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錢?”
  龍九愕然，眨巴著眼睛愣了足足幾秒鍾，才反應過來。
  對於史晨，他多少聽林曼麗過一些，這哥們不缺錢花吧?
  “我全身上下只有一張卡，也沒空跑銀行，你們這些大老不都是隨身帶支票嗎，先借我一點，後續還你。”
  史晨看出了他的想法，直接開門見山。
  “原來如此，沒關系，老弟你要是缺錢隻管開口，要多少?”
  只見龍九二話不就掏出筆和支票簿，豪爽地哈哈笑起來。
  借錢好啊！
  他正愁不能和史晨進一步拉近關系，這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史晨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笑著開口，“不多，兩百萬。”
  “才兩百萬，老弟不多要點?”
  龍九豪氣十足。
  “先就這麽多吧，應該夠了。”
  “那好……這是兩百萬支票，史老弟請收好。”
  龍九‘唰唰唰’飛快簽好名字，撕下支票遞給史晨，惹來身後一票弟羨慕的目光。
  他們跟了龍九這麽久，還從沒見過老大對自己人這麽慷慨過。
  “如此，就謝謝九爺了。”
  史晨也不客氣，接過支票揣進兜裡，直接出了酒店大門。
  “九爺，你就這樣借了?要是他不還怎辦?”
  等到史晨的身影消失，一個手下收回目光，有些擔憂地問道。
  “哼，你懂什麽，別兩百萬，就是兩千萬，他不還，我也照樣借給他。”
  龍九輕哼一聲，用看白癡一樣的目光看著這個手下。
  “這是為啥?”
  那個手下摸著腦袋，大惑不解。
  “你個蠢貨，史先生幫我們趕走了蕭萬全，光是這個，咱們就得送人家一大筆酬勞。”
  龍九實在沒心思回答這個弟的白癡問題，還是晁剛代勞開口。
  “更別，人家還幫我們四家聯盟掙來兩塊大場子，一塊金安，靠近省城，一塊臨海，靠近中海，都是一等一的好地盤。”
  “有這兩處地方，就算送他個幾千萬，咱們三兩年也就撈回來了。”
  “不錯。”
  龍九讚賞地看了晁剛一眼，掏出一隻雪茄點上，吐了口煙霧，“要是幾千萬就能拉攏這麽強一個助力，我今晚立刻就把支票送過去。”
  他斜睨著眾人，指點江山，“所以，做事情要把目光放長遠一點，別為了一點錢斤斤計較，你們以為，只有我們一家想拉攏人家嗎?”
  蒼藍色的煙霧中，他的雙目漸漸眯起，嘴角勾起一絲戲謔。
  他可是聽，蘇迎山等人已經準備好鈔票、美女、公司、房契……就等著今晚用來討好巴結史晨。
  可是，又有什麽關系呢?
  人家史晨找人借錢，首先想到的，還不是他龍九。
  就衝兩人這層關系，就比其他人更親近一些，不定，之後分蛋糕就能佔得先機。
  ……
  一條陋巷，磚瓦殘破。
  正面一處大門，牆坯斑駁，生鏽的拱形鋼筋上，斜斜掛著幾個大字。
  ‘恆愛孤兒院’。
  旁邊一幢八十年代的筒子樓，長滿苔痕的二樓屋簷下，伸出一面招牌——百事通事務谘詢公司。
  “應該就是這裡了。”
  史晨抬頭看了眼，又看了看手裡的名片，在出租司機抱怨聲中，將車錢付了，沿著灰暗的走廊尋找上去的樓梯。
  氣有些陰沉，錢寶寶頂著一雙黑眼圈，望著窗外，臉色也和這氣差不多。
  “哎，一連好幾了，怎麽連一單生意都沒有?”
  半晌後，她忽然悵然歎道。
  芳芳已經轉到中海醫院，每時每刻都要花錢，她這裡卻一點生意沒有，愁的腸子都快打結了。
  “哼！都怪那些壞人，他們三兩頭來找茬，我們以前的生意可好了……”
  旁邊一個約莫七八歲，扎著麻花辮，個子瘦的女孩氣呼呼地鼓著腮幫。
  她越越氣，最後哇嗚一聲就哭了，抹著眼淚望著錢寶寶，“寶兒姐，聽芳芳治病要用一大筆錢，我們現在卻掙不到錢，可怎麽辦啊?”
  “蘭蘭你別擔心，我會想辦法的。”
  錢寶寶眼裡閃過一絲自責，蹲下身輕輕拍著女孩的腦袋，咬了咬嘴唇，“而且，這個社會有很多好心人，他們會給芳芳捐款……當然，我們自己也要努力賺錢，勤儉節約。”
  “嗯！”
  蘭蘭止住眼淚，攥緊拳頭，用力點零頭，“寶兒姐，你放心，我們大家已經商量好了，讓院長這個月都別買肉，節約出來的錢，都拿去給芳芳治病吧。”
  “這可不行，你們還，要長身體……”
  錢寶寶心疼得不行，心裡更加自責。
  可是，她真的沒辦法啊！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寶兒啊，這毛孩的話，可當不得真，別一個月不吃肉，三不吃肉，你放一塊到她嘴邊試試，保證搶得比誰都起勁。”
  一個穿著花襯衣，微胖年輕人連門都不敲，就闖了進來。
  他這一番話，立刻引起蘭蘭的不滿，烏溜溜的眼睛憤怒地瞪過去。
  “嘿嘿，丫頭片子……”
  花襯衣嫌棄地看了眼蘭蘭，嘟囔了一句，徑直坐到旁邊的老舊沙發上。
  “哎呀，這一口氣從街道辦跑過來， 可把我累壞了，水呢?丫頭，倒杯水來喝喝。”
  花襯衣剛一坐下，就不滿地敲響了茶幾催促。
  “又是你，跑來對我們寶兒姐死纏爛打，我才不給你倒水！”蘭蘭冷哼道。
  這個花襯衣覬覦錢寶寶的姿色，性格高傲，嘴巴又臭，已經騷擾了錢寶寶好長一段時間，全孤兒院就沒有一個喜歡他的。
  “蘭蘭，別亂，這可是咱們街道辦的熊康副主任，快給熊叔叔倒杯水。”
  錢寶寶偷偷給蘭蘭打眼色。
  最近為了芳芳的病，錢寶寶跑了街道辦好多次，想求點募捐，如今熊康過來，事情應該是有眉目了。
  所以，盡管心裡不喜，她也並不想得罪眼前的男人。
  “什麽叔叔，叫哥哥，隨寶兒你一個輩分，我才三十不到，可別把我叫老了。”
  熊康眉頭一皺，迅速糾正錢寶寶的話。
  眼看蘭蘭鼻孔朝，並不理他，他臉色微沉，正要開口教訓，冷不防門口又響起一個聲音。
  “喲，這麽早就有生意，寶兒姐，沒打擾吧?”
  話間，史晨拎著大包包的東西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