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讓了。”

林歌把劍還給名叫柳過的青年。

飄飄然從天上落了下來。

王才留下一句跟我來吧之後，就主動禦空走了。

林歌很快跟了上去。

“你爹現在突破到什麽境界了?”

“不知，不過應該不會比前輩差。”

王才一愣，腳下的靈劍在空中轉了個圈，王才哈哈笑道:“我自然知道他不會比我差，我隻想知道這麽多年不見，我們之間還有多少差距。”

“我走的時候，爹說九式劍招可能再多出一式。”

王才身影一頓，側過頭問道:“小重山、一線天之後的還能再使出一招?”

“嗯，反正我爹是那麽說的，至於能不能我爹能不能悟出來，我就不知道。”

“你肯定是在拿你爹唬我。”

“前輩若是不信，盡管去浩氣宗找我爹便是。”

王才歎了口氣道:“算了，反正爭來爭去也爭不出個什麽東西出來，有你爺爺在，世間最強者隻可能是天下第二，身為劍修爭個第二又有什麽用。”

“前輩要帶我去哪?”

“老宗主和師父要見你。”

“鄧爺爺和王爺爺?”

“嗯。”

王才指著遠處劍型巨石說道:“就在那邊，你自己過去吧。”

“是。”

林歌掠身來到巨石之上，只見鄧一和王楓兩人各自把劍放在膝蓋上，面前是一副圍棋棋盤，鄧一執白子，王楓執黑子，焦灼地下著。

林歌先是在一旁給兩人施禮，然後就在旁邊坐了下來，也不說話，只是饒有興趣的看著棋盤上的局勢。

“西蜀劍門跟你想象的有什麽不同嗎?”

“出門前，幾位伯父都把八大仙門的情況說給了我聽，所以其實還好。”

“你贏張寒，其實靠的是你天生多出了一竅一穴，所以同等境界下，不會有人是你的對手，你莫要僥幸，你要走的路其實還很長。”

林歌恭敬道:“我明白的。”

王楓放下一黑子說道:“別聽他的，修行對你來說只是水到渠成的事，你返虛境便是返虛境第一，你合道境便是合道境第一，等你到了天仙境，我和你鄧爺爺也肯定打不過你，所以慢慢來，別急。”

鄧一出人意料的沒有反駁。

林歌撓撓頭問道:“那我到底該聽誰的啊?”

“誰的話都別聽，按你自己想做的做，就跟你爺爺一樣。”

林歌起身，朝兩人施禮道:“鄧爺爺、王爺爺，沒其他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嗯。”

林歌凌空而起，徑直離開了西蜀劍門。

王楓捏子的手懸在空中，看著林歌的背影問道:“你覺得像嗎?”

“極像。”

王楓趁鄧一扭頭的時候，將兩枚黑子撥弄了一下位置，最後將手上那枚黑子棋盤上，哈哈笑道:“你輸啊，哈哈。”

鄧一看了一眼棋盤，熟背世間所有劍招的鄧一怎會不知道王楓撥弄了棋子，他搖頭笑了笑，拋子認輸。

嘴邊呢喃念道:“只是像而已，終究不是他啊。”

“怎麽，難不成你跟無常殿那家夥一樣喜歡他?”

鄧一白了王楓一眼，淡淡道:“沒個可以追逐的對手，活在世上太沒勁了。”

“你打的過景平?”

鄧一道:“他已經成親了，再過五百年，他不是我的對手。”

“那鴉隱呢?”

“他已經沒了勝負心，他也贏不了我。”

“他的徒弟們呢?”

“都不行。”

“所以你現在是天下第二。”

“沒勁。”

……

見識過西蜀劍門的貧瘠，再來到無量山莊，

那感覺完全就不一樣了。無量山莊本就好客，何況來的人更是林歌。

泡溫泉、吃美酒、賞春月，邵天磊的二徒弟，也就是現在無量山莊的莊主陳安生，將林歌當成了貴賓，整日相邀作宴。

林歌覺得自己再待下去，可就真的沒興趣再往下走了。

於是在夏日處，山上最涼快的季節，毅然告別。

至此，八大仙門也算是全部都去過了，林歌之後便一路來到世家林立的更北之地，清河楊氏。

身為現任楊家家主的楊華，看到林歌來了，一時間也是感慨萬千。

得知林歌也要去極北之地時，楊華並沒有阻攔，因為他知道他身後有寧白守著，萬一出現意外，寧白也會出手相救。

等盛夏時節，也就是去極北之地最好的時間。

林歌就像當年的林凡一樣，一路往北。

半旬過後，終於來到了寒冷刺骨的極北之地。

萬裡冰封，八月飛雪。

林歌隻走了兩日便覺得全身上下一點溫度都沒有了，當年自己的爺爺可走到了冰山， 所以這次林歌的目標也是冰山。

前半段完全是靠著靈氣支持，到了後半段，可就只能靠著毅力一點點往前走了。

又過去了三日。

在全身快要凍成冰塊的時候，林歌總算是看到了一座千丈冰山。

然而，這個時候，林歌的體力也消耗到了極致。

不遠處，寧白隨身準備在林歌昏迷的時候上前救助。

林歌從懷裡掏出那粒藥思過給自己的丹藥，吞服下肚。

五髒六腑頓時就暖了起來，這一方天地間的靈氣紛紛湧向林歌，林歌的境界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升。

身後的寧白不由得笑道:“八品丹藥，藥前輩對小歌是真舍得下血本啊。”

看到這裡，寧白也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必要再出手了，於是主動後退到了不會被林歌發現的位置。

“合道境了嗎?”林歌笑了笑，凌空而起，來到冰山山巔，腳下就有一朵雪蓮花，不過林歌並沒有采摘，只是稍作停留後，就離開了極北之地。

這一路平平淡淡，算不上是很有趣。

不過這一路倒是聽說了許多關於爺爺的事。

把所有的事情交織在一起，林歌也有些向往那個時代。

自己這一路，順風順水。

可五百年前，人間有祟物，還有數不清的奸人，這麽長的路走下來，勢必也會遇到不少麻煩吧。

林歌從懷裡掏出那片明明已經離枝很久，但依舊蔥翠欲滴的綠葉，小聲呢喃道:“爺爺，我們回去了。”

清風送人歸。

離開極北之地，離開北俱蘆洲，林歌再次踏上了中洲大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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