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打非常精彩,吳鯨將自己的優勢發揮到極致,快拳快腿,軍體風格沒有虛招。
他當然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其余幾個乾警都是他武校的師兄弟客串,連蘇長青都覺得一夥穿警服的人閃展騰挪在雨中收拾人很好看。
不過在京城暴警出馬之前,蘇長青還安排了搬磚工人王保強的一場見義勇為打戲,在胡同裡打上了房。
總之黑惡勢力一進中國就被警民聯合團滅,神州大地一片祥和,才為查理茲·塞隆贏得了之後的悠然逍遙遊。
這部分打戲影片裡差不多八分鍾,蘇長青在荷花胡同拍了一星期,膠片有十七八小時。
之所以選擇荷花胡同當然是因地製宜,這些打戲發生在夜裡,從路上打到房頂,一部分還進了屋,找一條能配合拍一星期的胡同可不容易。
屋內打戲可以在北影廠棚內搭景拍,外面的戲總不能搭一條胡同,最終放在導演家裡拍了。
吳鯨已經拍過幾部電影電視劇,打戲拍過不少了,蘇長青精益求精的拍攝方式仍有點讓他吃不消。
尤其是深秋時節拍雨中戲,每天幾輛消防車噴掉幾十噸水,所有人都凍夠嗆。
之所以選擇夜裡,因為夜色能夠屏蔽燈光之外的背景,實際上打鬥仍像是發生在小空間內,顯得緊湊激烈。
而且夜裡可以充分調動燈光的作用,光影層次更加豐富。
之所以安排下雨,也是因為有雨花飛濺,招式更加富有動感。
蘇長青不厭其煩地拍特寫,冷雨下警服的褶皺、凍瑟的臉龐,線條都如銅鑄般剛勁,賦予了武者特別的力量。
之前拍了差不多一個月風光,都會穿插到劇情中去,那麽打戲當然也得拍出暴力美學來,風格才能一致。
後來都說《殺死比爾》是昆汀的暴力美學之作,其實不太多,暴力是有的,可打鬥時連基本的動作都別扭,真談不上美學。
暴力美學香港做得不錯,好萊塢後來再怎麽模仿都差了點意思,畢竟只靠拍攝方式龍傲天是不行的,還得以酷炫的動作為基礎,而這一點還真的只有中國人做得最好。
泰國也拍過暴力美學片,然而搞得暴力過頭了充滿戾氣,其實有這股戾氣專心拍恐怖片就好了,這方面他們的確有獨特風格。
玩暴力美學蘇長青當然有優勢,從九十年代初開始的之後二十多年,他見證了幾乎所有花樣技巧,現在正好去偽存真來個提純,將最好的展示給大家。
電影劇情發展都是有節奏的,張弛結合,雖然北京的打戲查理茲·塞隆沒有參與,也沒能力參與,但卻在現場,並因此認識了看熱鬧的世外高人蘇長青。
之前拍的一些輔導教學戲實際上是後續的內容,兩人相識後還有些文戲,比較輕松。
蘇長青特別借了某大學的圖書館拍攝一段查理茲·塞隆去找他借閱資料的戲,重點強調一下他的職業身份,同時啟蒙點武學常識。
另外兩人還有晚上在校園裡漫步的情節,也比較輕松。
當查理茲·塞隆問蘇長青中國是否存在華語電影裡的武俠世界時,他一本正經地說:“這是個秘密,我們通常不談論這個。”
查理茲·塞隆原本也就隨口一問,見他這個態度反而勾起強烈好奇心:“聽您的意思,實際上是有的?”
蘇長青不肯再多說,快步往前走。
查理茲·塞隆追上來攔住他:“懇求您告訴我好嗎,這對我真的很重要。”
她身負血仇,當然對這個感興趣。
蘇長青看上去挺為難,沉吟許久才說:“我可以帶你去看,不過千萬別出聲,看一眼就走,能做到嗎?”
查理茲·塞隆振奮起來,呼吸都有點亂了:“好,我肯定做到。”
於是蘇長青帶她穿過兩棟教學樓,繞過校園裡的情人湖,越過花帶,進入一個八角亭。
然後他輕聲噓道:“不能再出聲了。”
查理茲·塞隆眼睛亮亮地點點頭。
蘇長青沒有帶她走現成的小路,反而又越過一條花帶,然後撥開高高的灌木隔牆:“你看……”
這是校園邊上的一個小操場,四角有昏暗的燈光。
月光幽幽,兩個籃球場大的場地上齊刷刷排列著至少兩百青年男女,正在一起練習武功。
操場邊站了些人,但沒人說話。
在隊列的最前端,有三個人在帶領,動作尤其自如,應該是這些人的師父。
蘇長青聽到查理茲·塞隆呼吸一窒:“天呐……”
怎麽出聲了呢?
這個不能偷窺太久,蘇長青輕輕合起灌木,拉著查理茲·塞隆快步離開了。
查理茲·塞隆很興奮:“他們都在練武功?”
“沒錯。”
“真是難以想象,白天一點也看不出,原來是晚上偷偷練習,沒想到中國人真的都懂武功。”
“沒錯。”
“他們為什麽秘密練習呢,為什麽不能讓別人知道?”
“為什麽要讓別人知道呢?”
“我很想知道,像我這樣的人不能不報名學習?我可以遵守所有的規矩,滿足任何要求。”
“恐怕不行。”
“為什麽?”
“因為他們都是在校學生,過幾天要考體育科目太極拳了,現在加班加點鍛煉一下而已。”
所以抱怨有些傳統的東西缺乏傳承有時也是片面的,至少太極拳許多大學九十年代初就列入考試科目了,雖然教授的是簡化後的皮毛。
蘇長青並沒有把《殺死那個人》拍得嚴肅,至少在女主大開殺戒前,尤其是中國部分,是相對輕松愉快的,他塑造的世外高人也像個普通人,完全不是白眉那種偏執癲狂狀態。
十一月中旬時,中國部分的戲完成,劇組移師東京,隨即展開拍攝。
《殺死那個人》中沒有動作電影中常見的汽車追逐戲,於風格不搭,不過卻有查理茲·塞隆在東京街頭騎著黃色雅馬哈暴走的鏡頭,也算是一種致敬。
《殺死比爾》中有許多致敬設計,比如女主穿著於李小龍的同款黃色緊身服在房間內拳腳對戰。
蘇長青不打算模仿,這個需要形象授權的,否則會被他的家人告上法庭。
二十年後昆汀拍《好萊塢往事》又用了李小龍形象,不但沒授權還惡搞,結果被告了,導致在大陸的放映被臨時取消,損失巨大。
蘇長青沒有昆汀那種情結,非要模仿什麽人,不過卻保留了原劇中的一個形象,將查理茲·塞隆在日本的戰鬥服設計為緊身的黃色摩托車製服。
東京璀璨的街頭,查理茲·塞隆背著唐刀,騎著重機風馳電掣。
而後轉入一條幽靜的道路,停在一座氣派的黑色大門前。
蘇長青喊了聲:“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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