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尋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但他的精神很好。
想想白天發生的事,確認不是夢,於是找來下人,讓他帶自己去拜訪六扇門總捕。
“尋歡兄睡得可好?”奇計自然是沒有休息,把李尋歡迎進來後問道。
“好,非常好,這麽久以來,還真沒有睡得這麽安穩!”李尋歡笑道,“有你這個六扇門總捕在身邊,自然讓人放心。”
“怎麽,尋歡兄最近睡不好嗎?”奇計問道。
他想知道李尋歡對興雲莊的觀感。
“不瞞悅之兄,之前在外雲遊,喝醉了也就罷了,”李尋歡皺眉道,“但自從進了這興雲莊,我這心裡總有些不安,就連睡覺都要警惕三分,一有風吹草動就立即醒來。”
“哦,尋歡兄稍等,”奇計運轉功力,感知外界沒有人偷聽,這才繼續道,“為什麽?這裡可曾是你的家,離開這麽多年,再回來就心有不安了嗎?”
“不是因為這個,”李尋歡小聲道,“而是這個園子裡的人讓我不安。”
“你發現了什麽?”
“沒有,什麽都沒發現,大哥對我很好,詩……大嫂雖然冷淡了些,但我回來她應該是高興的,就連小雲也對我恭敬有加,更不用說著園子裡的其他人了。”李尋歡道,“但越是如此,我越是感覺不安。”
“不是我背地說人壞話,尤其是和小雲在一起的時候,他雖然一直在笑,但我就感覺像是被毒蛇盯上了。”
“我沒有誇張,他真不像個孩子,”他歎道,“也不知道大哥是如何培養出來的。”
“所以這幾天,我甚至不敢喝醉,連睡覺都要睜著一隻眼,直到今天你來,我這心裡一下子就輕松了,這才睡了個好覺。”
“有這麽嚴重?”奇計說道。
“一點都不誇張的。”李尋歡道,“感覺這裡很危險,我也不知道是要拜托你這個六扇門總捕查明真相,還是該讓你早點離開。”
“尋歡兄,我們認識多久了?”奇計忽然道。
“你應該很清楚,十幾年了。”李尋歡不解。
“是的十幾年了,雖然我們也有十二三年未曾見面,但在我心裡,你還是那個狂放不羈的探花郎。”奇計感慨,“那麽,你相信我嗎?”
“悅之兄這是什麽意思?我當然是相信你的。”李尋歡有些不高興。
“那我可以相信你嗎?”奇計又問道。
“當然可以,我們的交情不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改變。”李尋歡也發覺了奇計語氣中的慎重。
“如果我告訴你,你的感覺是對的,李園,也就是現在的興雲莊存在很大問題,你相信嗎?”
“你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麽?”李尋歡問道。
“是的,我知道,”奇計說道,“你也知道,我是六扇門總捕,最近梅花盜一案鬧的沸沸揚揚,六扇門暗中追查,竟然查到這興雲莊,查到那位號稱天下第一美女的林仙兒身上。”
“竟然是她?”李尋歡有些不敢相信,顯然已經見過林仙兒。
“是的,不過在調查林仙兒的時候,有了意外發現。”奇計沉聲道,“如今這興雲莊裡,做主的已經不是龍嘯雲,而是他的兒子龍小雲。”
奇計把自己了解到的興雲莊現狀告訴了李尋歡。
“大哥會把權力放給一個不足十歲的孩子?”李尋歡不敢相信。
“你覺得以龍嘯雲的性格,會這樣做嗎?”奇計反問道,見李尋歡搖頭,才又繼續道,“自然是因為他被迫失去了權力,現如今不過是龍小雲放在台面上的傀儡,這興雲莊的人,只怕早就只聽他的話了。”
“難怪這幾天我感覺大哥有些不對勁,也太熱情了些。”李尋歡道,“小雲他只是個孩子,怎麽會做出這種事?”
“他真是個孩子嗎?”奇計說道,“你還說他是個孩子?”
“有些人,是不能看身形和年紀的,”奇計說道,“你恐怕不知道把,那‘孩子’武功還在你之上呢!”
“我出關十年,這世道怎麽就變化這麽大?”李尋歡無奈歎息,又急匆匆問道,“那詩音呢,她知不知道?”
“我只是把我的發現告訴你,其余的我不清楚。她知不知道,就要你去發現了。”
“尋歡,我要提醒你,以前的龍小雲已經死了,他能掌控興雲莊,可是下狠手殺了不少人的,現在的他可不會顧及父母情誼,若是你打草驚蛇的話,才會危及到林詩音的安全。”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李尋歡冷靜下來,“那麽你呢,你來這裡,只是為了見我嗎?”
“不僅僅如此,我本來想找機會殺了龍小雲,但來了之後才發現,若是林詩音不知道的話,她是不會答應的,她不答應,你為了不讓她傷心,就也不會答應。”
“你說的沒錯,就算我相信你說的,但總不能因此就殺了龍小雲吧,江湖上殺人無算的人多了去,又豈止他一人。”李尋歡道,“當然,你說的也沒錯,我是不會讓詩音傷心的。”
“你莫要逼我。”
“無論你信不信,我要說的是,龍小雲之所以等到現在,是覬覦你的飛刀絕技,一旦他到手,你性命難保,龍嘯雲夫婦同樣性命難保。”
“如果你不想林詩音受到傷害, 那就讓她看清龍小雲的真面目,從一年前起,眼前這個人,就不是她的兒子了。”
“真的這麽嚴重?”李尋歡臉上愁苦之色更深。
“我沒有和你開玩笑,尋歡,這個世界很不正常,也許龍小雲就是其中之一。”奇計鄭重道,“我已經和他達成協議,暫時安撫住他。我們還有時間,你要是相信,就幫我一把。”
“我需要怎麽做?”李尋歡問道。
“你確定了,就這麽相信我了?”奇計問道。
“我說了,我相信你,我也值得你信任,”李尋歡道,“因為和你在一起,我會感到心安,所以我相信你。”
“只要能先揭露龍小雲的真面目,我不反對你殺他。但在此之前,不行。”
“好,那我們來商議一下具體計劃吧。”奇計放下心來。
這些各個世界的主角,都不簡單,李尋歡沒有任何發現都能感覺到興雲莊的不正常,也讓奇計下定決心直言相告,與其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