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隊長的常識裡,普通人遇上陰魅基本都是被秒殺,真遇到陰魅本體出手,眼前的高中生早就挺屍了。
根本沒必要透露。
陳厭聽對方說了“純粹”的人類這個字眼,又想起他們在門外的對話,不動聲色地問了句:“陰骨解放是什麽?”
灰製服隊長愣了愣。
“這不是你能知道的。趕緊告訴我,你經歷了第幾層,後來還有別人來過嗎?”
隊長現在已經反應過來了,不管這少年經歷了幾層,陰魅消失,說明有人在他們來之前把它消滅了。
不知道是其他小隊的人,還是野生的陰司?
陳厭見套不出話了,便靠再沙發上,敷衍地說道。
“啊!我之前害怕地暈倒了呢,然後你們就出現了呢。”實話是不可能說的,現在的信息還不夠他做出穩妥的判斷。
灰製服隊長愣了愣,我這是被套話了嗎?
陳厭思考著,對方既然是處理髒東西的專業人士,應該也有陰德之光吧?
試探一下好了,看他們知不知道這個。
陳厭扭了扭身子,發現力氣又恢復了一些,便對著不知何時站在他旁邊的灰製服小哥說道。
“別動。”
然後伸手幫他拉上製服褲子的拉鏈。
“好了。”
熟練的一番操作,拉鏈本身質量也不錯,十分順滑,但灰製服小青年整個人都懵了。
“謝...謝謝?”
“不客氣。”
陳厭身上有微光一閃而過。
不出所料,幫助對方避免了拉鏈沒拉的尷尬,這明顯是一次價值一元左右的小善行。
然而他發現這小哥的眼中除了懵逼,就只剩下尷尬。
隊長那邊也只是純粹看變態的眼神。
是因為陰德之光消失的太快了嗎?
看來還得再找個機會。
“等等,你怎麽有這身衣服?”
他正準備捐個款,突然聽到灰製服隊長詫異道。
陳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灰色衛衣,還有黑色工裝褲,心想這本來是兼職的工作時間,所以他早就換下了校服。
“一個奇怪的有錢人給的,”他問道,“有什麽不對?”
“這麽說起來,你這眉清目秀的變態倒是眼熟,嘶,你昨天是不是出了車禍?”灰製服小哥正捂著襠部離他兩米之外,突然指著他驚訝道。
“莊劍勇,到底怎麽回事?”隊長看向自己的隊員。
“昨天巡邏的時候醫院說有個高中生轉化了,怕靈異汙染擴散,要我們過去守著,後來你也知道,醫院冒出來一個三級邪靈,我們就.....”
“別再說了。”
“怕什麽,隊長,反正過幾個星期國家就公......”
“閉嘴!”
“哦。”
灰製服隊長摘下墨鏡,走到小青年旁邊,一把奪下了他手裡的金色機械。
陳厭這回看清了,這是把測溫槍,看起來很像白天班主任用的那一隻,格外高級,只不過通體是金黃色的。
灰製服隊長拿著金燦燦的測溫槍對著他腦門一點。
嗶。
EPI:10.35E
陳厭細心的發現,這次的數值精確到了小數點後兩位。
“果然是剛轉化。”隊長神色複雜地點了點頭,“這衣服你留著吧。”
小青年質疑道:“那擅自把咱們以前工作服給這小子的人,不查查?”
“一套衣服罷了,
”隊長擺擺手,然後對陳厭問道,“那條領帶沒扔吧?” 陳厭搖搖頭,那條領帶的材質一看就有古怪,他放在家裡了。
“劍勇,走了,剩下的事情交給警察處理,”灰製服隊長招呼小青年往門口走去,“咱們回去查查剛才是誰在附近遊蕩,把陰魅給滅了。”
說完也沒管屍體,兩個灰製服哪裡來的哪裡去,什麽也沒帶走。
就這?
陳厭對這些專業人士的業務能力報以極大的質疑。
折騰了半天,除了拿著什麽個儀器到處比劃,什麽都沒做。
還有什麽轉化,聽這意思,他們好像把我當自己人了,但又故意不肯透露信息。
等等,陰德之光。
陳厭突然想起來,對方走的太快,自己還沒來的及再實驗一下。
這就走了啊。
他神情懨懨地癱在沙發上,一邊思考一邊繼續恢復體力,很快,真正的警笛聲響起。
烏拉烏拉烏拉!
一種強大的安全感瞬間充斥心靈。
“果然,相比那兩個沒名堂的家夥,還是我們人民警察更親切。”
陳厭無聊地等到著,正好跟屍體對眼了,頭疼,不知道該怎麽跟生命關懷協會解釋這件事,隨即有些困倦地打了個哈欠。
居然已經十點多了……
一會兒,幾個白色穿防護服的人走了上來,先是手忙腳亂地把他扶到樓下的救護車上,噓寒問暖,又給他披了條毛毯,喝了熱水,做了個詳細的檢查,發現他只是脫力。
幾個警察緊張的拉著黃黑色的封條。
他偷聽到屍體被鑒定剛死了兩個小時,屍僵還沒有出現。
陳厭這時才發現,這棟樓上只有幾戶人家亮了燈,此時都在窗戶上探頭探腦,想來這舊樓住戶不多,他是第一個闖入那髒東西...不,陰魅的領地。
以昏迷為借口搪塞了警察的詢問,領頭警察只是象征性的讓他不要多說什麽,一邊煩躁地打著電話,說了幾句就放他離開了。
坐在末班地鐵上,陳厭身子還有些軟軟的。
他還是沒想通。
遇到這種事,不應該極其嚴肅地對他下封口令嗎?
居然就這麽囑咐兩句就完了。
算了算了,今晚發生了這麽刺激的事,他感覺無聊的生活又充滿了動力。
“回去抱著小善德睡覺,讓它也高興高興。”
一個平靜的夜晚過去。
……
第二天,陳厭又精神抖擻地出了家門。
“我要行善!”
既然昨晚已經證明了陰德之光的妙處。
他不僅要繼續做好事,還要變本加厲地做,早點補全昨晚消耗的那一半!
習慣性的往一樓看了一眼。
嗯?宅男小哥今天沒放垃圾。
陳厭心裡腹誹。
昨天喊對方少吃垃圾食品,真就不吃了?
想不通想不通。
一路上仍然沒有做正經善事的機會,只是今早氣溫有些高,公交車司機一直在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