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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光影年代》第167章 黃金王者
“重生光影年代 ()”

浴缸裡不知放了什麽浴鹽,水是奶色的,滑溜溜。

八幡晴美與蘇長青面對面泡澡還是有些羞澀,只露出肩胛骨之上。

還以為日本洗浴文化多牛逼,完全經不起審視嘛。

蘇長青又將提琴手遇到什麽樣的死者,發生了什麽樣的故事說了。

晴美聽得很感動:“您這個故事非常有創意,對待死者的敬意猶如對待生者般真誠,我很喜歡。”

“其實歐美也有人拍過表現死亡殯葬主題的電影,大多陰暗悲傷,或者荒誕搞怪,內容和風格都完全不同。”

大提琴手改行殯葬師,基調就定得很高,也只有裝逼儀式感搞得最溜的日本人玩起來不違和。

“大和是個對死亡以及永恆非常著迷的民族,您打算把這個故事寫出來請北野前輩導演,高倉前輩主演?”

剛才酒桌上八幡晴美建議三人合作,既然蘇長青編劇了,那麽北野武自然就是導演。

可這麽好的題材真給別人導演嗎?

蘇長青有點猶豫了。

他早期代表作是科教片《科學生產與哺乳》以及廢除土葬的宣傳片《永恆之火》,號稱奶與火之歌兩部曲。

前者讓他成為吃奶方面的專家,後者則見識了肉體如何灰飛煙滅,對心靈的震撼無以倫比,從此也對死亡主題著了迷。

拍《模特隊》時,蘇長青花了很大篇幅表現農村的葬禮,最終還放火燒了靈堂,貫徹了死人一律火化的政策。

《太平號》看名字就容易想起太平間,不過死者都不太平,以另一個形式活了起來。

至於《移動迷宮》則生死一線間,每個人都在逃避死亡。

蘇長青喜歡這個題材,給別人拍有點不甘心。

他已經是億萬導演,事業又上了一個台階,於是得面對一個新選擇:是繼續拍商業片賺錢?還是在藝術名聲上更上一層樓?

之前幾部電影的票房都還過得去,四維的幾個公司盈利也都不錯,求利顯然已不是緊迫任務,得求名了。

《移動迷宮》這次進不去北美市場,雖然題材敏感了些,可老美被反幾十年早習慣了,如果蘇長青足夠大牌的話,好萊塢看在票房份上有的是本事喪事喜辦,但這次他們顯然認為犯不上。

接下去得拍一部能夠橫掃頂尖大獎的電影了,必須進一步提升知名度,讓任何人都舍不得忽視。

那麽出乎意料的題材、值得信賴的演員無疑非常重要,現在有高倉健可以合作,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大家習慣叫張導老謀子不是沒道理的,他前期的片子基本不太考慮賺錢,先把國際聲譽提上去,然而拍什麽都無往不利,蘇長青抄了捷徑,但終究還得走正路。

連賈樟柯都在走這路線,先賺名聲後賺錢,國內的人都不知道這人拍過些什麽,卻認定他是個牛逼導演。

蘇長青也拿了不少國際獎,前期湊合著能用,到了現今階段就不夠份量了,接下去必須得奔著戛納金棕櫚、威尼斯金獅、柏林金熊以及金球和奧斯卡去,勢在必得。

《入殮師》有拿大獎的潛力,原作就是奧斯卡最佳外語片,蘇長青會去掉原劇中過於虛假的煽情套路,男主再換上無可替代的高倉健,完全可以拍得更精彩。

北野武導演水平的確很高,後來網上流傳的火葬烤三分熟的梗,就是他在母親葬禮上發明的,可見這人對死亡的遊戲態度,那麽這片子就未必適合他了。

這兩天還在日本,蘇長青打算先寫個故事綱要,與高倉健談妥合作事宜。

其實他早前也考慮過將《入殮師》國產化,

濮存析、陳寶國、徐亞軍都能演好這個角色。不過這題材顯然有文化上的水土不服,中日兩國民眾對待死亡的態度差異很大,劇本如果為了本土化改得面目全非就失去價值了。

至於中國導演與日本國寶演員合作拍一個日本故事,能否被接受恐怕不是問題,大陸後來許多電視劇和綜藝節目都是國外團隊製作的,只要作品好,一般觀眾不在乎這個。

數年後好萊塢的斯皮爾伯格製片《藝伎回憶錄》,因為日本已經找不出有國際影響力的年輕女星,於是三個藝伎由章子怡、鞏俐和楊紫瓊飾演,日本觀眾有意見也就那麽回事,誰在乎,何況蘇長青還是奔著獲獎去的。

八幡晴美歎了口氣:“可惜我不能繼續演戲了,不然就求您給我安排個角色,能與高倉前輩合作將是畢生榮幸。”

“現在就決定放棄演藝事業了?”

看不出八幡晴美有多難過,只是無奈點點頭:“我答應了家人,不再從事演藝事業。”

看來她已經與家裡達成了某種協議,這個不太好問。

蘇長青也故作姿態:“這太遺憾了,不然可以安排你演一具美豔女屍,讓高倉前輩給你化妝。”

晴美抬腿打起水花:“胡說八道!”

《入殮師》留著自己拍了,不代表就不與北野武合作,蘇長青之前一直是雙軌發展的,直到天演被他合並。

他可以為北野武提供劇本,繼續雙軌名利雙收。

《小偷家族》就不錯,這題材適合北野武的一貫路數,而且原片獲得了戛納大獎。

《小偷家族》是一部很難描述的電影,故事情節比較松散,講的是個底層社會故事。

爸爸帶著十歲左右的哥哥在便利店裡偷竊食物,手法專業嫻熟。

回到簡陋的家中,等待他們的還有奶奶、媽媽和年輕的小姨。

他們嘻嘻哈哈分享食物和見聞,互相關心和嘲笑。

而後觀眾卻被告知,這些看起來溫馨而幸福的一家人,其實沒有血緣關系,只是因為警察口中“不明原因的某種目的”才聚到了一起。

奶奶是個被丈夫拋棄、以微薄養老金度日的孤苦老人。

媽媽失手殺了家暴並逼她出賣肉體的丈夫,是個逃亡的殺人犯。

爸爸是個慣偷,在風俗店裡與媽媽玩出了感情,而後一同逃亡。

小姨則是個從冷漠的家庭中出走的學生,也同樣做起了風俗店工作。

而所謂的兒子,是被父母拋棄的棄兒,在遊戲廳裡被爸爸撿了回來。

後來他們又收留了一個被媽媽虐待、躲在陽台瑟瑟發抖的小女孩,稱之為妹妹。

這些社會的邊緣人,帶著各自的傷痛組成了一個小偷家族,將所剩不多的愛與溫暖傳遞給對方,成就了一段卑微心酸但溫情的故事。

溫情總被雨打風吹去,小偷家族最終被派出所剿滅,然而沒有人被救贖,除了死去的奶奶,其他人都將面對更加不堪的人生。

“總之這故事用一個溫情的視角,對現代社會進行了解剖,”蘇長青再次斜靠在浴缸邊,看著天花板上的燈:“一切都平靜清澈,但也如同一杯冰冷的白開水,沒有溫度。”

這故事在國內沒有過審的可能性,同樣無法本土化,還不如請北野武拍。

而且同《入殮師》一樣是奔著拿大獎去的,蘇長青期望靠著編劇,進一步提升國際知名度。

如果一年內能連拿兩個國際頂級大獎:“那麽老子就邁上了王者的黃金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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