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仁切波心思單純,一心只聽師父師兄的話,老老實實,生活軌跡波瀾不驚。
但奇計不一樣,年幼單純的外表下,是一個擁有者數十年記憶、歷經幾個世界精彩人生的成年人。
所以從第二天起,他就開始搞事情了。
“達爾巴師兄,我想學劍。”這天下午在練功場,他對達爾巴說。
“嗯?”達爾巴詫異了一下,這個小師弟一向無所求,師父怎麽說怎麽做,今天怎麽有自己的想法了。
但他並不覺得這樣不好,聽師父的話是沒錯,但習武之人,就應該有自己的想法。就比如他自己,在武道之路上,也沒有完全聽師父的安排,有自己的見解。
“師弟,你長大了。”達爾巴感慨似的說了一句,“那好,從明天起,師兄教你練劍。”
金剛寺不以劍法出名,但作為藏地大派,獨霸一方,劍法還是不缺的,只是沒有太高深的劍法罷了。
既然小師弟喜歡劍,那就先學了,培養好興趣再說。
奇計當然不是突然對劍法感興趣,而是藉此擁有練劍的時間,否則的話,即便他有無數高深的劍法,沒有練習,怎麽恢復到之前的巔峰狀態。
至於拳腳上的功夫,在自己的臥室即可演練,等時機成熟,再展現也不遲。
……
半年之後,金輪法王從蒙古返回,見到自己弟子改變,也十分欣喜,考校一番之後,親自督導奇計練功。
金輪法王是宗師高手,奇計不敢在他面前表現的太特殊,收斂了許多,但就是這,依然讓金輪法王趕到驚喜,覺得金剛寺振興有望。
他把奇計的特異歸結於佛祖的庇佑。
這讓跟隨他回來的三師兄霍都更加嫉妒。
金輪法王很忙,只是待了一個多月,就又離開前往蒙古,霍都依然伴隨。
往後三年,金輪法王都沒有再回來,奇計也恢復了七成的功力。於是他向達爾巴請求,外出歷練。
歷練是假,其實是想借外出尋得機緣,展現自己的能力。否則的話,一旦金輪法王回來,很容易露餡。
達爾巴先是不允,後來跟隨他一起外出歷練了三個月,直到確認奇計自己可以獨行,這才放手。
第四年的時候,金輪法王再次回來,考校奇計的武功,果然發現他已是一流巔峰,除了龍象波若功進境緩慢隻到第三層,全真心法、九陰真經都到了大成。
自己徒弟的機緣,金輪法王也沒有多過問,一心認為這是佛祖的安排。
金輪法王這次回來,待得時間久了些,奇計詢問原因,才知道是蒙古大汗窩闊台病亡,其選定的繼承者貴由西征未歸,王后脫列哥那攝政,稱乃馬真後,金輪法王為避免卷入蒙古內亂,這才離開,靜待局勢好轉。
奇計進入書籍世界前,專門研究過歷史,現在終於知道時間。窩闊台死距離成吉思汗死有十三四年,也就是說,距離上次華山論劍,過去了十三四年。
這次,霍都卻沒有跟著金輪法王回來,依舊在做他的蒙古王子。
算算時間,大概是到了他前往終南山送嫁妝迎娶小龍女的時候,不巧的是碰到郭靖上山,一敗塗地,灰溜溜的離開。
換成往常,他自然不屑於霍都,但問題是,霍都是他的師兄,霍都這麽沒面子,丟的是金輪法王的臉,丟的的金剛寺的臉。
同樣的,奇計自然也就沒有臉面。
立場不同,考慮問題的角度自然也就不同。
不久之後,霍都果然灰溜溜的回來,但什麽也沒有說,只是下苦工開始練武。
或許他還想著有一天自己找回場子,但事實是,距離郭靖這個上一世的氣運之子,他……差的太遠。
……
金輪法王這次在金剛寺待了兩年,終於等到乃馬真後的諭詔,讓他回蒙古繼續擔任國師,為王室講解經文。
於是金輪法王收拾行囊,準備再次啟程。
這一次,他不僅是要自己去,還要把自己的徒弟全都帶上。
金剛寺在西域已經到了瓶頸,需要在蒙古開花結果。
在之前,他已經打下良好的基礎,這次去,就是要將金剛寺法門發揚光大。
但在詢問奇計的時候,這個小弟子給出了不同的決定。
“我要去少林。”奇計斬釘截鐵的說道。
金輪法王感覺心累,有個天才徒弟,就是這種感覺,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握中。
之前想要練劍就不說了,那時候自己還未回來;後來又想要自己教拳腳功夫,學了半年,倒是自己練出一套功夫來,和自己所教截然不同;又過一段時間,居然想看其他教派的經文,自己不得已又親自跑了一趟,求來各教派秘傳經文給他閱讀。
至於武功,就不用想了,那是絕不會外傳的,金剛寺有龍象波若功,也不需要。
而今到了現在,自己想要帶他到蒙古了,他竟然不願意,想要去少林。
早知如此,自己絕不會在他面前提及禪宗少林。
十四歲的少年,一臉堅定。
“仁波切,現在蒙古勢大,我們去蒙古,剛好能傳播我金剛寺法統,擴大我們的影響力,”金輪法王道,“你為什麽非要去少林呢?”
“師父,您說過,少林為禪宗祖庭,不但佛家典籍眾多,武功也是極為高深,有七十二絕技,弟子不才,想要去見識一番。”奇計一臉向往的道。
“不但禪宗少林,還有法相宗、四律宗、三論宗等我佛宗門,弟子都想去見識一番,如此方可海納百川,完善我道。”
“你才十四歲,早了點吧,”金輪法王道,“漢傳佛教,對我們藏地密宗黃教可不怎麽友好。”
“師尊,我想過了,我只有十四歲,誰會這麽地方一個孩子?”奇計狡辯道, “也只有此時,弟子才能混入他宗,借閱典籍。再過一段時間,弟子觀念已成,藏地黃教的痕跡是洗不去的,哪個寺廟會願意接收?”
“所以,還請師父成全,讓弟子獨自遊歷天下。”奇計說道,“唯有便識人間疾苦,才能感受我佛慈悲。”
“行吧,為師說不過你,你自去吧!”金輪法王道,“反正現在的你,也有了自保的能力。”
“萬一遇到危險,保命為先,只要留的性命,就還有機會。”
金輪法王不再勸,他覺得自己已經拿這個小徒弟沒辦法了,除非武力壓服。
旋即,他把一腔怒火轉移到達爾巴身上:這些年為師不常在,你看看,你把小師弟教成什麽樣子了?
聰明是夠了,悟性也有,否則不可能精通佛法,自己都差點辯論不贏,武功也到了一流境,要知道,這孩子才只有十四歲。
傳出去,哪個不羨慕我金輪法王?
可惜,這孩子,就是跟我不太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