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反正我挺累的。幾乎癱倒在家門口。
供十比我先一步到家,聽到門外有動靜,開了門。見我半天沒動,喘著粗氣,她又拿了藥水,棉簽,創口貼,礦泉水,到我跟前。
看著俯下身子,替我清理傷口的供十,我真的是又愛又恨,說不出的難受。偏偏我是個暖男,好啦,好啦,田狗就田狗吧。偏偏我是個田狗,心裡再不滿,又不忍心讓正在好心幫助我的供十為難。
雖然供十先寒了我的心,可我卻,還是怕她難受,怕她受到委屈。
我無意中聽尹狗說過她的故事,不是個壞女人,心地很善良。喜歡了錯的人,有了糟糕的人生。我對她的經歷,表示憐憫。
可她對我做的事情,沒有一件,像善良的人,能做的出來的。我有時候在想,是不是我的錯,我太差了,才導致她,根本沒有把我當人看。
佳人屈膝為我包扎傷口,我聞出她發絲間飄柔的味道,還夾雜著六神沐浴乳的清香。多麽淳樸的女孩,多麽知道替未來老公省錢的賢妻良母。跟我用的一模一樣啊!
有些小小的感動,平息了猖狂的憤怒火焰。她關愛的舉動,只是小小的補償。並未改變我心底最深處,對她的鄙夷。這姑娘,完全就是見不得別人好的典型。
我想跟你談吧,你不想,還狠狠的敲我一筆。
我不想跟你談吧,你又電話狂轟,一刻不得安寧。
我有了學姐吧,本來一切進展的很好。你又忒麽來搞破壞,非要給攪黃了,你才開心。
其實,我真心的想問供十:你把我的終生大事搞黃了,我娶不到老婆了,你把你自己賠給我啊?
這回,我沒阻止她幫我清理傷口,怎麽了,這是我應得的。她就應該照顧我,變成現在的樣子,還不都是因為她。哪怕她幫我洗衣做飯,打掃房間,我都不會感謝她一分一毫。她應該的。
我從來沒見過像她這樣的女人,第一次見面,花了我八千八買包不說,還敢破壞我的姻緣。這女人,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怎麽能做出這麽喪心病狂,厚顏無恥的事情來。
忒麽的,越想越生氣,越生氣越想。
創口貼貼好後,供十正欲起身離開。我一把拽住了她,忒麽的,想跑,哪那麽容易。
我霸氣的封堵了她的嘴唇。我得讓她知道知道,得罪我的下場,省得以後老來煩我。小懲大誡,親兩口算了。
萬萬沒想到,前三秒,我是主動的。後五秒,我被動了。
供十的嘴,比我熟練太多了。
本該害羞人的,勇往直前,本該勇往直前的人,掙扎告負,一敗塗地。
我推開供十,回屋,關……
媽呀,供十用腳堵住了門,衝了進來。
要遭要遭,我趕緊往臥室跑。誰曉得供十又追了過來。
這件事告訴我們,宅男啊宅男,宅歸宅,也要記得運動。以後萬一遇到劫道的,就算打不過,也能跑得脫嘛。
反正我沒跑得過供十。
“攪了你的好事,我把自己給你。如果她不嫁給你,我嫁給你。”供十一邊慢慢解著扣子,一邊木訥的說道。
我忒麽圖什麽啊?我要你賠償我了嗎?我要你嫁給我了嗎?你尊重過我的意見嗎?
我懶得跟她說,也不敢讓她再呆在這裡。我狠了狠心,將她抄起在臂彎,給送出了大門。隨後返屋,無情的關門。
開什麽玩笑,我可不想娶你。
現在還沒什麽關系,就要死要活的,真娶回家,還得了。 再說了,不是我不想跟供十發生點什麽。作為一個正常男人,這種好事,我當然願意。不過,她是九姨的女兒。萬一我跟她有了關系,又不娶她,九姨非得弄死我。劃不來,劃不來。
送走她,我最多難受一陣子。要是不送走她,我怕難受一輩子。
睡不著,泡了一點綠茶,傻傻的看著窗外的星空。
茶喝的多了,便有安神的效果。如同咖啡喝多了,反而不提神,還嗜睡。不多一會,睡意來了,睡唄。
“你真的不打算解釋嗎。”學姐的信息,驚醒了即將入眠的我。
我想回復,卻忍住了。左手強行拽著右手,咬緊牙關,以不變應萬變。
“祝你們幸福。”學姐再次發來的信息,讓我覺得十分好笑。怎麽就幸福了,還祝福上了。你忒麽對我一點信心都沒有的嗎?
我氣得就要給學姐發信息,還是忍住了。我沒做過的事情,我懶得解釋。誰都可以跟我要解釋,唯獨兩個人不行。尹戈不行,戴安妮不行。
他們兩人,必須要做到,我說什麽,就信什麽。一個是最要好的兄弟,一個是最喜歡的女人。他們沒資格質疑我,我也絕不會懷疑他們。
如果誤會,那就誤會吧,我一窮二白,學姐跟著我,也不一定會幸福,隨她去吧。不能讓喜歡的人過上舒適的日子, 還不如不在一起。我在給不起的年紀,遇到了優秀的學姐,這是我的榮幸,也是最大的不幸。不是我自卑,不是我懦弱,也不是我不思進取。
我的面前,有一張經濟網。我的網費,不足以開啟“新家庭”服務。網費還不多,再不充值,很有可能,連原來的一日三餐服務,都得強行關閉。
越喜歡學姐,越想離開她。就像從前一樣,遠遠的看著她,認定此生摯愛。多看幾眼,又覺得,我不配參與她的人生,她應該過上人人都羨慕,我用盡一生,也無法擁有的生活。
我只能擁有一張送行票,將她完整的送入他人的懷抱。
她擁有我人生的雙程票,想來就來,想走便走。憑什麽?就憑我,喜歡她。
當然,如果我覺得她夠渣,夠壞,夠不要臉,我會試著慢慢疏離。我會給她改正的時間,指引她改邪歸正。
我如此愛你,你怎能不相信我?
我沒有回學姐信息,將手機調成了震動。
不知不覺我睡著了。
夢裡的姑娘,依然看不清臉。我這次追到了她,從背後抱緊了她。抱得越緊,越抱不住。她越來越模糊,化成青煙,消失不見。
夢裡的故事,忽然由激動人心,變得枯燥無味,劇情本來不該這個樣子的時候,就是本人從夢境中醒來的征兆。
醒來的瞬間,尚未完全脫離夢境的我,喊了句:不要走。
“怎地,又被人甩了?”尹狗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給我爬。我學了句四川話,用在尹狗身上,時機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