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計又在山上住了一個月,這才告辭離開。
離開之前,一燈把一陽指教給他,沒有任何人知道。
一燈等閑不起身,依舊是漁樵耕讀四人送他離開,這一次他們是心甘情願,宗師境武者一月的教導,讓他們受益匪淺。
一燈自然也是宗師境,但出家前他是皇帝,入釋後經驗佛法,很少有時間特意指導他們修行,以至於他們的武功不上不下。
離開之後,奇計北返,也未再去尋裘千仞的麻煩。算算時間,周正安和馬鈺已離開大半年。
眼下無事,他又不想回山,於是又開始遊歷,體悟宗師境界,隨著經歷的越多,他的功力也在不自覺的增長著,為下一次的突破做著積累。
半年後,他來到臨安,在城外牛家村安居。
牛家村,射雕故事的起點,再過年余,這裡還會發生一系列的事,他居於此地,看戲是其一,還有就是要救下譚處端。
他並不想太過破壞劇情走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磨練,他無意去破壞,也沒想去挽救太多的生命,隻想安穩的等到劇情結束,華山論劍奪得第一,看看是否能返回,是否還有後續。
但自己人還是要救一救的。
於是他褪下道袍,著起儒衫,藏起利劍,成為一個寄居於此等待開考的士子。租下的小院,距離曲靈風那家破敗的酒店也不遠。
讀遍了全真教的藏書,盡管多是道家典籍,但回頭再讀儒家經典,觀念雖有不同,卻別有一番風味。
於是,牛家村的人經常可以看到一位手不釋卷的青年士人——無論在任何地方,沽酒如是,入市如是,就連外出打柴也如是。
就這樣一晃就是年余,青年士人突然失蹤了一段時間,複又如故。
……
奇計自然不是無緣無故的失蹤了,而是打聽到大宋派遣軍隊前往迎接金國欽使,知道楊康已奉命南下,那郭靖和黃蓉也差不多到太湖了,歸雲莊時黃藥師現身,現在必然是不在島上。想及近二十年未見周伯通,就起了心思想要去看看。
於是他雇了一艘船,揚帆出海。
桃花島的位置不是秘密,但舟人是不敢臨近桃花島的,但奇計手持重金,自然有人敢冒風險。等到達目的地後,舟人不敢多待,留下一葉扁舟後離開,奇計藏好小舟,上得島上。
黃藥師學究天人,桃花島是按陰陽五行八卦布置,乾坤倒置,不熟悉的人一旦進入其中就會迷路,除非以暴力拆除。
但這顯然難不倒奇計,終南山上一待十余年,他看過無數的相關書籍,盡管不曾經歷過,但對照實景,很快就明了於心,在迷陣內暢通無阻。
桃花島並不算大,盡管奇計為避開島上之人一路小心,依舊很快就遭到了周伯通所在的山洞。
果如郭靖所見,此時的周伯通已是須發蒼然,因為一直待在山洞不曾打理,如野人一般毛茸茸甚是嚇人。盡管奇計知道這是周伯通的劫難,在這裡他才壓得下性子自創武功,但見狀還是有一些心酸,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不是錯了。
自己也曾在山上一住十余年,但好歹還有個徒弟伺候著,全真七子也偶爾前來拜見,遠比周伯通的環境舒適。
“周大哥!”此時的周伯通,正在山洞外大解,大概是以為黃藥師在一旁窺視,故意如此。
聽到熟悉的聲音,周伯通還以為出現了幻覺,抬起頭看到自桃林走出的奇計,一時不敢相認。
還是那個原因,與上次見面相比,奇計的變化太大了。
“你是?”見不是黃老邪,周伯通也不裝了,撓撓毛茸茸的腦袋問道。
“我是奇計啊,周大哥認不出我來了。”奇計笑道。
“原來是你小子,”周伯通恍然大悟,也不去分辯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那個小兄弟,而是問道,“你也被黃老邪抓來了?這黃老邪,忒不是東西了,盡找我全真的麻煩。”
在周伯通的心目中,奇計依舊是當年那個瘦小的孩童,他也不相信二十年未見,自己的這個小兄弟已經達到能與自己比肩的程度。
“周大哥安心,我並不是黃島主抓來的,而是趁他不在島上溜進來的。”奇計解釋道。
“什麽?黃老邪不在,那我還在這裝什麽!”周伯通的關注點顯然和別人不一樣,“十幾年都不出島,竟然跑出去了,現在島上我還怕誰,我要趁著黃老邪不在他的房間撒野。”
“誒,不對,我不懂他這些迷魂陣,走不出去。”旋即周伯通又遇到了困難,“兄弟,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小弟在終南山研究了數年陰陽五行,這些陣法自然難不住我。”奇計笑道。
“難為兄弟你了,”周伯通大概以為奇計為了救他專門研究這些,很是感動,但這種情緒轉瞬就散,“那就走吧,帶我上島逛逛。”
盡管此前不打算與島上人照面,但既然周伯通要求,奇計自然不會拒絕。
於是,在島上一眾聾啞人驚駭的目光中,周伯通大踏步走出山洞,離開迷陣,達到黃藥師的居所。
受了黃藥師十幾年的氣,周伯通十分放肆,先是把一眾聾啞仆人折騰的半死,又把黃藥師珍藏的古董、字畫全都弄亂。他倒是有分寸,並未作出毀滅的行動來。
甚至就連島上的花木,都被周伯通弄折了不少。到底他也擔心黃老邪秋後算帳,沒敢下死手。
玩了兩天,過癮了之後,周伯通這才返回山洞。
“周大哥,你不跟我離開嗎?”見周伯通一副繼續常住的樣子,奇計問道。
“喔,對哦,黃老邪不在,就沒人阻攔我離開了。”周伯通興奮起來,但旋即想到了什麽,“不行,不行,我和黃老邪的打賭還未分出勝負,不能就這麽走了。”
“黃老邪十幾年不出島,怎麽突然就離開了?”周伯通又問道。
“大概是他女兒離家出走了,所以他去找了。”奇計說道。
“原來那女娃是他女兒,可惜就送過一次飯,走了也好,跟黃老邪不學好。幸好他走了,不然兄弟你怎麽上得來。”
奇計可不敢說他是故意放任黃藥師強留其在島上的,於是轉移話題:“周大哥不準備離開?”
“還沒分出勝負,怎麽可能就這麽離開。”周伯通說道,“連黃老邪的面都不見就這麽離開,豈不是說我怕了他!不行,堅決不走。兄弟你放心,大哥在這裡自在的很,拉屎都有黃老邪陪著。”
“那周大哥,兄弟可不能在這裡陪你。”奇計賠罪道。
“無妨無妨,你能來看望,讓我壓黃老邪一頭就已經很痛快了,你趕緊走吧,黃老邪輕功那麽好,找個女兒能花幾天,別被他撞上了。”周伯通不以為意,“對了,這些年為兄獨居山洞,倒是創出了兩門武功,我教給你吧。”
他沒好意思說讓奇計練好武功, 奇計也沒顯擺自己已成了宗師的事實。練了先天功後,他對自己的氣息更加收放自如,外表看不出一絲練武的跡象。
耐心聽周伯通介紹了一下自己獨創的兩門功法,奇計有心不學,但又怕傷了周伯通的熱情,於是靜下心來,聽周伯通傳授口訣。
之所以不想學,是因為他現在擁有的武功已經夠多了,大都只是記下,未曾多練習,都在入門狀態,不想再多學。但讓他想不到的是,兩門功法學會之後,竟然增加了2個源能點。
這讓奇計十分驚奇,他原本對這兩門功法並沒有多大的期待,卻不料等級竟還在全真劍法之上。仔細想想,也不無道理,空明拳是從《道德經》中悟出的至陰至柔的功法,是可以和降龍十八掌這樣至陽至剛的的外家功夫相提並論的,而左右互搏更是讓人戰力增加一倍,難怪可以獲得系統的認可。
“記下了嗎?”周伯通是沒有耐性教人的,一股腦將所有口訣、訣竅傳授給奇計,也幸好奇計現在的記憶力大增,否則這麽短的時間裡還真記不下來。
“記下了,多謝周大哥。”奇計表示感謝。
“客氣什麽,趕緊走吧,省的黃老邪突然回來。”周伯通道。
“就算黃島主回來了,兄弟也不怕。”奇計笑道。
“不怕不怕,趕緊走吧。”周伯通隻以為奇計吹牛,催他趕緊走。
奇計也沒再猶豫,告別周伯通,出得島嶼,找到自己的小舟,駕舟離去。
三天后,他再度返回牛家村,一切如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