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敞亮,我也不遑多讓。
學姐的故事,徹底顛覆了我之前對她的感覺。
原本我認為學姐,柔弱,文靜,書卷香氣,出落於凡塵,不沾染一絲因果。後來知道了學姐手撕親人的事跡,我又覺得學姐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須眉。為人低調,不張揚。做事仔細,不粗糙。
任何一個人,若是將學姐看成了人畜無害的小綿羊,是要吃虧的。
我對學姐原本浮於表面的欽慕,在了解了細節後,反而有點五體投地的崇拜。
這是從單純欣賞顏值的好色,到欣賞人格魅力的轉變。
學姐是座冰山,不曾為誰側顏。包括我這個平平無奇的男子。
曾經在我眼中光芒萬丈的學姐,忽然出現在了這種場合,難免有些不習慣。在我的印象裡,學姐應該世界五百強,舉手投足女強人的氣派。怎麽能陪尹狗這種世界級渣男喝酒?
本來尹狗是國內數一數二的渣男,自從三個月前,他成功勾搭了幾個外國妹子後,他升級了。
再見到學姐,我很開心。見學姐認識尹戈,我很失望。
喝著杯中酒,嘴裡苦澀,心中莫名的酸楚。如果讓我選擇,我寧願不見面,也不願在這種場合,碰見學姐。
她曾經是我心中的女神,聖潔如光,邪惡不可觸及,凡塵俗世不得干擾。現如今,怎麽墮落到跟尹戈喝酒?
學姐畢竟是學姐,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思。
“會跳舞嗎。”學姐問。
不會。
“會唱歌嗎。”學姐又問。踵黥壹廈五樓可以唱歌。
不會。
“會散步嗎。”學姐再問。
不會,額,這個會。
“陪我出去走走。”學姐先行離開,沒跟尹戈打招呼。
這副拽拽的模樣,帥氣。我也沒跟尹狗打招呼,直接離開。
“沒良心的,要不是我,你能見到她!”尹狗沒好氣的自言自語。
離開了吵鬧的環境,四周安靜了許多。這一瞬間的反差,倒是讓我有些不適應。
學姐走路帶風,我差點沒跟上。
夜色撩人,學姐更好看了。
這一帶,有一座橋,叫做相思橋。有個比較悲慘的故事,刻在了橋體上。我曾駐足觀望了良久。
丈夫進京趕考,叮囑妻子在家安心等候。鄉紳惡霸,覬覦其妻子美色,買通外鄉人,半路行凶。
外鄉人本欲得手,豈料書生逃跑時,失足跌落湖中,不知所蹤。
機緣巧合,丈夫被富家千金所救。
外鄉人為了拿取酬金,隱瞞了書生掉落湖中的事實。
惡霸得知消息後,按耐不住,當晚便要強行佔有。
女人寧死不從,掙扎中,發簪扎瞎了惡霸的左眼。女人當場被打了個半死,惡霸離去。
隨後不久,官府抓人,打入牢中,聽候發落。全程未曾審理,日日嚴刑逼供,要女人招認,意欲強行與惡霸通奸。惡霸不從,便毀其左眼。
女人寧死不從。縣太爺收了惡霸的好處,便將女人左眼弄瞎,扔入死囚牢房中。一個女人,入了全是男人的牢房,本就危險,何況都是死囚。橫豎是死,痛快了再說。
死囚換了一批又一批,女人受盡了折磨。惡霸本可以將她除掉,一了百了。每當左眼疼痛時,惡霸便狂怒不已。死,對她來說,是一種解脫,惡霸便偏偏不讓她死。
三年又三年,縣太爺都換了,女人還遭受牢獄之災,
受辱之恥。 丈夫當年並未考上功名,心灰意冷之下,與富家千金,日久生情。老丈人欣然同意,翁婿和睦,便買了個官當當。
好在雖然考的不怎麽樣,治理一方的能力,頗為卓越。得到了上頭的賞識,連升兩級。
雖然利益熏心,色字當頭,隱瞞了已婚的事實,但丈夫尚有良知。兩人有了兒子後,丈夫將事實和盤托出。富家千金是個明白人,故作生氣,不理會。
丈夫心有愧疚,日日求她原諒。七日後,富家千金終於讓丈夫進了門。告知,她可以不計較,但她必須為正妻,原配為妾。
心有愧疚的丈夫,答應了。按照他的想法,帶著原配過上好日子,名分這東西,要不要無所謂。
離鄉數年,衣錦還鄉。祖屋在,未見妻子。倒是幾個陌生人,租住在此。惡霸早早收到了消息,逃之夭夭。
丈夫得知真相後,趕到牢房中與妻子相見。卻見妻子獨眼,駝背,瘸腿,好不難看。
丈夫頓時癱倒在地,半晌才醒過神來。將妻子迎回祖屋,留下富家千金照料,獨自回去調兵遣將。
丈夫求了上頭一道命令,越權審理了此案。已調走的縣令有靠山,現任縣令沒靠山。得,辦他。
對於惡霸的家產,直接抄沒,折現送給上頭。
回到祖宅,妻子出氣多進氣少。丈夫心痛不已,不停地責備自己回來晚了,回來晚了。
妻子說,等你等的太辛苦了,我要走了。把我葬在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橋下。說完不久,咽了氣。
妻子還有沒有說出口的話:我答應了等你,我等到了。你移情別戀,我又老又醜,該走了。
丈夫心傷,處理完喪事後,仿佛頓悟一般。不再執著於榮華富貴,向上頭請示,調回鄉裡做縣令。
這一做,就是九年。直到有一天,說是上官來訪。小小衙門,列隊歡迎。怎料,上官,竟是惡霸。
當初的惡霸,成了丈夫如今的頂頭上司。 惡霸做了官,依舊死性不改。見丈夫如今的妻子貌美,又動了歪心思。
惡霸利用職權,從中作梗,刁難丈夫。更是買通鄉裡遊手好閑之人,汙蔑丈夫貪汙受賄。
惡霸審理此案,將丈夫關押進牢房。讓師爺知會丈夫,你奪我家產,我奪你美嬌娘,一報還一報。
丈夫經營衙門九年,頗得人心。有一人,乃是丈夫在面上途中所救,多年來,一直跟隨左右。
丈夫一聲囑咐,此人挎刀而行,直接結果了惡霸。
沒了惡霸,丈夫便直接出了牢籠。將惡霸的事跡,稟告上頭。惡霸家產,抄沒後,當然得孝敬上頭。
惡霸屍身,於法場上,再次行刑,以儆效尤。其妻兒,發配邊關。兒子確確實實去了邊關,貌美的妻子,去向不明。至此,丈夫才算為妻子,報了仇。
百年後,丈夫,富家千金,都被後人,葬於橋下。
方才走著走著,便上了相思橋。學姐好像第一次來,仔仔細細的看橋上刻著的故事。
我打了個哈欠,有點困。再優秀的學姐,也阻止不了我的睡意。
學姐這麽優秀的女人,我看看就好,不奢望能有其他什麽了不得的關系。心中再想怎麽著學姐,也會被理智克制。除非,學姐主動點。
學姐不主動,我怎麽知道學姐能不能追,想不想談戀愛?與其跟冰山表白受辱,不如放在心裡折磨自己。思而不得的無奈,異常的撥動心弦。暗戀這東西,通常是自虐的產物。
“你覺得這個故事中的丈夫,怎麽樣?”學姐忽然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