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生，必有煞氣產生，若是不理不睬，時間一久便會自行散去。

　而常年殺生的屠夫、劊子手等，即便不同法門，也能凝聚煞氣。

　奇計教導夏侯劍客的，便是凝聚自身煞氣的法門。擊殺妖魔越多，煞氣便越重，對妖鬼的傷害就越大。

　當然，對常人來說，便是陰冷、凶悍不可接近之人。

　這點對夏侯劍客來說無所謂，他本就是這種人。

　夏侯劍客閉目笑話所得，燕赤霞已經回來。

　“大師所言，在下也聽到一些，沒有見過，實不知妖鬼中還有好的。”燕赤霞道。

　“或許不久，燕施主便能見到。”奇計說道，“燕施主以為，寧檀越其人若何?”

　“品性還算純良，”燕赤霞道，“他倒是不信有妖鬼存在，那女鬼居然未對他下手！”

　“或許，這便是小僧口中的善鬼呢！”奇計笑道。

　“在下拭目以待。”燕赤霞出門，回到自己的住處。

　奇計則繼續閉目誦經。

　……

　第二天一大早，奇計便又開始清理蘭若寺。

　夏侯劍客醒來，也要來幫忙。

　“夏侯施主，小僧所為是為禮佛，施主不是佛門弟子，無需如此。”奇計阻止道。

　“大師，某始知佛法廣大，願信佛祖。”夏侯劍客道。

　“施主，信不信佛當從心，而不是從法，施主著相了，無需如此。”奇計說道，“施主自便便是。”

　武者向來隻信自己的實力，夏侯見奇計如此說，也不再勉強，自出寺熟悉新得的氣血運轉法門。

　半晌後，寧采臣也來到大雄寶殿。

　“大師，昨夜多謝您為小生說話，小生這便去城裡收帳了，特來與大師告別。”寧采臣一臉感激的模樣。

　“寧檀越客氣了，”奇計笑道，“觀寧檀越滿面紅光，印堂發亮，今日定能得償所願。”

　從蘭若寺活著出去討債的人，郭北縣哪個老板敢不給，哪怕帳本未必是真。

　“多謝大師吉言。”寧采臣道。

　“寧檀越請便，有緣我們還會再見。”奇計說道。

　寧采臣心裡一驚。

　他昨天已經見過聶小倩，本打算不驚動奇計等人，晚上偷偷來找。

　莫非這和尚已經知道了?

　寧采臣帶著疑惑離開。

　不一會，燕赤霞和夏侯劍客送來吃食。

　“大師，您來此地，是不是為了鏟除盤踞寺中的妖魔?”夏侯劍客問道。

　“燕施主，你怎麽看?”

　“盤踞在蘭若寺裡的千年老妖，是一個樹妖，禦使小鬼無數，為其勾引男子，吸取陽氣，十分難纏。我雖然不懼，卻未必能勝，隻與老妖達成協議，貪花好色之輩我不管，也不許他傷一個好人。”燕赤霞道。

　“不過有了夏侯兄和大師，自然不用再擔心老妖，大可殺上門去。”

　“不錯，正要那老妖試試常常我的厲害，以報昨日之仇。”夏侯劍客剛剛學會氣血使用的法門，躍躍欲試，“大師怎麽說?”

　“佛祖道場，豈容妖孽藏身?”奇計正色道，“小僧既然遇到，便不能不管。”

　“不過，還不到時候。”

　“還不到時候?大師此言何意?”二人望向奇計，等待解惑。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奇計笑道，“二位暫且安心，這樣吧，今晚小僧帶二位看一場好戲，也讓二位見識一下妖中善鬼。”

　說著，他往二人眉心一點:“這個小法門二位先學學看，收束一下氣血。”

　……

　日間無事，到了太陽下山，燕赤霞送來吃食後，三人聚在大雄寶殿。

　奇計施展一個傀儡術，一個傀儡身出現，代替奇計開始念經。而後拿出幾張符籙。

　“白天的法門對二位施主來說都不難吧，這是斂息符，這是隱身符，貼在身上，我們避開老妖的監視，去後面看戲。”奇計說道。

　二人接過貼在身上，互相看不見，但卻能看見奇計。

　“小僧用不到。”奇計說著，運轉功法，收束自身氣息。

　燕赤霞閉上眼睛，近在眼前的奇計都無法感應到，心中大震。

　“靈眼，開。”奇計又施展了法術，雙指並攏，往夏侯劍客眼瞼一掃，“燕施主就不用小僧施為了吧。”

　“咦，可以看見了。”夏侯劍客喜道，“術法竟讓有這麽多門道。”

　燕赤霞自然不用奇計幫著開靈眼，自己開啟靈眼。

　而後奇計帶著二人，往後院老妖活動的地盤而去，來到一個閣樓中，絲毫沒有驚動老妖。

　然後，奇計虛空結陣，又布下一個隱匿大陣，阻擋聲音。

　“隔壁便是老妖麾下頭號女鬼聶小倩的閨房。”奇計說道。

　隔著鏤空紙糊木牆，三人能清晰看到房間裡的一切。

　聶小倩正在房中。

　燕赤霞和夏侯劍客也認出了聶小倩，正是昨晚引誘夏侯的姑娘。

　正想著來看什麽好戲，外面忽然傳來寧采臣的聲音。

　“這小子怎麽又回來了?”燕赤霞與夏侯劍客都很驚訝。

　“看著便是。”奇計安撫道。

　二人便收斂心神，專心看戲。

　小青登場，寧采臣躲入浴桶，然後姥姥出場。

　“老妖出現了，不殺嗎?”夏侯劍客問道。

　“收斂你的殺氣，老妖的感應很靈。”奇計說道，“不過一具法身，傷不了老妖根本。”

　老妖到來，教訓了一通聶小倩，然後說已經把聶小倩許配給黑山老爺了。

　夏侯劍客待要問，被奇計以目所阻，隻好繼續看下去。

　臨走之前，老妖突然又問了小青一句:“金山寺那和尚有沒有異常?”

　“沒別的異常，就是晚上念經，白天清掃寺院，大有常住的意思！”小青答道。

　“常住，待黑山老爺來迎親，就借黑山老爺的手，把這小和尚除去。”姥姥陰陽不定的聲音道，“若是法海來尋仇，就讓他找黑山老爺去，哼，蘭若寺是姥姥的地盤，誰也別想奪走。 ”

　說完這話，才氣呼呼的離去。

　奇計也不再看下去，又帶著三人來到涼亭中。

　於是又見證了聶小倩逼著寧采臣離開的場景。

　“如何?”待一人一鬼離開，奇計問道。

　“果然世上是有好鬼的。”燕赤霞道，“但他為何要幫老妖為惡?”

　“人才江湖，身不由己，鬼又何嘗不是?”奇計說道，“聶小倩一年前病逝，其父臨時將其葬在寺後一株柳樹下，後來其父慘遭殺害，無法遷移骨灰，聶小倩便落入老妖之手，為其驅使，無法投胎轉世。”

　“也是個可憐之人。”燕赤霞歎道，“這書生……”

　“大師，老妖是什麽修為，居然連躲在水裡的書生都發現不了?這也太離譜了吧！”夏侯劍客問道。

　“這不正說明，寧檀越是有大氣運之人嗎?”奇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