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文圭羽敲著後背,和幾個宿友進入宿舍。
欽劫停止了修煉,手上的傷大部分已經結痂,小面積的傷口則直接生出血肉,“哇!”文圭羽一進門便看到這醫學奇跡,抓住上鋪欽劫的手仔細觀察著。
“師傅!你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好得這麽快啊?”文圭羽眨著眼睛說道。
“簡單,用雲南白藥。”欽劫說完跳下了床。
揮著雙臂,扭著脖子,骨骼發出嘎嘎聲響,放松後,欽劫閉眼,看著丹田裡已經充足的靈氣,滿意的拿起換洗的衣褲,走進衛生間洗澡。
晚上十一點半,在其他人都在睡覺時,欽劫拿出了那本跟文圭羽交換的老書,這書足足有字典的兩倍厚。
最近的事情眾多,導致新書一頁都沒翻開,就連爺爺的書都沒空學習。
欽劫拍了拍塵土,又用紙巾擦了擦,才看清楚書皮上,寫著《除魔日記》四個字,欽劫有些失望,明明跟爺爺的書散發著同樣的氣息,但卻是日記。
欽劫翻開了第一頁,上面的標題上寫著‘引雷咒’,欽劫疑惑的一頁頁的快速翻看,才發現,這本書的價值,可能比爺爺的還要高。
上面不僅記載著法術,而且還記錄了妖魔鬼怪的分類,該怎麽解決,就連藥草也有涉及。
爺爺的是單科教科書,想要學會其他技能還要先鍛煉自身,可這本是百科全書,沒有晦澀難懂的文字。
欽劫興奮的翻開了中間的一頁,標題寫著‘搭陰船’,此法術是以四隻小鬼一台轎子和一段法令組成,術成之時便可一日千裡。
欽劫靜悄悄的走到走廊,開始招小鬼,卻發現怎麽招也招不出來,體內的靈力倒是少了三分之一。
此書雖然沒有封印,但裡面的法術也不是說會就會。
欽劫失望的回到床上,翻開了第一頁。
‘1970年,我初入江湖,法號,天道子。此法術是我在幫助h市的鄉村時一名老道所教。那裡的鄉村常年乾旱,百姓們苦不聊生,我在此地待了幾天,幫助災民渡過難關,在相處中,我發現這裡民風淳樸,熱情好客,為什麽會遇這種現象,我也不知,只是在算道時,曾被天穹阻攔。
一個星期後,一個貧窮老道也來到了這裡,他帶有一縷山羊胡,白發雖有卻不見皺紋,個子矮小卻孔武有力,他走進我暫住的那一戶人家,跟主人討了碗水喝,主人卻下田去了,我恰好在房裡,聽見聲響便給他道了碗水。
看他仙風道骨的模樣,我便與其討論了我的道法,他指點了我一下,便把我無法改變的缺點給填上了,我的功力大增,但還無法改變村裡的現狀,見老道有些實力,就把村裡的狀況跟老道說了一遍。
老道哈哈大笑,願意助我拯救這可憐的村民們,但只能一次,他說這個村裡犯了禁忌,罪有應得。
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在算命時為什麽會遇到天阻,恐怕跟這些村民脫不了乾系。
又是一周,老道站在村民的祖墳上面,讓我將村民全部叫來,我按老道的吩咐將村民聚集在此地,並跟他們說明了老道的高深,可這些村民見老道站在他們的祖墳上,無一不怒,那老道沒有理會村民們,只是自顧自的說起了村民們的罪行,上至八十歲,下至十歲,每個人的過錯他都一一盤算,聽完,我捏了一把冷,難怪會招到天譴。
老道說完,村民們怒目圓睜,想把這老道和我這個知曉秘密的外人滅口。
正在他們想動手時,老道從祖墳的小坡上跳了下來,捏起法訣,一陣法令響起,天上烏雲密布,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而下,將祖墳邊上的黃土衝散開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從小坡上滑落下來,村民們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傑作,反而在雨中載歌載舞。
這時,一道雷打了下來,劈在了那祖墳上,瞬間炸開來,棺材裡,一具完好無損的屍體睜開雙眼,直直的站了起來,身上穿著清朝時期的官服,身上長滿白毛,一躍便到了老道身前,正要動手之時,天上又劈下了一道天雷,將那僵屍劈成了灰燼。
天空恢復正常,老道的衣服還是乾燥,村民們見雨水停止降下,不約而同看向老道,還有被劈開的祖墳。
村民們紛紛拿起地上的木棒,惡狠狠的衝向老道,老道出手一揮,村民們全都死絕,七竅流血,無一幸免。
在我震驚時,老道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過神來,老道讓我幫他將那些被村民們殺害的外來人全都埋葬在一顆顆樹下。
當最後一具遺體埋好時,老道盤坐在地上,嘴裡念著法訣,將這些可憐人超度。
而後從兜裡拿出一面銅鏡,將村民的魂體全部收到了裡面,扔在了火裡,一片哀嚎聲響徹在我耳邊,火滅後,鏡子裡面已經沒有了村民的身影,變得煥然一新。
事後,我收拾完了行囊,跟老道告別,走時,他告訴我,人心本就是一種奇怪的東西,好心人殺了懷有惡心的人並不會遭受天譴,因為這些人本就是天理難容,最後他將引雷咒的法訣交給了我,自此,我再無見到老道。’
欽劫津津有味的看完這篇日記,看向下面備注的幾個字。
‘法訣:九天玄刹,化為神雷。煌煌天威,以劍引之。’
“山羊胡,仙風道骨,個子矮小孔武有力,是個道士,似乎所有線索都指向爺爺,但年齡卻是對不上...”
欽劫想完,離開了宿舍,這次沒有從樓頂一次次跳落,而是直接用法力打開了大門。
“怎麽第一次的時候沒想到呢...”欽劫想到。
操場上,地面濕潤,空氣中散發著泥土的氣息,一個年輕人站在一棵樹杈上面,手裡翻著花。
這已經是欽劫第四次施法失敗,每次都只能引來烏雲下起大雨,但雷電躲在烏雲裡不肯露頭。
欽劫從樹上跳了下來,思考著日記裡的內容。
“僵屍?罪不可赦的村民,天譴...”
欽劫一拳砸在地上,恍然大悟,看了一眼背後的樹,向欄杆處跑去,翻出欄杆,往無人的黑暗地帶奔去。
樹裡,西裝鬼化成人形走出,跟上了欽劫...
欽劫走在大街上,這裡連路燈都沒有,黑暗吞噬了欽劫的身影,他感受著周圍的能量體,但都是一些遊魂野鬼。
欽劫往更深的黑暗走去,無數雙眼睛盯著欽劫美味的靈魂。
“你們還不夠格,不符合我的要求。”欽劫看著那冒著綠光的眼睛說道。
這街上的盡頭是一所老房子,年久失修的房子現在殘破不堪,時不時會被晚風吹落幾片瓦。
欽劫滿意的走進了房子裡,地上有著幾具還未腐爛的屍體也有一些已經乾枯出現裂痕的屍骨,它們穿著五顏六色的衣服,似乎不是同一個年代的人。
大堂處,一男一女畫有眼睛的紙人看著門口。
欽劫微笑的走到一個紙人面前,一拳穿過了紙人的肚子,又將另一個紙人的雙手給拉扯下來。
拍了拍它們的頭,走進了一間房間裡。
兩個紙人扭動頭部,看著房間裡的欽劫,臉上兩團腮紅加上詭異的微笑,讓人不寒而顫。
欽劫像大爺一樣,走在屋頂已經塌陷的房間裡,房間裡沒有多余的物品,一張木床,一張梳妝台,梳妝台是有一個相框,欽劫拿起相框,相框裡面的照片有著一對男女,一個穿著中山裝,一個穿著旗袍,似乎有人故意將這對男女的面容給抹花了。
欽劫隨手一丟,將照片扔到地上,玻璃破碎的聲音傳到了大堂。
客廳的兩個紙人手臂如機械一般開始扭曲,臉上的笑容越來越詭異。
西裝鬼站在黑暗邊緣,不敢輕舉妄動,這裡的遊魂野鬼比自己強大的不止一點,進去恐怕連渣都不會剩,只能祈禱欽劫平安無事。
欽劫往門口看去,皺著眉頭。
“似乎還不夠生氣?”
欽劫單手掀翻了梳妝台,又一腳一腳的踩在木床上,不一會,木床也支撐不住欽劫的摧殘,塌了下去。
“啊!”
客廳裡,一道刺耳的女聲響起,女紙人再也忍受不了欽劫的破壞,肚子破開也影響不了她的行動,整個身體飄起飛向房間。
男紙人看著已經生氣的女紙人,也起身衝向房間。
欽劫聽見身後的呼嘯聲,從塌方屋頂跳出,跑到了寬敞的大街上。
兩個紙人也從房裡飛出,徑直衝向欽劫,招招致命,但都被欽劫一一破解。
欽劫停止了腳步,大喊一聲。
“九天玄刹,化為神雷。煌煌天威,以劍引之!”
天空果然匯聚了比在操場上還大一倍的雲團,風雨交加電閃雷鳴,兩個紙人清醒過來,往屋子裡跑去。
可欽劫怎麽可能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哈!”
欽劫手指指向女紙人,雲裡環繞的雷電聚成一道,劈在女紙人身上,連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女紙人就已經消失不見。
男紙人見狀,明白已經躲不過了,只能拚死一搏,回身飛向欽劫。
欽劫又是一指,一聲雷響過後,烏雲消散,寬敞的大街恢復了安靜,街上一點紙屑都看不到。
欽劫的心裡並沒有感覺到惡的增加。
能遭受天譴的鬼都是十惡不赦的惡鬼,自己並不會為此感到內疚,回到了老房子裡,屍體的靈魂已經被兩隻惡鬼吃完,欽劫給劉佳打了個電話,讓其明天一早準時來這收屍。
西裝鬼來回度步,剛才的雷電讓他感到不安,但還是選擇了留下。
遠處,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從黑暗裡走出,路過西裝鬼時,看了其一眼,繼續向前走去。
“走吧。”欽劫說道。
“好...好的,先生。”西裝鬼說道。
西裝男屁顛屁顛的跟在欽劫後面,一人一鬼一路上有說有笑著,回到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