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殘留著煙火的硫磺味，這一夜有人難以入眠。

　張凡把棉被蓋在身上，一下子滾過去，一會兒滾過來，始終睡不著，透過窗戶只能看到外面漆黑的夜空。

　“不知道白雪這個時候睡了沒有?”

　想到這裡他就拿出手機撥通了白雪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你睡了沒有?”張凡開口問道。

　“睡了。”白雪回答道。

　“後年我們三人一起守歲除夕。”張凡接著說道，語氣不容置疑。

　白雪聽到張凡這話後，明白了他為什麽凌晨三點給自己打這一通電話了，沉默了幾秒後才小聲問道:“他她同意了嗎?”

　“嗯。”張凡果斷撒了一個謊。

　他不想再像今天這樣牽著江瀾清的手，心中為白雪感到難過了。

　白雪一點都不意外這個結果，這段時間她知道張凡不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就是在陪著另一個女孩，而且她也清楚那個叫江瀾清的女孩也知道這一點。

　但是今天晚上她依然同意了和張凡一起過除夕夜，至少說明了她對張凡選擇了妥協，默認接受了這種現狀。

　白雪還是和過去沒有一樣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而是把手機扔到了一邊，緊緊抱住懷中的小鯊魚問道:“張凡，你認為我該接受嗎?”

　白雪的聲音很小，張凡在那邊聽不到電話聽筒裡傳來的任何聲音後，等了一會兒就掛斷了。

　他還要跟江瀾清打一個相同的電話。

　江瀾清也沒有入睡，張凡聽到她帶著沙啞的聲音就知道她著涼了，不由得回想起自己上一次感冒的經歷。

　“也許心涼了身體就容易變冷，也就更容易感冒。”

　這讓他接下來的話沒有說出口，只是小聲叮囑道:“感冒了一定要吃藥，不要自己折磨自己。”

　江瀾清過了幾秒秒才回答他。“好。”

　接著又沉默了十來秒才輕聲問道:“還有其它話要說嗎?”

　“今天沒有了。”

　“那就等過完年再說吧，我想過一個好年。”江瀾清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張凡看著自己的手機，輕輕吐了一口氣。

　“媽的，又厚此薄彼了。”

　===

　第二天早上，張凡一邊吃著母親包好的鹹菜豬肉餡大湯圓，一邊對張蓁蓁問道:“姐，我今天要跟初中同學出去玩，你也一起。”

　“真的?”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她沒有想到自己這麽快就能看到另一個弟妹了。

　盧靜聽著他們的對話，看了一眼兒子，又深深看了一眼侄女，回想起前幾天丈夫跟自己的話，心中突然有了一股擔心。

　“這丫頭這麽粘著她弟弟，只怕她將來的丈夫會吃味哦！”

　不過盧靜也不準備說什麽，反而覺得張蓁蓁今天跟著兒子出去走走也好。

　今天一大早盧思就給盧靜打電話，說是等下過來找她聊聊天，盧靜哪裡還不知道自己姐姐打的什麽算盤。

　心中對於盧思也有了一絲埋怨。“這種事情，怎麽還這麽沒輕沒重的呢。”

　盧靜十分清楚，雖然丈夫平日裡任憑自己嘮叨，家裡大事情也基本是她做主，但是如果她來撮合盧瑞和張蓁蓁，兩人肯定是會大吵一架的。

　不對，不是一架，以後只怕是一沾上這事都會吵得不可開交了。

　因此在張凡和張蓁蓁出門前，盧靜還特意對著張凡說了一句。“你表哥今天要來我們家玩，你們走了他就只能看電視了。”

　“哦，那我晚上才會回來。”張凡臉上浮出笑容，拉起張蓁蓁的手就溜了。

　“今天我們開不開車?”電梯裡張蓁蓁對張凡問道。

　“開，我要帶她好好去逛一逛。”

　===

　盧瑞開著他心愛的寶馬3系進入張凡小區大門的時候，看著迎面駛出來的藍色保時捷SUV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在兩車錯位時，他還特意朝保時捷駕駛室望去，然後又盯著後視鏡看了一會兒，直到保時捷車尾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後才側頭對母親盧思說道:“媽，剛剛這個開保時捷的女孩好像是蓁蓁。”

　“你瞎說什麽，她還要打工掙學費，哪裡能開得起保時捷這樣的車。”盧思白了一眼自己兒子。

　接著又說道:“其實她嫁給你當老婆也是一種福氣，你的火鍋店去年不是賺了二三十萬嗎?她一農村丫頭只怕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麽多的錢，到我們家裡也就能坐在家裡享福。”

　“也是，媽你說得對。”盧瑞點了點頭。

　這年頭什麽都是虛的，只有錢才是王道。

　他一朋友拿起錢包養了兩個名牌大學生，並且還是金烏藏雙嬌。

　這種事情能談感情嗎?還不是金錢才讓她們兩個和諧相處的。

　張蓁蓁開著保時捷停在了白雪家的樓下後，張凡拿出手機給白雪打了一個電話，過了一會兒白雪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看著白雪有點紅腫的眼眶，張凡深深呼吸了一口後才小聲問道:“今天我們要出去玩很久，你給你媽說了嗎?”

　“嗯。”白雪點了點頭。“晚上早點回來就可以。”

　又伸頭看向張凡身後的保時捷，瞧見坐在主駕駛上帶著墨鏡正看向自己的漂亮女生後，對著張凡露出嘲諷的笑容。

　“這麽快又找了一個啊?”

　“不是， 她是我堂姐，之前跟你說過的。”張凡無奈的笑了笑。

　剛剛這一瞬間，他從白雪的眼眸裡看到了一種深深的黑暗，仿佛要把一切的光都全部吸收進去一樣。

　“哦。”白雪輕輕點了一下頭，又看向了張凡身後的保時捷，然後忍不住埋怨了他一眼。

　“你又浪費錢租車。”

　“這車不是租用的，而是我送給我姐的。”張凡打開後排車門後，回頭對白雪解釋道。

　白雪聽到這話後腳步一下子就停了下來，面無表情的看著張凡，語氣平靜的問道:“張凡，你是在跟我玩王子和灰姑娘的把戲嗎?”

　“不是，我是想把我的一切都告訴你，因為你是我愛的人，也是今後余生相濡以沫的妻子。”張凡趕緊說道，他如今不想讓白雪產生一丁點誤會了。

　見她不邁動腳步，又隻好牽住她的手說道:“我在車上慢慢告訴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