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打在林夢瑤的舌頭上,那上面的數字閃爍著鮮紅的光,和之前截然不同。
或許是意識到了她舌頭上的數字變成了36.5,她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舌頭,然後呆滯的看著電視,電視裡循環播放著張恩的視頻。
她的手指動了動,像是盤根的老樹,勉強又費勁。
緊接著,她眉頭皺了皺,身子開始抽搐,她在掙扎著站起來。
她牙口用力著,腳顫巍巍的站起,她艱難的邁著步子,走到了窗邊。
“歘。”
窗簾被她拉上了,房間陷入黑暗之中。
她劇烈的喘氣著,然後蹣跚著走到了廚房,行動迅速了很多,但身體也更加顫抖。
“歘。”
林夢瑤從廚房裡拿出了一把水果刀,這是留給來看望的子女切水果用的。
但林夢瑤顯然不是為了削蘋果。
她滿臉漲紅著,臉上的皺紋掩蓋不住掙扎,手顫抖的很,拿著刀,走向了張建國。
張建國依舊呆滯的看著電視,一動不動。
林夢瑤走到了張建國。
她抬起了手,揮起了刀。
她之前的全部行為都足夠緩慢,但只有這下非常迅速準確。
她猛地一揮,將刀刺進了張建國的胸口。
......
......
張恩對於林夢瑤和張建國的事情自然一無所知,因為他才剛剛提著外賣走進了家。
“嘿!”
張恩猛地踹開了門,警惕的看著家裡的一切。
有變化嗎?
家裡和之前一摸一樣,並沒有什麽變化。
是鬼還沒來嗎?
張恩小心翼翼的走進了自己家裡,東張西望著遲遲不敢進入。
隔壁提溜著菜回來的李曉媽媽看見,心中一緊,快手快腳的走進了自己家門。
張恩試探的走進了自己的家裡,確定鬼還沒來之後,終於松了口氣,他將手機扔在床上,然後整個人躺在了床上,陷入被子裡,神色擔憂。
這個提示有些致命,張恩作為一名自由職業者,平日裡呆的最多的就是自己的家裡,而“家”一出,就等於他隨時隨地會有危險。
而且“家”這個地方有兩個說法。
狹義的說,就是指現在這個房間,廣義的說,就是四海為家。
按照傷疤的數字代表被鬼盯上的特點,張恩覺得搬家恐怕也不能根本的解決問題,鬼遲早還是會找上張恩。
那該怎麽辦?
張恩咬了咬下嘴唇,最終還是選擇了先翻開筆記本。
血字並沒有出現,雖然是在意料之中,但依舊讓張恩有些失望。
血字對於主動靠近張恩身邊的詭異事件都不會提示,像兩個父母,還有這一次的襲擊。
張恩還是得靠自己。
但俗話說“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天長地久下,張恩總歸還是會有些許的松懈。
看來這段日子,得衣不離身了。
張恩皺著眉頭,他隻感覺自己陷入泥濘之中,越追尋真相,越難以掙脫。
血字也遲遲沒有給出張恩關於下一隻鬼的線索,似乎在等待些什麽。
張恩翻了個身,讓自己不要想那麽多。
既然擔心也沒有用,那就先工作吧。
“如果一定要有人火,那為什麽不能是我?”活動征文還有兩天結束,張恩打開了嗶哩嗶哩,看見了他的《葬禮》和第二名的距離已經遠遠拉開了。
現在《葬禮》的數據是播放量已經超過了兩百萬,短短了三天漲了一百多萬的播放量,並且投幣數也到了二十五萬。
三個視頻的播放量加起來已經超過五百萬,哪怕單單用流量補貼轉換,收入也已經過了一萬五。
而補貼是小頭,來自觀眾的充電收入才是大頭。
《葬禮》的充電收入已經超過了一萬,並且還在持續走高,相信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都能持續為張恩帶來收益。
再加上,征文獎金,張恩的負債已經全部清除了,並且還余下了萬余元作為下一個視頻的資金。
如果不算上鬼的分成和養老院的費用,確實是有過萬在手上了。
下一個視頻張恩還是打算拍攝現代的戲份,具體的內容還得根據鬼的情況擬定,但資金應該便宜許多,畢竟是老白嫖了,很多場景能借就借,不花錢。
視頻的內容暫時放在一邊,張恩開始盤算鏡子鬼和血腥瑪麗的事情。
鏡子鬼好解決,畫鬼克制鏡子鬼,張恩只要像削蘋果一樣多練習,總歸能找到全部信物的。
但血腥瑪麗有些麻煩。
張恩為了攻略瑪麗小姐,還特地寫了一個背景故事。
這是一位脆弱又高傲的女鬼,因為長了一張醜陋的嘴巴,所以深居在古宅裡,長期的封鎖讓她的心理變態,無論聽見什麽都像是在羞辱她。
所以誇獎起不了效果,反倒激起了她自卑的心理。
那麽除了誇獎......女人還喜歡什麽呢?
那當然就是約會啦!
這是張恩突破的方向。
瑪麗小姐可能這輩子都沒有談過戀愛,所以要讓她會心一笑, 就是讓她體驗一次,誠心誠意的約會。
張恩並沒有覺得這個方法保險,但反正有人偶,不行就摘掉自己的腦袋,下次再想個其他辦法。
就這麽定了。
張恩的計劃就做到了這裡,他暫時將危險放在腦後,開始專心的向前走。
準備蛋糕,準備話題,準備各式各樣的節目,再從中進行篩選。
連帶著還想想劇本的大致方向,以及以後大電影裡,他手頭上的鬼能有什麽樣的出場方式,能起什麽樣的效果。
張恩的工作很多,也因為家裡危險,所以張恩暫時將辦公地點轉移到了步行街的奶茶店邊上,早起晚歸,讓張恩像極了一個上班族。
直到兩天后。
張恩按照自己的所設所想,已經想好了怎麽與瑪麗小姐進行交談,他給自己的人設是中世紀高傲的王子,所以特意租了一套一天八十的王子裝,還買了許多的道具,盡力營造一個溫馨的場合。
張恩哼著歌,走在樓梯上,心中想著回家後辦事的順序,掏出了鑰匙,準備打開門。
“哢嚓。”
張恩打開了門。
“兒子,你回來了?”
張恩一愣,隨即看向了坐在沙發上的婦女。
“兒子......你怎麽不說話啊?”
這個婦女臉色有些憔悴,但他看見張恩的時候還是很開心的笑了,似乎是開心孩子的歸來。
兒......兒子?
張恩聽著這女人的話,渾身湧起寒意。
開玩笑吧?
他根本就沒有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