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過雨,雲層掩住了陽光,天際線清淡透亮如同水墨設色,帶著一點縹緲。
蘇長青與黃勃促膝長談。
可惜沒有恢宏深沉的背景音樂。
對於一個心懷夢想而又看不到出頭之日的北漂來說,蘇長青這樣的導演一顧茅廬就讓黃勃有點受寵若驚了。
不過他並沒有那種盲目的自信,反而有些質疑蘇長青的邀請:“您真的是讓我拍電影?不是唱歌?”
他對自己的定位是歌手,未來向歌壇發展,所以苦練歌技舞技,之前沒有當演員的打算。
關鍵是兩人素不相識,如果這年輕導演找錯了人那就空歡喜一場了。
黃勃對歌舞演唱水平很自信,但並不認為自身的長相條件適合走影視道路。
其實長相好壞從來不是選拔喜劇演員的第一條件,葛存壯與陳強都是著名的反派演員,他們的兒子長得有目共睹,但都成了喜劇大師。
而周星馳和徐崢眉清目秀,一樣是喜劇領域天王級人物。
反而是許多長相滑稽的演員,在這個行當始終難成大氣候。
其實黃勃長得挺帥氣,臉部線條分明,拍個偶像劇都不是問題,雖然住在農家院裡,穿著打扮還是很時髦的,而且長年練習舞蹈,一米七多的個子結實勻稱。
他的問題倒是提醒了蘇長青,《我的野蠻女友》主題歌告白的意味非常濃,為什麽不讓男主來唱呢?
港台早就把藝人影視歌全方位打造,大陸這方面目前顯然是滯後的。
“不但演戲也唱歌,電影裡的主題曲你也可以唱,不過得看唱出來的效果,如果不合適就讓沙寶亮唱。”
“您還知道沙寶亮?”
黃勃兩眼放光。
“他不是你哥們,最近都在一起演出嗎?”
這段時間黃勃的確和沙寶亮混在一起,看來這導演了解情況,真沒找錯人。
蘇長青坐在黃勃對面的凳子上,看著他興奮地不停搓手。
黃勃在娛樂場所打滾了幾年,應對口才練得很好,這時卻有點亂方寸。
沙寶亮原來是雜技團的,好像很會頂壇子,獲得過國際金獎,這個行當年紀一大就乾不動了,所以就改行唱歌,目前也是籍籍無名。
後來蘇長青聽過一個更勵志的改行故事,是童話作家鄭淵潔說的,他說年輕時有一次生病住院,隔壁病床是一個部隊文工團的舞蹈演員。
那時是大冬天,天寒地凍,舞蹈演員半夜起來大老遠到醫院外的湖邊練嗓子,鄭淵潔很納悶,舞蹈演員說他年紀慢慢大了,很快就跳不動了,得為改行作準備。
那個年輕的舞蹈演員就是閻維文,這件事啟發鄭淵潔走上了童話創作之路,兩人也成了終身好友。
天下沒有偶然的事,從來都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如果鄭淵潔不是同樣努力的人,就沒有這個故事流傳下來了。
蘇長青聽過黃勃唱歌,但沒多少印象,如果嗓音不合適也不能勉強,沙寶亮嗓音比較特別,應該適合唱《I Believe》。
這首歌當年國內流行的華語版本蘇長青不是很喜歡,唱得過於高亢,有些得意洋洋而深情不足,當時他就覺得適合沙寶亮來唱。
“看來我真被大導演看中了,您準備讓我演什麽角色?”
“帶點喜劇色彩的愛情片,你在裡面是個大學生。”
“大學生?您真覺得我合適?”
黃勃高中畢業都有點困難,
一聽是演大學生就有點找不到北了。 “我很早就看過你的演出,前兩天還去青島找過你,合適。”
這話又鼓舞了黃勃,他驚詫地睜大了眼睛:“您很早就看過我的演出?實在不好意思,我沒留意到,半年前我就離開青島了,讓您白跑了一趟。”
既然要為未來演繹一段慧眼識才的佳話,那就把戲做足了,以後說起來英雄如何惜英雄,至少也算是二顧茅廬,而且比劉備跑得遠多了。
蘇長青伸手拍了拍黃勃肩膀:“別和我太客氣,咱們年紀差不多,我大你三歲,如果願意叫我聲哥就行了,別您您的一口一個導演。”
黃勃今年十九歲,和周訊同齡,都是嘴甜的人,不叫哥叫什麽。
“行,哥!”
接下去蘇長青提了幾點要求:“參考目前大學生流行的髮型,把頭髮剪清爽點,但也別太短,你現在身上穿的衣服適合跑場演出,也得換掉,買幾套大學生的款再配個書包天天背著,現在就開始進入狀態。”
“沒問題。”
“明天到荷花胡同和劇組見見面,簽約了就預支你一筆錢,把個人的事盡快安頓好。”
“沒問題,謝謝大哥。”
黃勃始終沒有詢問報酬,顯然更在意的是機會。
“簽約後有空就到荷花胡同找我,學習一些拍戲的基本規則技巧。”
“好的。”
這兩天蘇長青認真琢磨了培訓的事,最終決定親自打磨穆沐和黃勃。
表演就像競技運動一樣也是吃天賦飯,會演的不用教,沒天賦的也教不會,這本事要真是努力就能學成,那影視圈也就沒那麽多混飯吃的了。
所以只要適當的方式激發他們的潛能就好了,而不是請人硬訓練成某種樣子,一旦培訓效果不符合這部劇的需要,重新再指導反而更加吃力,還不如一步到位。
關於黃勃的個人感情蘇長青沒有問,這部戲對男主的要求沒有對女主那麽苛刻,未來名利收獲也是女主更大,至少原劇是如此。
其實也不用問,蘇長青知道這個人很專情,身在演藝圈卻一生隻愛了一個人,基本沒有緋聞,後來的妻子就是中學時的初戀,兩人相濡以沫始終不離不棄。
至少截止到重生那年是這樣,就憑這蘇長青也相信他的人品。
如果今後變壞了,那就得怪蘇長青帶壞了,毀了一個德藝雙馨藝術家。
臨走蘇長青再次交待:“有了錢就搬到西城住吧,工作比較方便,你這地方也太偏僻了。”
蘇長青轉了三趟公交才到這地方,想不通一個趕夜場工作到凌晨兩三點的人每天是怎麽回來的,最後一班車晚上十一點就停了。
黃勃撓著頭笑得不好意思:“我是趕場歌手裡住得最遠的,但也是最寬敞的,家裡還有豬圈和雞窩,闊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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