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柔回到酒店,青青給她從裡面開門。
門開了。
看到王大小姐的臉,青青傻了。
“別堵著門。”王婉柔皺眉說道,“讓不讓我進去?”
青青半張著嘴,震駭到說不出話來。
只見王婉柔原本精致完美的臉蛋,此時已經被割得七零八落。
盡管回來之前,她在外頭的診所簡單處理了下,將翻卷的皮肉重新縫合回去,但密布的傷口加上大片的青紫斑紋,仍然將她的美貌毀滅得一塌糊塗。
此時她只是微微蹙眉,臉上的疤痕便糾結起來,既猙獰又惡心。
“怎麽弄成這個樣子?”青青終於強行壓下恐懼,低聲問道。
“被嫉妒了。”王婉柔淡淡說道。
青青:???
這邊崔錦綺過來迎接閨蜜,看到她臉蛋的瞬間,便失聲尖叫起來。
“冷靜點!”邢沅芷也看見了她此時的相貌,表情霎時僵硬片刻,連忙回過神來,提醒眾人說道,“望舒,快去拿紗布和傷藥!青青,麻煩把家裡的鏡子收一下,衛生間的用浴巾遮起來。錦綺,別叫了,怪嚇人的。”
崔錦綺強行捂住了嘴,然後又忍不住落下滾滾淚水,過來將王大小姐用力抱住,婉柔婉柔地叫著,語無倫次地安慰起她來。
“我沒事。”王婉柔有些煩躁,試圖推開崔小娘的懷抱。
然而越用力推,崔錦綺便哭得越厲害,讓王大小姐一時間也不好強硬起來。
給王婉柔塗了藥,又從小望舒那裡接過紗布,將她的臉蛋細致地包扎起來,只露出眼睛和口鼻,邢沅芷這才歎了口氣,問道:
“怎麽會弄成這個樣子的?”
“跟執明神君談判的結果。”王婉柔淡定說道,語氣裡聽不出任何情緒。
她將情況簡單敘述了一遍,聽得姑娘們又是皺眉,又是歎息,又是心疼。
“用合體技能啊。”楊望舒打字問道,“輕紈姐姐的**活化技能,應該能修複這些傷口吧?”
“大概不能。”王婉柔搖了搖頭,“傷口裡面有妖術痕跡,被修複的難度極大……不過這不要緊,重要的是執明神君已經說服完畢,接下來的行動便有八成把握,你們怎麽不關心這個?”
“你的臉都這個樣子了,我們哪裡還有心思管那屑男的事啊?!”崔小娘帶著哭腔說道。
“有什麽關系?”王婉柔不耐煩地擺手。
於是大家全都愣住了:
這還是那個每天起碼要照上半小時鏡子,自矜美貌絕倫傾國傾城的王大小姐嘛?
婉柔,你不對勁啦!
“莫不是受刺激太大,腦子已經不正常了吧。”青青姑娘湊到邢沅芷耳邊,擔憂問道。
“我覺得不像。”邢沅芷用手指點了點太陽穴,“我感覺是她的自戀症終於好了。”
“你們說的悄悄話我都聽得到。”王婉柔冷冷說道,“至於被毀的相貌,我只能說它並不是我最重要的資本,所以毀了也就毀了,你們明白?”
“明白倒是明白。”邢沅芷歎了口氣,“晉陽那邊,你打算怎麽說?他要知道你為了他自毀容貌,指不定會愧疚成什麽樣子呢。”
“別告訴他就是了。”王婉柔搖頭說道,“若是被他發現,就說是我計算失誤,被妖魔害了,讓他早日修煉有成,替我報復回來就行。”
青青再次和阿芷對視無言,心說好家夥,不光相貌說毀就毀,現在連算無遺策的形象都不要了!
晉陽啊晉陽,你這天字第一號無敵大屑男,看你把人家王大小姐禍害成了什麽樣子吧!
“等我們回去以後,世叔那邊要怎麽解釋啊……”崔小娘心疼地看著她裹著紗布的臉。
“再說吧。”王婉柔不以為意,“我已經將地址給了執明神君的人,今夜差不多凌晨過後,她們就會向地下實驗所發起進攻。”
“你們今晚都安分待在這裡,到時候我會安排你們行動。”
………………
程晉陽感到有些不安。
雖然王大小姐的智慧值得信任,但雙方的實力差距畢竟太大。
而且聽說母親當年在妖魔裡,也是以絕頂智慧著稱的。
另外一件事情便是公主姐姐,自己要怎麽和她解釋逃走的事情呢?
直說的話,無異於逼她在老師和弟弟之間做選擇;隱瞞的話,等事發後對她的傷害更大。
也不知道王大小姐什麽時候能搞定,今晚再聯系問問。
如果時間已經定下來了,那麽也就意味著,和公主姐姐攤牌的時間,也已經不多了。
算了!早死晚死都得死,現在就去和公主姐姐說清楚!
晚飯過後,程晉陽便找了個借口和眾人分開,向機房的方向走去。
公主姐姐每晚都會待在數據處理機房,差不多10點以後才會回生活區。
而母親這個時間點,應該還在另一處實驗室,例行檢查小理和阿殊的身體。
來到機房,程晉陽便看見公主姐姐正坐在電腦前,數據線從她蓬松茂密的金色波浪長發中伸出,連到旁邊等身高的服務器接口裡。
只是略微思考了下,程晉陽便從身後將她抱住。
唔,失策,這個胸圍,居然有點抱不住……
於是他又趕緊松手,在旁邊拉了椅子坐下,便看見公主姐姐的桌上擺著幾個打開的罐頭。
“歆南姐,你晚飯就吃這個?”程晉陽關切問道。
“數據樣本有點多。”公主姐姐溫柔地笑了笑,“你先回去和輕紈睡吧, 我今晚可能會晚點回來。”
晚點回來=通宵,程晉陽也是清楚的,便歎氣說道:
“歆南姐,我不想待在這裡了。”
“怎麽了?”公主姐姐疑惑問道。
“我不想當配種機器。”程晉陽誠懇說道,“我希望和我結合的女孩子,是出於愛情和對未來生活的向往,而不是迫於威脅和對暴力的恐懼。”
“歆南姐,你也希望自己第一次是發生在大婚當夜,而不是在某個冰冷狹小的地下實驗所裡,對吧?”
公主姐姐沉默半晌,才神情複雜地笑了笑:
“晉陽,還記得當初我帶你回程氏族地時,在路上和你說過的話嗎?”
她微微張開了嘴,用無聲的口型說道:
時候未至,切勿衝動,盡量蟄伏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