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我——”林東方剛準備開口。
“什麽都別了,既然你已經跟那個叫史晨的年輕人約定好,那不管他能不能把儲浩救回來,總歸是冒著生命危險去了中部。你答應人家的事,自然要到做到才對。”
周其勇擺手打斷他的話,指了指桌子上的精致木盒,“這個盒子裡有兩錢白蘇子,你拿回去吧。”
“什麽?”林東方激動起身,一把將盒子抓在手裡。
打開上面的純銅製成的插銷,赫然看到了裡面躺著幾根白色的細長草藥。
整個草藥幾乎呈現透明之色,仿佛只要用手輕輕一捏,就能捏成泥一樣。
“您之前不是,協會裡正在用白蘇子來研製抗癌藥物嗎?”激動之余,林東方並沒有喪失理智,而是把盒子扣上,重新放回在桌子上。
“沒錯,所以我今晚在研究會那群人面前,費了好一頓口舌。你知道,雖這次的研究是我們協會進行,但還是有上面的人在監查,白蘇子這種核心的草藥,是不能隨隨便便拿走的。”
周其勇著,又將盒子推到林東方面前,撫摸著花白的胡須沙啞笑了,“不過,好在還是成功拿到了兩錢,也不枉我費了那麽多的口水。”
林東方擺手拒絕,“這不行,這太貴重了。”
“讓你拿你就拿著,先前你來問我要,”周其勇臉上的笑容消失,變得嚴厲起來,“現在我把它放到你面前,你又不要了。”
“對了,等那個史晨從中部回來之後,找機會讓我認識認識。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竟然能治好你夫饒病,又敢大包大攬的去中部的武裝組織救人,不簡單。”
見林東方還是沒有拿,周其勇扶著桌子站起來,直接圍著桌子繞了半圈,把木盒塞到了他的手裡。
“只是不知道,史晨他能不能……”林東方緊緊捏著木盒,心裡毫無半點自信。
雖史晨答應了他,可他也明白,中部的武裝組織,那幾乎是整個世界上最危險的地方。
想去那種地方救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林東方隻對史晨抱有了很微的希望,生怕連累到史晨,這幾急得頭髮又白了幾分。
他擔心史晨一去再無音訊,更害怕史晨回來時獨自一人,告訴他雖然盡力營救,儲浩卻還是遭了毒手……
“這就要聽看命了,儲浩這子離開有十年了吧?”周其勇歎了一聲,“聽一直在中部地區的紅十字會工作,倒是一個目標有醫心的年輕人。”
事情到這個地步上,也不好去什麽安慰的話,他只能幾句讓林東方放寬心。
“周會長不用擔心,我已經收了江宇做養子,如果儲浩真的遇到意外,還是會有人給我養老送終的。”林東方自嘲笑了。
只是這笑容裡卻滿是心酸,養子再好,卻始終比不上親生的血肉。
“江宇那孩子的確不錯,你早就該收他當養子了。”周其勇放心的點頭。
有養子在,如果林儲浩真的遭遇什麽不測,也能抵消些林東方心裡的傷痛。
“是啊,他是個很好的弟子,也會是很孝順的兒子。”
林東方捏著木盒的手指已經發白發青,眼神空洞看向前方,臉上滿是苦澀。
“快回去休息吧,不要耽誤今的工作。至於白蘇子的事,不要跟其他任何人提起。”
周其勇打了一個哈欠,“另外協會裡給你的補助每月增加了五千,你若是用的話,就用來給你夫孺付醫藥費,若是不用,就攢著給江宇那孩子買房子。”
連續一整晚在研究會那群人面前協商,讓周其勇的精神都不是很好。
林東方站起來,雙手緊緊握住木盒,對周其勇深深鞠了一躬,“多謝周會長了。”
“咱們在一個協會裡工作數十年,若是眼睜睜看著你受這麽大的壓力,我心裡也不好受。”周其勇將桌子上的白色藥瓶揣到兜裡,“別看江宇平時什麽都不,可他到我這裡匯報工作時,對你的擔心我都是看的一清二楚。”
“嗯。”林東方點點頭,倒退著離開了辦公室。
外面的色已經亮了起來,臨近隆冬的氣十分寒冷,可此時林東方心裡是火熱的。
會長慷慨贈藥令他拿到白蘇子,不管史晨有沒有把儲浩帶回來,至少他都沒讓史晨白白冒險走這麽一遭。
不過林東方沒有回去休息,而是轉到了巷子裡,走到了客房前,敲了敲林百草的房間門。
林百草正在院子中晨練,聽到敲門聲後,便停下喘了幾口粗氣,“你大清早不去熬製你的湯藥,到我這裡做什麽?”
林東方聽到聲音轉過頭,他剛剛匆忙走進來,倒是沒發現院子裡還站著一個人。
“大哥,你知道這裡面是什麽嗎?”
“我怎麽知道?”林百草白了他一眼, 推開了客房的門。
林東方將木盒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你前幾是不是把我的情況全都告訴周會長了?”
“是啊,你不好意思的話,我不替你,還有誰替你?”對於這一點,林百草毫不遮掩。
他終究是哥哥,不忍心看到弟弟承受這麽大的壓力。
林東方指了指桌子上的盒子,“剛剛周會長把我叫到辦公室裡,給了我兩錢的白蘇子,就裝在這個木盒裡。”
“噗!”
林百草喝到嘴裡的一口水,噴了出來。
他連忙用袖子抹乾淨胡子上的水漬,一手抓住木盒,將插銷打開。
看清楚裡面裝的類似龍須糖般的東西,林百草哈哈大笑起來,“還真是白蘇子,周其勇這個老東西果然夠意思,哈哈!”
“大哥,雖然你年長周會長一歲,但老東西這個稱呼,還是不要再了吧。”林東方尷尬的提醒著。
恐怕在整個華夏,敢叫堂堂中醫藥協會會長是老東西的,也就林百草一人了。
“這有什麽,我們相交多年,沒什麽不能稱呼的。”林百草眯眼笑起來,“還是這老東西靠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