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展郎”,情深款款,又略帶幽怨纏綿,真讓他怦然心動、魂牽夢繞,她雙眸含淚,秋水盈盈凝視著他,展昭伸手一拉她的面紗,才發現她是自己的未婚妻丁月華。
——她怎會識破他的身份?
只見她雙頰通紅,眼神迷離,臉上泛著嫵媚柔情之笑,他心上猛烈一動。
?不容多想,他伸手點了她的昏睡穴,從懷中掏出解藥喂她服下,把她抱上床,右手與她左手手心相對,助她運功平息欲火。
須臾,功畢,見她臉上的紅潮逐漸褪下,他稍稍放心,鄙夷地瞥了一眼熟睡的嫣紫,回頭看著月華。
美麗女子見不少,能讓他心動的只有她,他也說不出為什麽,她美得清澈純潔,天真爛漫,又有大家閨秀的驕傲矜持,最讓他感動的,是她一路苦苦追尋,癡心不改。
眼前的她雖男裝打扮,但嬌豔絕美的臉上白裡透紅,皮膚吹彈可破,他越看越癡,剛才那句“展郎”,擊潰了他內心鐵一般的防線,他心如鹿撞,血脈翻騰,禁不住伸手欲撫她的臉頰。
?“她雖是我未婚妻,可我怎能趁她昏睡,心存歹意?”
他連忙抽手,一陣自責懊悔,他自信定力超群,坐懷不亂,今晚不知為何竟......他突然想到,剛才靠近嫣紫時,聞到了淡淡幽香。
——是小唐門的合歡逍遙散。
他連忙服下解藥,運功平複燥熱的氣息,小唐門的人竟混入了長沙王府,他心上一寒。
這時月華臉上紅潮盡褪,展昭解開她的穴道,她內功尚佳,很快醒來。
她猛然一驚,想坐起卻全身酥軟無力。
“沈大哥,我剛才看見了他......”月華一臉疑惑,臉泛彤雲。
“你中了小唐門的‘合歡逍遙散’,剛才很危險。”展昭一陣後怕道。
“小唐門?”月華心上一驚,從小到大,父母再三叮囑,絕不能與唐門打交道,凡姓唐之人都要敬而遠之。
“沈大哥,我有更好的解藥。”月華吃力地從懷裡掏出一個翠綠色的小瓷瓶,展昭幫她倒出,喂她服下。
她很快恢復了氣力,利索下床,舒展腰姿。
“此藥甚好。”展昭笑道。
“這是我家傳的,我娘親說過,女子行走江湖最怕三毒,一是迷昏毒,二是亂性毒,三是斃命毒,針對這三毒配有不同解藥,效果顯著。”月華笑道。
展昭思忖片刻,點頭笑道:“令堂師承名師,醫術冠絕天下。”
“我娘親一向低調,你怎麽知道的?”月華問。
展昭遲疑道:“......丁大賢弟告訴我的。”
月華秀眉一蹙,思忖著大哥為何告訴他。
突然聽見他一聲大叫:“糟了......”
“怎麽了?”月華詫異問。
“來不及跟你解釋......”他以最快的速度將嫣紫置於床上,吹滅了燈,提劍與月華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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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來到晏飛的寓所,床上睡著個姑娘,沒等她醒來,展昭已點了其昏睡穴。
“晏飛果然不在......跟我來。”展昭帶著月華飛簷走壁,離開了王府。
“沈大哥,到底怎麽了?”月華問。
“這幾天除了睡覺,我跟晏飛寸步不離,好幾晚他找姑娘糾纏我,我都能脫身,不料今晚......早知如此,我就不該和嫣紫胡扯多時。”展昭悔恨交加道。
“他要去做什麽?”月華問。
“殺害長沙僅有的三位清官。”展昭道。
“合歡逍遙散,就是嫣紫最後的殺手鐧, 若不是我出來胡鬧,就不會耽誤大事了,對不起……”月華自責道。
展昭轉頭瞧了她一眼道:“跟你無關,我就不該......”他重重歎了口氣。
二人在王府屋舍上飛躍前行,月華提氣直趕,勉強與他並行,察覺到她略略氣喘,他長劍一伸,讓月華仗劍,帶她疾奔。
出了長沙王府,二人向西跑,展昭揚手一揮,空中散開了一朵老鼠形狀的煙花,曇花一現,絢麗奪目,十分耀眼。
“我跟白五弟約好了,這是我們的信號,跟我走。”展昭道。
月華暗自佩服他輕功了得,氣息持久,疾跑多時,大氣也不喘。
須臾,聽見一聲驕傲而清朗的叫聲:“沈兄杞人憂天了,我剛去瞧過,一切無恙。”月華認出是白玉堂的聲音。
“白五爺,你來了。”月華喜道。
白玉堂見月華與展昭一起,愕然笑道:“嶽公子,你們倆怎會在一起?”
“晏飛脫身了,今晚必有行動,你剛才去哪位大人府上?”展昭迫不及待問。
“我今晚都巡個遍,李良、李敬、金輝府上一切無恙。”白玉堂道。
“不對,他們三人府邸分別在長沙城的南、西、北三邊,相隔甚遠,咱分頭行動,白五弟去北邊金輝家,嶽華去相對近西邊李敬家,我去南邊李良家......”
“若人沒救了,千萬別戀戰,馬上發出無救信號,若人還有救,發出支援信號,若人無恙,留在原地保護,這是發信號的煙火。”展昭說完,遞給月華兩種不同的煙火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