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沒有實況自播奧斯卡頒獎禮,即便多年以後也是延遲轉播,後來有了網上直播,影迷們才可以實時了解頒獎情況。
回家後不久各方祝賀電話就不斷,現在國內是上午時間,蘇長青也主動打了幾個電話報喜。
母親高興之余不忘潑冷水:“戒驕戒躁繼續努力,不要有點成績就飄飄然,這個最佳外語片獎不是最高的獎吧?說明你還有成長的空間,有成績是好事,但拿了七十分就要反思另外三十分是怎麽丟的……”
這套話術蘇長青聽了兩輩子,不過還是感激老媽給他打了七十分而不是六十分。
受眼界和自我期許限制,絕大多數人都容易滿足,不然活這幾十年也挺煎熬。
母親其實是滿足的,只是擔心兒子得到的東西無法保留長久。
蘇長青是個特例,他站在一個他人無法企及的高度看問題,沒法不給自己一個很高的定位,很明白目前的成就還算不得什麽。
他是真的認為目前的成就只是六十分及格,一個重生的導演拿了七拚八湊的大滿貫,沒什麽值得滿足的。
李奧在頒獎後淚流滿面是可以理解的,從積貧積弱走過來的人都經歷了後代難以理解的艱辛,在他的少年時代,一個體育比賽的冠軍就能鼓舞全國,何況今天自己站在了榮譽的高峰。
然而蘇長青是淡然的,甚至冷靜得不近人情,媒體和大衛·蘭道都對他在獲得榮譽後沒有表現出欣喜若狂有些不滿。
通常一個第三世界來的導演獲得了好萊塢的肯定,都會異常激動興奮,一連數日跑各種訪問,參加各種社交活動,將自豪與感激寫在臉上。
可蘇長青都沒做到,而且看上去是不太願意去做。
給了你榮譽,就不能感激一下嗎?
請你參加酒會,就不能來捧捧場?
然而蘇長青轉頭回家了,沒過幾小時就開工繼續拍攝了,似乎大滿貫的成績對他而言根本無所謂。
這是麻木不仁還是裝逼氣人?
你這不是拿我們給的榮譽當墊腳石麽?
更氣人的是他雖然不配合卻沒法忽略,第二天報紙出街,兩大熱門話題就是《泰坦尼克號》奧斯卡狂攬小金人,蘇長青拿下最佳外語片,成為世界影壇大滿貫第一人。
這個來自東方的導演實力驚人,與這樣一個有實力的人沒法較真,他愛怎麽著怎麽著吧。
蘇長青也給韓廠長打了電話,反而說了許多感謝的話,感激國家和人民的培養,是這塊土地給了他重生再造的機會。
雖然聽起來用詞不當,不過韓廠長還是很高興,對他獲獎表示祝賀也寄予期許:“長青啊,你說得對,要扎根在咱們的這塊土地上,努力成為一位人民的藝術家。”
這個期望恐怕太高了,蘇長青已經沉迷於一些不太健康的東西了,只能把這當理想而不是目標了,再有重生機會的話再考慮吧。
最後韓廠長再次語重心長:“長青啊,現在國內輿論場很複雜,你在國際上獲得了榮譽,最好表個態。”
蘇長青很理解,第二天就拿出了一篇文章《我叫蘇長青,來自中國》
韓廠長幫忙把關了內容,最終將文章名改為《我是中國的孩子》,在國內幾個主要報刊上同時發表。
發表當天新聞聯播就對蘇長青的成就以及這篇文章進行了專門報道,父親看後很滿意,特地打電話誇獎:“你這篇文章寫得有水平,有點大家風范了。”
“您這意思離入選教科書……”
“那還差遠了。”
有的事真是很巧,伍迪·哈裡森娶了個黃種老婆,而安吉麗娜有個日本戀人叫清水珍妮,《僵屍之地》的白種主演們都搞上了黃種。
而另外有些事也因此更好理解了,蘇長青這樣的男人居然和安吉麗娜這樣的女人喝出了兄弟情,恐怕不是思想品德有所提高,更可能是出於動物本能,嗅出了她的陽氣。
九八年搞同性戀還沒有免死金牌,不過蘇長青倒不在乎這個,歷史也證明沒人在乎安吉麗娜喜歡男人還是女人,觀眾通情達理地對她的要求特別寬松,壓根沒期望德藝雙馨。
她只要表現得不是特別差,觀眾就謝天謝地認為特別好,完美的臉蛋和身材才是她最重要的資本。
安吉麗娜的這個戀人清水珍妮很牛逼,目前是世界上最紅的亞裔名模,留小平頭渾身刺青,酷愛哈雷摩托,與無數名模和女星有過緋聞,最著名的除了安吉麗娜還有歌壇大姐大麥當娜。
為什麽無數名模和女明星都如此容易陷入同性戀情呢,這個不好說,反正現實就是如此。
蘇長青相信清水珍妮一定很特別,無論從理論還是技術方面都有可取之處,有機會的話應該不恥下問。
不過有一點是明確的,她的亞裔、中性的相貌以及修長的身材對白種女性有特別的吸引力,這是用來被認可的。
安吉麗娜對她的喜愛甚至發展到崇拜地步,紋身剪短發的作風就是向她學的。
大衛·蘭道的作風則有些老派:“別讓她毀了咱們的生意,盡快找個時間提醒一下,至少別在人前如此招搖。”
找安吉麗娜談談恐怕不是好主意,當初監督她減肥是為了工作,只是起到一個健身教練的作用,未必真令人反感,干涉私人生活就是另一碼事了。
她是米國張無忌,性格張揚無所顧忌,說好聽點是自強獨立,難聽點就是驢頭強腦,米國有大量這種把驢脾氣當個性的人。
凌晨開始化妝,天一亮拍攝幾段逃生小隊開車進入比佛利山莊的鏡頭,一路上伍迪·哈裡森和安吉麗娜爆了幾個喪屍的頭。
既然是比佛利山莊的戲,也就沒必要舍近求遠,這段戲在五月花路上拍的,穆沐和鹿野千津觀摩了蘇長青的工作:“真的挺有意思,第一次見到導演把戲導到自己家門口了。”
沒多久警察來了,說有人投訴他的劇組擾民,一大早砰砰地開槍,嚇死個人。
然後就上了早間新聞:“困惑,中國大導演蘇長青奧斯卡拿獎後幾小時即開工,槍戰戲驚動比佛利警方。”
其實蘇長青已經把開槍鏡頭放在離住家較遠的地方拍,昨天就向警方報備並通知了可能影響的住戶,傳進任何人的臥室恐怕都是隱隱約約,這些人不但報警還通知了媒體,這鄰裡間的容忍度也太低了。
周蘭花有些無奈:“這些人都是好萊塢的,或許就是因為咱們獲獎了,才激發了他們報警的興趣。”
如果真的如此,那就無所謂了。
穆沐和鹿野千津中午乘機離開了,蘇長青的拍攝工作繼續,還得二十來天才殺青。
四天后結束比佛利的拍攝,轉到洛杉磯近郊一個廢棄的遊樂場繼續工作。
有一晚蘇長青與安吉麗娜又喝起啤酒,於是聊了些比較敏感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