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聘這段時間一直都在率領著自己麾下的那個團在襄陽城外作戰,雖然沒什麽大戰,可是也算是斬獲頗豐了。
文聘還非常年輕,又是南陽本地人,不算是周曄的嫡系,他能夠在二十出頭的年紀就當上一團之長,足可見他的能力了。
因此,文聘將襄陽守軍打得是叫苦連天。
襄陽守軍當中,現在並沒有什麽名將,兵力也有一些不足,因為之前這裡的不少兵力都被抽調到南部隨蔡瑁去抵擋黃忠的軍隊了,在蔡瑁軍覆滅之後,劉表為了抵擋黃忠的攻勢,又不得不將這裡的老卒大量抽調到長江北岸,想要守住長江天險。
雖然襄陽也面臨著南陽的攻勢,可是南陽畢竟只有一郡之力,與黃忠軍相比,劉表覺得這裡還沒有那麽危急。
可是誰知道,南陽也有沈重、雷免這樣的大將,經過他們的整編和訓練之後,南陽軍的戰鬥力何止上了一個台階?
還有文聘這樣的少年英傑作為先鋒來攻打襄陽,襄陽守軍壓力如何不大?
現在,襄陽守軍已經不敢出城與文聘軍野戰,他們只能是龜縮在襄陽城內,被動挨打,這讓文聘愈加意氣風發。
幸好襄陽城高牆厚,而荊州這幾年還算是風調雨順,所以城中糧食堆積如山,各種軍械也都很充足,所以只是守城的話倒是沒什麽大問題。
沈重和雷免倒是也不著急,他們讓文聘等將領率軍不緊不慢的攻打著襄陽城,他們卻另外派人佔領了襄陽的鄉野,又派出基層官吏,佔據了襄陽的基層政權。
現在正是秋收時節,南陽軍發動秋季攻勢,就是為了讓襄陽城無法獲得今年的糧食收獲。
當然,南陽軍也並沒有搶掠襄陽老百姓的糧食,相反,他們派出的基層官吏還派人幫助襄陽老百姓收割糧食,對老百姓秋毫無犯,只需要老百姓照章納稅就行了,他們定下的稅率比劉表所定的稅率還要低一些。
因此,很快南陽軍便得到了襄陽老百姓的擁護,他們踴躍納稅,還有不少人想要加入南陽軍,因為南陽軍的待遇太好了,每個月都有兩千錢的軍餉,其它福利也不少,家中有剩余勞動力的,誰不想當這樣的兵?
眼看襄陽老百姓已經歸心,沈重也是長長松了一口氣,其實,南陽軍並不是攻打南郡的主力軍,他們只需要起到牽製作用就行了,周曄並沒有下死命令讓他們攻打襄陽這座堅城。
因為南陽的底子還是不如交州,他們並沒有大量的火炮來攻打堅城,南陽軍的素質也比交州軍差了不少,所以如果強行攻打襄陽這樣的堅城,傷亡肯定會十分慘重的。
現在沈重牽製南郡守軍的任務完成得很不錯,而襄陽的鄉野也基本上都被他所佔據,拿下襄陽只是時間問題,沈重才能松一口氣,這一次他算是獨當一面,如果出了什麽岔子,那他覺得自己是無法面對周曄的。
沈重這些年不但一直在打仗,而且也讀了不少書,上過軍校,也可以稱得上是文武雙全了,他也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所以他執行周曄的政策一直執行得很不錯。
這一天,沈重將軍務交給了雷免,他自己帶了幾名護衛,找了一艘漁船,來到了襄陽城東,漢水中央的魚梁洲。
這天來魚梁洲,沈重是為了尋訪居住在這裡的一位隱士的,這位隱士名叫龐德公,在襄陽當地相當有名望,相傳也很有才能,劉表都曾經征辟過他幾次,不過他一直沒有答應,就在魚梁洲隱居不仕,耕讀傳家。
其實,沒有人知道,沈重來魚梁洲真正的目的還並不是龐德公,
而是龐德公的侄子龐統,這個名字是周曄告訴他的,周曄在他來南陽之時便跟他說過這個名字,他讓沈重進入襄陽之後,盡力將龐統征辟於帳下,這是個人才。雖然沈重不知道周曄是怎麽知道龐統這個才十六歲的年輕人的,可是他知道,周曄眼光過人,他看中的人才,沒有一個不出色的。
當然,龐統過於年輕,現在去尋訪他,有一些驚世駭俗了,所以沈重必須要通過龐德公這位名士來見到龐統。
魚梁洲離漢水南岸並不遠,很快船就靠上了洲上的一個小碼頭,沈重在一名襄陽當地征辟的屬吏的帶領下,走向了龐德公的家。
龐家在魚梁洲的中心,與其他人家並沒有太大的區別,看上去平平無奇。
那名屬吏帶著沈重等人,走到了龐家門口,敲響了屋門,過了一會兒,一個年輕人來開了門,他彬彬有禮的詢問沈重等人的來意。
那名屬吏道:“這位是右將軍麾下南陽獨立師的師長沈重沈將軍,今日特地前來拜訪尚長先生的。”
尚長是龐德公的字,他在當地名望很高,因此這名屬吏也很客氣。
年輕人道:“家父素來不喜見客,還請沈將軍見諒。”
這個年輕人便是龐德公的兒子了,他的話讓那名屬吏有一些尷尬,他不由得看向了沈重,他是很尊重龐德公的,可是他更怕沈重發怒啊。
沈重倒是沒有發怒,他同樣彬彬有禮的向龐德公的兒子拱手道:“還請足下向令尊稟報一聲,便說會稽沈重來訪,不知是否有幸得見尚長先生一面。”
沈重雖然是一位武將,可是今天他並沒有身著甲胄,穿著一身便裝,加上他讀過不少書,看上去文質彬彬,像一位文士倒多過像一名武夫,又很有禮貌,這讓龐德公的兒子倒對他印象不錯。
沈重以禮相待,龐德公的兒子當然也不能無禮,他便點頭道:“那我便稟報家父一聲,若是家父願意見沈將軍,我再請沈將軍進來,現在還請沈將軍稍待。”
沈重微笑著點頭,龐德公的兒子便把門吱呀一聲關上了。
那名屬吏生怕沈重會生氣,不過沈重倒是絲毫不以為意,也絲毫沒有不耐之色。
片刻之後,門又吱呀一聲開了,龐德公的兒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