,杜英也沒有歇著,用了兩天的時間把梓潼周邊的塢堡全部又跑了一圈,同時還不忘親自帶兵“拜訪”了幾個巴人和氐人的部落,這些部落不情不願的也得接受杜英開出的條件,被納入關中治下。
杜英這麽做也是給整個蜀中處理和巴、氐、羌各族關系打個樣。
若是他們願意聽關中講道理,那自然最好,都督府也不會過多的乾預他們的生活,其實也只是要一個名義上的管轄權,至於關中新政,推行肯定是要的,但並不會打破這些族群傳統的框架。
杜英走了這一圈,最終還是打算在尊重本地習俗和制度的基礎上,從新政之中摘選出來一些他們能夠接受的先嘗試著推行下去。
比如開設書院。
華夏文化的影響力擺在這裡,而且這些巴、氐各部族也並非從未接受過華夏文化。
在兩漢時期,這些族群作為蜀中臣服於朝廷的普通子民,也是接受漢家文化的,只不過後來漢人衰弱,此消彼長,他們久居山中,又開始形成屬於自己的口音和傳統習俗,而且因為與世隔絕的時間長,這些習俗和制度往往還根深蒂固。
不過對於華夏文化,他們並不排斥,也一樣會供奉和崇敬一些漢家聖人。
因而學習漢家文化,他們倒是心甘情願。
“關中書院現在正忙著向東開設書院,搶奪中原地盤,並且還保持著對河北和京口兩地的支持。”作為一個合格的秘書,新安公主簡直快要成為杜英肚子裡的蛔蟲了,杜英還沒有開口,她就已經適時地將一份關中書院山長羅含遞交上來的公文遞給杜英。
搶佔中原,是為了防止世家北上,而支援河北,也不用說,此地久為胡人所摧折,漢家學問多半被付之一炬,百姓目不識丁、世家亦然走上了“自學成才”的道路,這樣自然而然會出現一些極端的思想,比如會有過度保守、過度排外又或者過度開放,乃至於助紂為虐、忘了自己身份的存在,成為胡人奴役和屠殺自己同族的幫凶。
因此教育百姓、撥亂反正的重任,自然而然落在了關中書院的肩膀上,責無旁貸。
除了搶佔中原,支援京口也是書院的另外一個重要責任。
這自然是要行釜底抽薪之策,讓世家難以在江左招募拉攏到人才,江左的諸多鬱鬱不得志的寒門子弟能夠呼朋喚友的北上闖蕩,開設在京口的書院就提供了一個很好的窗口。
甚至關中書院千裡南下,也沒有露怯,時不時的就和江左的名賢展開論戰,誠邀各方前來縱論天下大勢,除此之外,佛法道學乃至於在關中被視作歪門邪道、鑽牛角尖的玄學,在京口的關中書院都可以討論、爭辯。
這種開放包容的氣場,讓江左不少世家子弟也趨之若鶩,直呼“此百家爭鳴也”,而諸如支公等江左道、佛各家名流,在被邀請前來講學和論學之後,無論輸贏,也無不感慨關中書院之開放。
開放,就意味著能夠容得下異端,就意味著任何人都有可能施展自己的才華抱負,哪怕是自己的觀點和主見不為主流所認可、也難以真的在關中推行下去,至少自己也可以在書院之中做學問,當一個十足的理論派,總不至於被排擠到無處可去。
而關中書院想要在江左這等學問發達、和河北形成兩個極端的地方站住腳、打出自己的招牌,除了通過這種開放的方式吸納更多的人借助關中書院這個平台發聲,從而在情感上願意支持關中書院之外,自然也得確保關中書院的骨乾仍然是關中新政的最堅定擁護者。
說到底關中書院的目的還是推動新政,又不是真的讓這些各持己見的人跑上台來“群魔亂舞”。
只有人足夠多、聲音足夠洪亮、道理足夠清晰,才能夠壓得住這些人,因此派遣南下的必然也都是書院之中的骨乾。
河北需要大量的基層人手負責把書院鋪開,京口又需要大量的名士鎮場子,所以導致現在羅含也是捉襟見肘,實在是沒有辦法滿足杜英的需求。
這一封公文便是羅含在得知杜英拿下梓潼之前就著人送過來的。
杜英翻來覆去、上下顛倒看個遍,入目之處,有的都是“要人沒有、要啥也沒有”這一行字。
顯然在意識到杜英拿下巴蜀之後肯定又要讓關中書院抽調人手的羅含,已經提前一步向杜英訴苦,這樣杜英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再開口找書院要人了。
“這個羅老頭,當真是摳門得很。”杜英嘟囔一句。
“關中書院創立起來才多久?”新安公主不得不為羅含解釋一句,“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這句話好像還是夫君告訴書院的?便是短期的培養一批人才,分散到各處,也就像是把石頭丟到海裡,掀不起什麽波瀾。
夫君一年之間便拓地千裡,所需要的人才不計其數,書院一時半刻根本找不到這麽多人,夫君反倒是應該感到慶幸,這說明即使是人才需求的多,書院也沒有因此而降低對人才的衡量和考核標準,否則不管什麽歪瓜裂棗,只要能夠讀書認字就直接外派出來,到時候惹出亂子來,還不是墜了夫君的名聲?”
“嘿!”杜英眉毛一挑,“殿下怎麽向著外人說話?”
新安公主伸出手指搖了搖:
“身為都督的身邊下屬,我等更應該講事實、講道理······你作甚!”
杜英已經欺身而上,手環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啪嗒”,新安公主手中的筆掉在了地上。
“桃葉,拉上簾子。”杜英頭也不回。
桃葉吃吃的笑著,伸手合上床簾,頓時小小的天地,與世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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