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劫回到了操場,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林玲,以為林玲自己走了,正要離開,一道稚嫩的聲音從枯萎的老槐樹裡傳出。
“我在這呢,呆子。”林玲從樹乾裡鑽出,變回小女孩的模樣。
“行了,走吧,浪費我時間。”欽劫將手放在後腦杓,往學校的欄杆處走去。
“喂!為什麽不走正門呢?”林玲飄在欽劫身邊,迷惑的問道。
“你當然可以走正門,我是不行。”欽劫看著眼前3米高的欄杆,雙腿似彈簧一般,躍過了欄杆,平穩落地,街上的小販像見鬼一樣,眾多眼睛看向欽劫。
欽劫根本不在意他人的想法,等待著林玲帶路。
“要不打個車吧,三十多公裡呢...”林玲說道。
“三十多公裡?你跑三十多公裡來復仇,真有你的。”欽劫對著空氣豎起了大拇指,小販們把頭轉了回去,不敢再看。
林玲抓了抓腦袋,三十多公裡對鬼來說不是眨眨眼的事情嗎。
欽劫看了看兜裡,發現出來時並沒有帶錢。
“跑過去吧,三十公裡不遠,要是堵車了怎麽辦。”不好意思說自己沒錢的欽劫決定靠自己的一雙腿來趕路。
林玲看著不要臉的欽劫,半信半疑的飛到其後背,雙手抱在其脖子上。
“一直直走,然後到花園大道。”林玲指著前面的馬路說道。
欽劫平時都有鍛煉的習慣,但最多也是慢跑,做了一套熱身後,全力向目的地奔去。
“嗖~”
地上的紙張被這陣風刮起,滿大街都飄著一張張傳單和紙巾。
小販們聽到聲響,回頭看去,發現剛才的少年已經不見了。
“哇!好過癮啊!”林玲趴在欽劫的背上,看著周圍的車水馬龍,喚起了一顆童心。
欽劫的雙腿快到看不清影子,還好人行道上只有幾個行人,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時,欽劫就已經飛過了他們身邊,穿著花裙的少女被掀起裙邊,少年們卻是欣賞不了這番美景,眼睛裡全是沙石。
紅綠燈處,車上的一對母子正在說著什麽。
“你看看你最近的成績!送你去補習班了還考成這個樣子,你知道你爸爸和媽媽當年有多棒嗎?”母親停下車來,等待著紅綠燈的功夫,對副駕駛上的男孩一頓教育。
男孩嘴上答應著母親,看著窗外的風景,羨慕著那些嬉笑的行人。
突然,一道黑影閃過,男孩揉了揉眼睛,頭部依舊看著窗外,小手拍打著母親的頭髮。
“媽媽!飛人啊!快看!”男孩拍打了一會,顫抖的扭過頭來,母親冷笑的看著自己,頭髮變得雜亂不堪。
“剛才...真的有飛...你聽我解釋!”男孩將手擋在面前。
母親從後座上拿出一條隨身攜帶的戒尺,打在男孩的身上,刹那間,車裡的殺豬聲驚動了外面的行人,紅綠燈也跳轉到了綠色,後面的車輛瘋狂按著喇叭。
晚上10點30分,欽劫到達了目的地,平時慢跑兩小時不流一滴汗不喘一口氣的他現在兩腿一蹬,摔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
“你到底是什麽人...”林玲在欽劫倒下的那一刻,從他身上跳了下來,蹲在了他旁邊,看著沒有反應的欽劫,用手指戳了戳。
欽劫沒有回應,只是靜靜的躺在地上,用體內的靈氣恢復著體力。
不知過了多久,電話響起,欽劫坐了起來,拿起手機,一大串未接電話,
全是母親和父親打來的。 欽劫按下了接聽鍵,母親的關心差點震碎了欽劫的耳膜。
“你在哪啊,小劫。”母親恢復了正常語氣,言語之中透露著擔憂。
“我在外面辦事,晚點再給你打電話。”欽劫看了一眼時間,只剩下一小時了,便要結束對話。
“你老師說你不在學校,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是不能隨便跑出去的。”母親歎著氣,又想起公公的叮囑,只能試著勸勸欽劫。
“你隨便找個理由吧,我只能說,我在做好事。”欽劫將手機關機,放進褲袋,叫上了林玲,往一棟老式小區走去。
“喂?小劫?”母親拿起手機,看著對話已經結束,無奈的撥打起班主任的號碼...
“c棟4樓2號。”林玲說完,怨氣再次出現,整個小區的電燈開始閃爍,時不時伴有孩童的啼哭聲,和狗的吼叫聲。
欽劫並沒有阻止,偷偷吸收著這些怨氣,心裡暗喜。
安靜的樓道裡,一道道沉重的腳步聲穿透在人們的心中,住戶們鎖緊了房門,有的甚至搬來重物,頂住了門口,拿著防身武器。
很快就到了4樓,腳步聲也停了下來,住戶們放下了提起的心,只有四樓的住戶還在瑟瑟發抖。
欽劫站在2號門口,門口堆積著一箱又一箱的空啤酒瓶。
欽劫敲了敲房門,房間裡沒有任何回應,隨著聲音越來越大,敲門也變成了砸門,欽劫正打算拿腳去踹門時,一個大約40歲的中年男子打開了房門,臉上寫著不滿。
欽劫看著眼前頹廢的男人,他的白體恤上全是汙漬,褲腳和休閑鞋也沾滿了泥土,房間裡一股酒氣撲面而來,彌漫在樓道裡。
“你很髒,也很惡。”欽劫手指捏著鼻頭,嫌棄的說道。
“關你屁事!”男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麽,說完快速的想關上防盜門。
這時,欽劫就像男人之前一樣,用力撞開了門,男人後退幾步,惡向膽邊生,從地上抄起一個酒瓶就衝向欽劫。
男人把酒瓶砸向欽劫頭頂,正覺得對方躲閃不及時,只見欽劫俯下身子,抱住男人的肚子,往前使力。
男人失去了平衡,重重的倒在地上,頭部裝上了自己隨手亂丟的酒瓶上,頓時鮮血直流,欽劫看著地上的男人,啜了口口水,男人摸向傷口,看著手上的鮮血,想站起來卻是無力。
“接下來,就交給你了。”欽劫喚出身體裡的林玲,走向了門外。
男人雖感到奇怪,但也沒想那麽多,恢復了一會,用盡力氣站了起來,往廚房走去。
這時,熟悉的聲音從男人耳邊響起,林玲從廚房裡走出,手裡拿著一把菜刀,對著男人說道:“你是在找這個嗎?”
“啊!”
男人被眼前已死的女兒嚇倒在地,不敢相信的扇了扇自己的臉。
“爸爸,你不認識我了嗎?”林玲一步一步的靠近男人。
“你不是我女兒!你是誰!”男人聲嘶力竭的吼著,精神被折磨著。
“那這樣,你認識了嗎?”林玲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鐵錘,上面的血跡已經乾枯,和鏽跡混在一起變成了黑色的混合物,奇怪的氣味刺激著男人的鼻子。
林玲拿起錘子,沒有砸向男人,而是一下下的砸在自己頭上,嘴裡一直重複著一句。
“現在你記得我了嗎?”
不久,樓下傳來了警車的聲音,欽劫在上樓之時就已經撥打了報警電話。
眼看時間快到了,欽劫走進房子,林玲已經變回正常,乖巧的站到欽劫身邊。
男人已經精神失常,坐在地上揮舞著手中的鐵錘,傻笑著。
“你的心願已經了結了,去投胎吧。”欽劫摟著林玲的肩,像大哥哥一樣溫柔的說著。
“嗯...”林玲很是不舍,目不轉睛的看著欽劫,但身上的黑霧已經開始變成白霧,又變成一點點的光,慢慢的消散著。
很快便消失了,樓道裡的腳步聲已經接近,一個身穿製服的警察走到欽劫面前,敬了個禮。
“你好,我是L市警察局的劉佳,請你配合我們。”劉佳看著欽劫,眼神十分堅定。
“那殺人犯在這呢。”欽劫也敬了個禮,指了指地上的男人。
劉佳點了點頭,叫來兩個警察,帶著地上的男人和欽劫一起回到了警局,吩咐了其他同事留下來尋找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