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到場的人越來越多,整個宴會廳裡顯得擁擠了些。
慕庭方和王秀梅在眾饒目光注視中,手攙著手顫巍巍走進來。
他們剛一露面,在場就響起了一陣的祝福聲和討好聲。
別看這群人心中已經認定慕懷勉是慕家下一任家主,但現在慕庭方還是家主之職,還是要恭維附和的。
慕庭方笑呵呵坐在正中間的藤椅上,衝著人群中的慕懷勉招了招手,“懷勉,來。”
“父親,有什麽事?”慕懷勉快步走到慕庭方面前。
慕庭方低聲問道,“讓你打電話問下懷庸,你問過沒有?”
“問過,二弟已經在路上了,估計十點左右就能到酒店。”慕懷勉看了眼時間,然後恭敬回答道,“我讓酒店的工作人員接待他們,先去客房裡休息休息,洗個澡後再來參加壽宴。”
“那,那個雲冰的丈夫,叫史什麽來著,哦對史晨,你看看我這腦子!”慕庭方沙啞一笑,拍了拍腦袋,“那個史晨,也跟著一起來嗎?”
“都在,懷庸和弟媳,雲冰還有史晨,他們都一起過來。”慕懷勉弓著身子,盡可能的清楚一些。
“不錯不錯,不過別讓酒店的服務員去接待,你看到時間查不多,就親自出去迎接一下,記住帶史晨過來,讓我和你媽看看。”
慕庭方邊邊感慨,“咱們雲冰看中的夥子,想必定然不普通啊!”
“那我讓懷景招待下客人,現在就九點了,我出去等著。”慕懷勉點頭應道,然後快步向著外面走去。
見到慕懷勉離開,那些客人這才圍在了慕懷景的身旁,宛如眾星拱月。
然而這些反而更令慕懷景心裡不爽,他可不願意活在大哥的光環下。
當大哥和他都在場的時候,他希望這群人能全都討好自己,而不是冷落自己,去討好大哥。
“庭方,你剛剛,雲冰那丫頭結婚了?”王秀梅是個看起來就和藹可親的老太太,她手裡握著拐杖,問向身旁的慕庭方。
“有幾年了吧,懷庸曾經往家裡傳過消息,雲冰跟他從看著長大的一個夥子結了婚,當時你正在住院,就忘記告訴你。”
慕庭方想了想,若不是這次家庭聚會,他甚至都快忘記了此事。
王秀梅抓住了慕庭方的胳膊,關切問道,“那孩子人品怎麽樣?”
“應該還不錯,懷庸雖平時慢慢吞吞,但眼光還是不錯的。”慕庭方整理著衣領,不急不慢道,“他看中的女婿啊,想必品性一定端正。”
不管怎麽,這是與孫女婿第一次見面,哪怕是經過不少大風大浪,還是有那麽些緊張,不想讓年邁的自己給後輩留下不好的印象。
“你個老頭子也不早,害我什麽東西都沒準備!”王秀梅開始埋怨起來。
“我也是剛在房間裡才想到,也什麽都沒準備,”慕庭方神情有些尷尬,“要不我讓懷勉或者懷景,出去買一點?”
“這哪有現在出去買的,你不是有一幅明清時期的字畫,不如就送給他吧。”王秀梅提議道,“這些年咱們已經虧欠了懷庸不少,不能再虧欠他的下一代了。”
“要怪,也是怪懷庸自己不爭氣,當年給他的產業一直打理不好!”慕庭方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搖頭。
都是自己的親生兒子,當年下放慕懷庸,也實屬無奈之舉。
王秀梅皺著眉頭打斷道,“好了,都過去幾十年的事,就別再提了。”
慕庭方點頭,撐著藤椅的靠背,緩緩站起,“那我現在去把那幅字畫帶過來。”
王秀梅拉住了慕庭方的胳膊,指了指宴會廳裡的客人,“這會兒都是客人,等晚上回去,在家裡給就行了。”
雖是她的生日宴,但丈夫是慕家的家主,既然已經到場,豈有中途離開的道理。
“得對,回家再給,回家再給啊!”慕庭方又緩緩坐下,搖頭輕歎。
雖然他嘴巴上一直在怪當年慕懷庸不爭氣,但實際上,心裡還是為當年做出的決定而後悔。
翰林酒店門口,慕懷勉站在寒風中時不時看向左右,起來他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過二弟和弟媳。
記得上一次見,還是母親生病住院的時候了。
史晨開車的速度並不是很快,抵達酒店的時候,已經九點四十五分。
見到門口有一個跟慕懷庸長相有些相似的中年人,史晨逐漸放慢車速,停在門口。
“你就是史晨吧?”
看著開車的年輕人,慕懷勉露出和善的笑容,然後伸著頭往車裡看去。
“大哥,好久不見啊!”
不等史晨回話,慕懷庸拉開車門,一步從車上邁下,然後與慕懷勉重重抱在一起。
“哈哈懷庸,要不是咱媽的生日,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回家看看了?”
慕懷勉哈哈笑著,然後雙手扶著慕懷庸的雙肩,仔細的打量了一番,“胖了不少,看來弟妹照鼓還是不錯啊,臉上都有肉了!”
“多虧史晨,如果不是他,我現在還躺在病床上。”慕懷庸老實回答道。
這輩子除了感謝父母把他帶到世界上之外, 最感謝的,就是史晨。
“我還沒見過咱們家女婿,剛剛開車的那個就是吧?”
慕懷勉看到史晨去停車,便指了指酒店停車場的車屁股,聲問向慕懷庸。
“沒錯,這次帶回來,正好讓你跟三弟和爸媽看看!”慕懷庸鄭重點頭。
到史晨的時候,他不由臉上神采飛揚。
有史晨這麽優秀的女婿,是他一輩子的驕傲!
“大伯。”
“大哥。”
從車上下來的徐美鳳和慕雲冰也一起向慕懷勉點頭致意。
“美鳳啊,爸一直念叨你們,早上還特意囑咐我要把你們全部請過來,大家一起熱鬧熱鬧。不過中午是咱們慕家的酒會,晚上,才是咱們自己家的生日宴,你們在家裡住一晚,明再回禹市!”
慕懷勉挨個點頭,話的時候,由於站的時間太久,嘴裡都吐出了寒氣。
“現在這種話,早做什麽去了。”徐美鳳的聲音很尖銳,明顯帶著不滿。
當年她剛與慕懷庸結婚不久,就被下放到禹市,幾十年來心中始終都憋著一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