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咖啡,高麗麗就借口要回酒店處理一下工作郵件閃人了,把獨處的空間讓給了兩個人。
“一起去逛逛吧?”夏景行提議道。
沈心儀看了夏景行一眼,然後又埋下了螓首,細弱蚊蠅的回了個“嗯”。
夏景行笑了一下,沒說什麽,帶著沈心儀去碼頭買了兩張船票,乘坐遊船欣賞起了塞納河畔兩岸風光。
一上船,沈心儀就安靜的坐在了靠船沿的位置,頭斜向外邊,有點不敢去看坐在身旁的夏景行那灼熱的眼神。
微風拂過她柔美的側面臉龐,發梢微微顫動,這美好的一副畫卷讓夏景行想起了一首歌《追夢人》,不由輕輕哼唱了起來。
讓青春吹動了你的長發
讓它牽引你的夢
不知不覺這城市的歷史
已取代了你的笑容
……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不僅讓沈心儀緩緩把頭撇了過來,還吸引了同船其他遊客的目光。
“看我看一眼吧,莫讓紅顏守空枕。”
歌聲到此戛然而止,讓沈心儀頗感意猶未盡,忍不住問道:“怎麽不唱完?”
“你都看了我一眼了,我還唱什麽。”夏景行滿臉笑容,頗有一種奸計得逞的暢快。
沈心儀抿嘴笑,“一點都不好笑,唱的也一般般。”
“唱的比較少,見諒啊!”
沈心儀笑道:“你把它唱完吧,周圍還這麽多聽眾等著的。”
夏景行看了周圍一眼,的確有一大堆老外好奇的看著自己,看樣子應該沒認出自己這張東方臉龐。
“你配合我一件事,我就把它唱完!”
“你先說什麽事?”
“簡單!”
話還沒說完,夏景行就一把揭起了沈心儀頭上戴著的鴨舌帽,又把發箍給她解開,烏黑亮麗的秀發如瀑布一樣傾下,再被微風帶起,配合嬌豔欲滴的臉龐,給人一種青春美好的感覺。
沈心儀一手蓋住自己的頭頂,一手去搶夏景行手中的帽子,“我還沒答應你呢。”
夏景行一邊躲避,一邊笑道:“你反應那麽慢,我還以為你同意了。”
“你快把帽子還給我,我三天沒洗頭了。”
“又不醜!嗯……還是長發飄飄好看,我記得咱們留學生春晚節目表演的時候你就是這個髮型。”
“你記錯了,頭髮是盤起來的。”
……
兩人打鬧了一陣,以夏景行把帽子藏進了大衣裡面才作罷。
沈心儀看了藏帽子的地方一眼,位於臍下三寸的要害位置,她最終還是沒膽大到那一步。
“你就是個無賴,一點也沒有首富的大氣。”
“這才是真實的我啊,為什麽要端著,蓋茨私下裡比我還……浪……蕩不羈。”
夏景行笑了笑,自己跟蓋茨比起來,還是那家夥更渣一點,好歹自己不去那個什麽島。
“你以後的事業發展重心就放在國內了嗎?”
“是啊,咱們畢竟是中國人,根在哪裡,心中得有數。”
沈心儀“哦”了一聲,沒再開口詢問。
坐完遊船,兩人並肩步行朝埃菲爾鐵塔走去。
冬日暖陽下,兩個長長的影子漸漸靠攏,一個影子拉住了另一個影子的手。
感受著手中的細膩和光滑,夏景行微微驚訝,她竟然沒有抗拒,看來高麗麗沒有說錯,這些年自己早就在她心裡留下了影子。
牽著沈心儀的手,夏景行心裡感覺踏實了很多,這一世不會再讓她從自己的指尖溜走了。
一路上相顧無言,兩個人就這麽靜靜的走著。
這會兒高盧雄雞還沒變成高盧黑雞,街道、公園也都還沒有成片的難民營和生活垃圾,風景還行,特別是道路兩旁栽滿了高大的梧桐樹,不時飄落下一片金黃色的樹葉。
剛好有一片樹葉掉在了沈心儀頭上,她抬起手,正準備有所動作,夏景行已經先她一步摘下了。
把樹葉拿在手中把玩,夏景行微笑道:“金陵有條街道跟這裡一樣,也栽滿了梧桐樹,相傳是一個癡情的光頭為了哄自己老婆開心栽種的。”
沈心儀被逗笑了,開口道:“你還真的相信了?那是假的!由於那種樹最早出現在魔都法租界,並且葉子像梧桐,所以被稱作了“法國梧桐”,但是它真正的原產地是在印度,學名叫懸鈴木。”
夏景行一臉驚訝,“真的嗎?我還以為光頭愛江山更愛美人呢!結果,就這,活該他打敗仗。”
沈心儀展露笑顏,發現夏景行正盯著自己看,與他對視了一眼後便把目光移開了。
穿過這片梧桐大道,兩人來到了埃菲爾鐵塔下面的三月廣場。
廣場內遊客如織,還有各種街頭藝人表演節目。
兩人走走停停,一邊欣賞風景,一邊感受著現場的熱鬧氣氛。
夏景行歎了口氣,“可惜!”
沈心儀不解的看著他,“可惜什麽?”
“有彈吉他的,拉小提琴、手風琴的,各國樂器都有,唯獨沒有咱們的國粹樂器。”
夏景行指了指埃菲爾鐵塔正下方的位置,“你不是會彈古箏嗎?要是在那放一架古箏,彈奏一些中國風曲子,然後拍視頻上傳到油管,你肯定能成為傳播中國文化的正能量大網紅。”
“我不是要跟你回國創業了嗎?哪有時間去當網紅?”
夏景行暼了她一眼,笑容玩味道:“這麽說,你……同意了。”
沈心儀語塞,“我……再考慮考慮。”
夏景行咧嘴一笑,女人永遠是口是心非的主,說不要就是要。
揮手攔下一個賣氣球的流動商販,夏景行買了一個最大的米老鼠氣球,不容分說的把氣球繩子系在了沈心儀小臂上。
看了瞪大眼睛、咧嘴朝自己大笑的米奇一眼,沈心儀拉住夏景行的手,有點難為情道:“好幼稚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還栓胳膊上。”
“誰說大人就不能玩了?”
夏景行把氣球拽了下來,捏住米奇的一對蝴蝶結耳朵,拉扯了一下,“這不是挺好玩的嗎?有沒有少女心?”
“咦,那裡還有賣米奇耳朵發箍的,走,買一個。”
“唉唉……”
沈心儀話還沒說完,就被拉去買了一對耳朵發箍,戴在了頭上。
“我看看,不錯,跟你很搭,又純又欲。”
沈心儀聽愣了,純她能聽懂,欲是……
她一張臉很快漲得通紅,把發箍一摘,一把塞進夏景行懷裡,正要去解開氣球,被夏景行一把摟住了,她剛想說話,卻發現嘴唇被封住了,大腦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聽到周圍的叫好聲、掌聲,她才如夢方醒,頭往後仰,卻發現嘴唇像粘了一塊狗皮膏藥似的,怎麽也甩不掉。
“再仰,後腦杓就要著地了。”
夏景行單手扶著沈心儀的腰,動作小心的把她拉了起來,然後眼神直直的看著她。
避開他的眼神,但又看見周圍一群人都在鼓掌祝福,還有人在吹口哨,沈心儀心裡慌得一匹,連忙拉起夏景行的手就開跑。
這次夏景行沒有再作怪, 笑嘻嘻的跟著她落荒而逃了。
跑了一會兒,沈心儀停了下來,大口喘著氣,還沒等她把氣喘勻,眼前黑影一閃,又被強吻了。
“嗚嗚嗚……”
沈心儀使勁兒拍打夏景行後背,她快呼吸不過來了。
夏景行終於松開了她,一邊大喘氣,一邊壞笑的看著她。
沈心儀感覺腦袋暈乎乎的,一陣天旋地轉。
她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空氣,手指著夏景行,剛想罵,卻發現根本使不上力氣。
“你這個王……”
還有兩個字沒說完,就又變成了“嗚嗚嗚”。
再接著,嗚嗚嗚也聽不見了,手上動作也變老實了,整個世界都變安靜了。
好巧不巧的,一隻烏鴉飛過,“呱呱呱”的破壞了這美好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