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來了,坐吧!”
聽見女兒終於肯叫自己一聲爸了,沉子昂整個人先是懵了一下,隨即喜出望外的挨著床邊坐下了。
看著女兒一臉虛弱的樣子,沉子昂既心疼又自責。
自從沉心儀的母親去世後,十幾年了,他再也沒聽見女兒叫自己一聲“爸”,父女倆的關系就這樣一直僵持著。
“景行,阿姨,你們先出去吧,我跟我爸說會兒話。”
夏景行還在發愣,不明白沉心儀為什麽轉變態度了,不過他來不及多想,就被母親拉走了。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沉子昂眼眶紅紅的走出了房間,掃了一眼夏景行,澹澹說道:“小夏,你過來一下,我跟你聊幾句。”
夏景行懷著忐忑的心情跟著沉子昂去到了這間套房的另外一個房間。
“結婚的事情,我不再要求了,只希望你好好對待心儀。
你們的事情,我以後也不會再指手畫腳了。”
沉子昂張了張嘴,似乎還想再說點什麽,但最終什麽也沒說,只是歎了口氣說道:“就這樣吧,明天我再來看外孫。”
說完,沉子昂絲毫不拖泥帶水的離開了,這讓夏景行多少有些摸不著頭腦,本以為會挨一頓罵,甚至是挨一頓打的,結果就只是囑咐了自己兩句。
當夏景行回到沉心儀所在的那個房間的時候,發現她正躺在床上握著旁邊剛出生的兒子的小手不放,臉上洋溢著母性的光輝。
看見夏景行進來了,她抬起頭對他笑了一下,“你快來看,他好醜啊,就像個小老頭一樣,阿姨說你小時候也這副德行。”
夏景行被逗笑了,連忙看向自己老媽。
張玉瓊女士笑了笑,“看我幹嘛,小孩子本來就這樣,慢慢長開了就好了。
這小子身體好啊,醫生說有七斤六兩重,比你出生那會兒還重一兩。”
碎碎念了一會兒,老太太便離開了,把空間留給了屋子裡的三個人。
夏景行走到床邊,輕手輕腳地抱起了繈褓中的嬰兒,然後目光便移不開了。
前世的遺憾,今生終於彌補了,他內心中的很多包袱也放下了。
把孩子放下後,夏景行挨著床邊坐下,輕輕地握著沉心儀的一雙手,問道:“你跟你爸談什麽了啊?他給了我一耳光。”
“啊?”
沉心儀驚訝的叫出了聲,隨即去看夏景行的臉,看了好一會兒,都沒發現什麽紅印子。
“哈哈,我逗你玩的,他不僅沒有揍我,相反還非常客氣,叫我不要辜負你。”
夏景行刮了刮沉心儀的鼻子,笑道:“是不是你跟他做了交換?”
“什麽交換?你在說什麽。”沉心儀臉上閃過一抹慌亂。
見狀,夏景行知道被自己猜中了,從剛剛那一聲“爸”,他就看出了不對勁。
後面父女倆談話後,沉子昂對自己的態度更是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
不用猜,肯定是沉心儀跟她父親做了條件交換,父女倆達成了和解。
想到這,夏景行心中微微歎氣,她原來那麽恨她父親的,因為自己、因為兒子才做出了這麽多改變。
“不說這個了,我聽說企鵝推出微聊了,對咱們威脅大嗎?”
沉心儀似乎不想深談這個,連忙轉移話題。
“沒什麽威脅,小馬現在是自身難保,你就放一萬個心吧!”
“哦,那就好,我聽說麗麗升職當總裁了啊?”
“嗯,她最近忙著整合新的事業群,所以一直沒空來看你,待會兒肯定會過來。”
兩人聊了一會兒天,然後沉心儀又忍不住拿手指去觸碰兒子的小手了。
“你看他還有反應,手居然握緊了。”
“他又不是傻子,肯定有反應啊。”
“你才是傻子,你看他多聰明。”
夏景行撓撓頭,生了個孩子怎麽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人都傻了。
就在夏景行為第二個兒子的出生感到無盡喜悅的時候,周紅衣正在為自己的“兒子”的前途感到擔憂。
三六零的會議室裡,一群高管聚集在一起,七嘴八舌的發表意見。
“周總,法務部門已經谘詢過多家業內的知名律所,官司若是打起來的話,可能會對我們不利。”
“上級主管部門也在約談我們,希望我們能稍微克制一下。”
“海內控股方面原本說好的要全軍出擊,結果除了發動一下輿論以及口頭支持以外,再無別的支持,咱們衝到最前面,有種被當槍使的感覺。”
周紅衣板著一張臉,挨個掃視了在場高管一圈,語氣平靜地說道:“都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聽我說。”
一眾高管不再發言,全都看著坐在會議長桌上首的周紅衣。
“首先,企鵝願意跟我們和解嗎?”
周紅衣冷冷一笑,自問自答道:“除非我們公開道歉、賠償。
賠償都是小事,關鍵是道歉,這件事能做嗎?
如果做了,三六零可能這輩子都在行業內無法抬起頭了。
這不是我和波尼馬的意氣之爭,這是壓上公司名譽、品牌的一次戰鬥。
現在退出戰鬥,只會一潰千裡,大輸特輸!”
聽到周紅衣的話,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仔細想想,三六零走到如今這一步,的確沒法退了,必須與企鵝分個高低。
齊相東作為聯合創始人,發言權比其他高管還是要大一些的,這時候也只有他敢站出來勸阻周紅衣。
他苦笑道:“那你也別發短信去罵人家波尼馬啊?”
周紅衣吹胡子瞪眼道:“我哪知道波尼馬那麽不要臉,竟然還把短信內容貼到網絡上了。”
齊相東歎氣,通過這件事也能表明,波尼馬是與他們徹底撕破臉了,絕不會和解。
“別扯這些沒用的了,現在我們要討論的話題是該怎麽繼續戰鬥下去!”
說到這,周紅衣整個人的氣勢瞬間上來了,環顧坐在會議長桌兩側的高管一圈後,語氣重重的說道:“我的建議是,繼續加把勁兒,把咱們的新武器展示出來,說不定不用等到海內控股幫忙,憑我們一家公司的力量就能讓企鵝屈服!”
“不可!”
齊相東連連搖頭,“通過企鵝這段時間的表現來看,波尼馬也是個寧折不彎的性子!恐怕無法令他們屈服!”
“再硬的骨頭我都給他掰彎!”
周紅衣哼哼唧唧的說道:“現在是狹路相逢勇者勝,誰認輸,誰就是孬種、戰敗者!”
齊相東要理智很多,勸道:“要不還是觀望一下吧,如果海內控股站出來替我們分擔一些來自企鵝的火力,情況要比現在好很多。
夏總看了這麽久的戲,於情於理,他也該親自下場了。
如果他再不下場,我們就認慫了。”
看著齊相東遞過來的意味深長的眼神,周紅衣頓時遲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