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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燈火搖曳。
“伯父,慢些。”杜英攙扶著喝得爛醉的謝奕,一步一晃向著大司馬府外走去。
謝奕半個身子都快掛在杜英身上了,不過還是在嘟嘟囔囔著:
“來來來,再滿飲三杯!”
這一類的話。
難怪剛剛一直臉上帶著笑容的桓溫,最後神情都變得有些僵硬。
杜英有些無奈,雖說酒品見人品,但是很明顯,謝伯父的人品不錯,但是酒品不怎麽樣。
不過謝伯父喝成這樣,好像也不是什麽壞事······
自己完全可以打著為擔心謝伯父的旗號,一路護送他返回府邸,至於之後是不是要偷偷溜去後院和已經注定是自己家中人的謝才女溫存一二,那誰能擋得住?
杜英如是想著,又跟著聯想到了之前在謝奕府上的暖暖春風,心神一陣激蕩。
然而就當被杜英和親衛們攙扶著走上馬車的時候,已經快沒了意識的謝奕,突然一下子探出手,抓住了杜英的手臂,嘟囔道:
“在,在太守府,有,有陸家還有顧家的人!”
杜英怔了一下,明確地聽出來這句話不是單純勸酒的意思,不由得微微皺眉。
陸家?
顧家?
當即杜英側頭詢問了謝奕的親衛,心中大概了然,低聲說道:“伯父既讓他們前往太守府等著,那應該是期望陸、顧兩家能夠為我所用的吧?
伯父且放寬心,如何拉攏這些人,小侄心中有數,伯父暫且先······”
杜英還沒有說完,一下子被謝奕手上突然加重的力道打斷。
滿臉酒氣的謝奕,瞪大眼睛,緊緊盯著杜英說道:
“好小子,還,還叫伯父?!”
杜英一怔,旋即回過神來,微笑道:“嶽翁寬心便好。”
謝奕這才滿意的打了一個酒嗝,拍了拍杜英的肩膀:“等,等來日,再一醉方休!”
杜英叮囑了謝奕的親衛們幾聲,一直目送馬車離去,方才又看向默默跟在自己身後的隗粹。
自從今天將決曹掾史的位置許給隗粹之後,隗粹似乎真的拿出來了下屬對上司的態度,一副等著杜英安排的樣子。
“晚上也喝了不少吧?”杜英站在門口,吹著夜裡的冷風,想讓自己也一個勁兒的往上湧的酒勁和醉意消散一些。
相比於謝奕,他至少現在說話還不打卷。
“還好,太守可有吩咐,隗某當盡力為太守解憂。”隗粹顯然是聽到了剛剛謝奕和杜英的匆匆幾句交談。
“無妨。”杜英擺了擺手。
涉及到江左吳郡世家,杜英當然不希望至少目前仍代表著司馬勳的隗粹牽涉其中。
隗粹也反應過來,當即拱手告退:“那等太守休息一夜之後,屬下明日再登門拜訪,聽從太守調遣。”
“善!”這個新屬下還是很會察言觀色的,杜英如是想到,同時忍不住歎息一聲,不管陸家和顧家的人到底為何找上門來,既然已經走了謝奕的門路,那自己總不能冷落了人家。
那就只能冷落一下未來的新娘了。
“走!”杜英飛身上馬,還好和自己同一桌的桓衝明天還要返回軍營,所以喝酒不算非常主動,三兩杯,把情誼表達清楚就可以了,不然的話杜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豎著出來的還是橫著出來的。
要是和謝奕那樣迷迷糊糊,怕是不知道今夜要耽誤多少事。
轉過街角,隗粹正好聽到身後飛馳而過的馬蹄聲,瞥見了杜英的身影,忍不住喃喃感慨一聲:
“多事之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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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可算回來了,剛剛郡丞正吩咐派人去找您呢!”
參謀司的房默就等在太守府門口,見到杜英之後,三步並作兩步迎上來,滿是焦急的神色。
杜英微微錯愕,來不及翻身下馬,就先問道:
“出了何事?”
“小半個時辰之前,有兩個鼻青臉腫的人前來太守府求見太守,自稱是顧家和陸家的人,而且身上還真有謝司馬的名剌,因此驚動了郡丞。”
房默急匆匆的解釋:
“這兩人,正是顧家的顧會和陸家的陸納,他們自稱得到謝司馬的推舉,前來拜見太守,結果走在路上,被幾個人拉到小巷子裡面,蒙上頭就是一頓狠揍。”
“可認出打人者?”杜英皺眉問道。
“未曾,對面皆是蒙面,雖然並不算人高馬大,但是根據這兩人的描述,下手乾脆利落,不只是他們兩個,還有隨行的幾名仆從,一並解決,根本沒有給他們掙扎反抗的機會。
從這一點上來看,絕對不是攔路搶劫之類的,而且他們身上的財物分文未取,謝司馬的名剌甚至都未見破損。”房默無奈的說道。
杜英反倒是露出心有定數的神情,直接走入議事堂。
一眼就看見了臉上還敷著熱巾的兩個苦主。
鼻青臉腫雖然不至於吧,但是破相了是肯定的。
而且估計身上其余的傷也不少。
不過胳膊腿兒的,囫圇都在。
對方明擺著是要給一個教訓,卻沒有下死手。
王猛此時就站在堂上,訓斥著幾名吏員,全部都是暫時主管城中宵禁巡查的。
其實算時間,現在才開始宵禁,因此頂多只是巡查不嚴,讓歹徒鑽了空子,主管宵禁的那個吏員是絕對冤枉。
不過看王猛也只是動動嘴的樣子,這就是單純的給這兩個挨打的倒霉蛋兒表明一個態度罷了。
你們放心,太守府不會善罷甘休!
“參見太守!”見到杜英進來,在場的吏員、參謀們紛紛見禮。
杜英微笑示意之後,徑直迎上顧會和陸納,連連抱拳:
“兩位兄台,在下長安太守杜英,讓兩位兄台在長安城中蒙受奇恥大辱, 實在是杜某的過錯!”
原本顧會和陸納對於打人者就已經猜出了大概,再加上他們也是來有求於杜英的,因此看杜英的態度這麽好,自然也就沒有抱怨,趕忙起身見禮。
王猛則丟了一句“你們好好反省!”,然後也快步迎上來。
“事情緣由,剛剛房默已經告訴我了。”杜英沉聲說道。
“師弟覺得誰乾的?”王猛徑直問道。
杜英歎道:“王右軍這是在用這種手段告訴我們,即使這裡是長安,即使大司馬也還在,但江左世家想要做些什麽,還是能做成的。
而顧陸各家,縱然不和王謝同路,但是只要還在江左,那麽做出來這種獨自勾結他人的事,王右軍就要管教一二。”為了方便下次閱讀,你可以點擊下方的"收藏"記錄本次(第599章 多事之秋)閱讀記錄,下次打開書架即可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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