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太行山中的七八支大小黃巾軍集合在了一起,為首的當然是戰鬥力最強的潘汲部,他的一萬多人除了留下兩千人保衛老營外,傾巢出動,而禇燕也出動了近萬人,其他的幾股黃巾各出了兩三千人到五千人不等,這七八支黃巾聚集在一起,也有四萬人左右,他們號稱十萬,直奔石邑縣城。
石邑縣城裡只有兩三千官軍,這已經算是不少了,平常一個縣能有上千兵就不錯了,現在官軍主力都在圍剿張角等幾股大股黃巾,就更加不可能往這邊囤積太多兵力了,石邑能有兩三千人,已經是因為石邑縣城地處太行山麓,直接面對太行山的黃巾軍了,所以把周邊幾縣的官軍都調集過來了。
潘汲率軍將石邑縣城圍定,便開始勸降,可是石邑縣令卻是個硬氣的,他抵死不降,動員全城百姓上城牆守城,還大罵黃巾軍。
潘汲倒是很佩服這樣硬氣的人,他看著那個遠遠望去面目模糊的縣令,歎了一口氣,便命令工匠製作霹靂車,又命令四面城牆的黃巾軍各自攻打城牆,給石邑守軍保持壓力。
當然,在霹靂車製作好之前,他們的攻打力度不算大,這是為了減少傷亡。
兩天之後,當幾台霹靂車製作好,推到城牆下之後,石邑守軍很快就頂不住了,霹靂車離著百步開外就能夠將太行山中隨處可見的石頭髮射到城牆上,他們卻根本就無法攻擊到霹靂車,雖然霹靂車數量不多,可是給守軍造成的心理壓力卻太大了,特別是那些百姓,他們本來就戰鬥意志不強,現在更是都逃下了城牆,不願意呆在城牆上等死。
石邑縣令無奈之下,親自率領一千精銳冒險出城,想要毀掉這些霹靂車,要不然這城就沒法守了,可是他們出城之後,卻遭遇了伏軍,潘汲親自帶領自己軍中的五千精銳,斷掉了縣令的後路,然後將縣令這一千人給包圍分割,一股一股的吃掉。
最終,縣令和他帶的一千人全部被潘汲軍給吃掉了,縣令被潘汲親手陣斬,他將縣令的頭顱挑在馬槊尖上想要勸降剩下的那些官軍,可是讓他吃驚的是,這些人卻按誓死不降,面對數倍於幾的黃巾精銳,他們高呼酣戰,想要為縣令報仇,最終寡不敵眾,他們全體陣亡,橫屍於城下。
看了這一幕,潘汲沉默了,有的時候,他都不知道這是個什麽世道,明明都是好人,為什麽要互相攻伐呢?可是不互相攻伐的話,這些老百姓又怎麽活得下去呢?
城牆上還剩下的一千多官軍全都哭了,他們跪了下來,對著縣令陣亡的地方磕頭。
潘汲讓所有黃巾軍都停止攻城,然後派了一個嗓門大的人,用幾名刀盾手護著他,到城下喊話勸降,他說潘將軍敬佩縣令忠義,一定會厚葬縣令的,潘將軍不欲再多造殺孽,希望城中剩下的官軍開城投降,潘將軍必定對城中普通百姓秋毫無犯。
城中沒有任何反應,潘汲也不急,等了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城門開了,官軍投降了。
潘汲也沒有急著進城,他對著所有的黃巾宣布了紀律,讓他們隻開官倉,不許騷擾普通百姓,也不能再殺人,將官軍綁起來就行。
在黃巾軍都答應了這些條件之後,他才任由黃巾衝進了城裡,開了官倉。
石邑縣城裡的官倉雖然有不少庫藏,可是卻達不到黃巾軍的預期,這讓一些小股黃巾有一些不滿,因為潘汲約束他們,不讓他們搶掠普通百姓,這就讓他們的收獲少了很多。
看到其他黃巾軍騷動不已,潘汲及時立威,斬殺了幾個違紀的黃巾軍,禇燕也堅決站在潘汲這一邊,這才鎮住了那些黃巾軍。
潘汲又宣布自己再少拿一成,隻拿兩成收獲,這才讓這些黃巾軍們滿足。
他們亂紛紛的將城中官倉全部給分了,然後便分頭離開了。
潘汲苦笑著對禇燕道:“飛燕啊,這些人的心都變了啊!”
禇燕也是深有同感的歎了一口氣,不過他們也不能在這裡久待,因為怕有官軍會來援救石邑縣城,所以他們也拉上了自己的收獲,一起往自己的老營而去了。
當兩家聯軍一起走到真定縣城南邊的一座山谷口時,他們聽見山谷裡有騷動的聲音,有老人的叫罵,有婦女孩子的哭喊,還有男人的呵斥,潘汲和禇燕對視了一眼,一起走向了那座山谷,由於山谷不大,所以他們只是各自帶了一千人。
走進山谷,他們看到原來是一支黃巾軍正在山谷裡搶掠谷中的居民,這支黃巾軍規模不大,只有不到一千人,而山谷裡有幾十個年輕人正在抵抗黃巾軍的搶掠。
潘汲一眼看到其中有一個年輕人勇不可當, 他手中一杆銀槍,那些黃巾軍是沾著死,碰著亡。
那杆銀槍似乎是一條靈蛇一般具有生命,它在年輕人手中上下翻飛,每一口都會噬在一名黃巾軍的喉頭,從不傷其它地方,每個被噬中喉頭的黃巾軍,喉頭的傷口並不大,卻足夠了,他們總是扔下了手中的兵器,捂住喉頭,踉蹌幾步,便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雖然有幾十名黃巾軍圍攻這個年輕人,可是卻沒人傷得了他一根毫毛,每名黃巾軍卻都像是在獨自面對這個年輕人,哪怕人再多也沒有安全感,他們就這樣一個個被年輕人擊殺在地上。
這樣神乎其技的槍法,讓潘汲見了目馳神搖,他愣了片刻之後,才大喊道:“住手!”
那些黃巾軍聽了潘汲的喊聲,又回頭看到了潘汲,一些人馬上便住了手,還有一些人卻還在繼續著自己的搶掠,他們就像是見了血的猛獸,見了血之後,再也停不下來了。
而那個年輕人周圍的那些黃巾軍卻是根本停不下來,他們有一種錯覺,似乎只要他們敢跑,那個年輕人的銀槍就會馬上奪去他們的生命,他們只能拚命揮舞著自己手中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