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瑤的房中紅燭依然明亮,不過竇瑤已經躺在了婚床上,她全身都蓋著被子,就連臉都被蒙在了被子裡面,看樣子已經睡著了。
不過周曄進來之後,竇瑤的身子抖動了一下,這讓周曄知道,她並沒有睡著,一直等待著自己。
周曄的心中起了憐惜之意,竇瑤的身世確實太淒慘了,她從出身高門大族,本應一輩子錦衣玉食,卻一朝之間家破人亡,自己也被流放到了日南,這十多年,她一直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現在,她嫁給了自己,她的後半生就只能依靠自己了。
現在,她心中的忐忑就可想而知了。
想到這裡,周曄輕輕吹滅了紅燭,然後脫衣上床,鑽進了被子裡,讓他意外的是,被子下面竇瑤的嬌軀也是身無寸縷,和他的身體接觸的地方,滑膩得如同絲綢一般。
周曄能夠感覺得到,竇瑤的身體一下子顫抖了起來,她似乎想要躲開自己,不過她還是強忍著躺在了原地沒有動。
周曄主動將自己的身體移開了一些,不再碰觸竇瑤的身體,過了一會兒,竇瑤顫抖的身體卻主動移了過來,竇瑤柔弱的聲音也響了起來:“請君憐惜!”
這一次,周曄的動作輕柔了許多,畢竟竇瑤的身子瘦弱得多,他不敢太過於用力,不過,讓他意外的是,雖然竇瑤的身子看上去弱,可是包容度一點兒不亞於士婉,無論周曄如何動作,她都一聲不吭。
也許這就是風中的草吧,雖然看上去柔弱,雖然風狂雨驟,可是第二你再看,它還站在那裡,周曄心裡這樣想著,可是越發對竇瑤憐惜了起來。
雨驟風狂之後,周曄一樣的撫慰著竇瑤,此時的竇瑤,不再顫抖,她將一顆螓首埋在了周曄的懷裡,黑緞子一般的長發散落在周曄的胸膛上,周曄輕輕撫摸著她的一頭長發,隻覺得這一刻溫馨無比。
周曄突然想知道竇瑤這些年的生活,他問道:“瑤兒,你在比景的日子吧。”
對於那段銘心刻骨的日子,竇瑤本能的不想提起,不過這是在自己的夫君面前,夫君的要求,她又如何能夠違逆?
於是,她便起了那段日子,她起了她和家人經過艱難的長途跋涉,終於到達比景,她起了比景的荒涼,她起了那些士兵隨意闖入她家時的恐懼,她起了她和母親在那樣艱苦的條件下依然堅持讀書的辛苦,她起了母親去世時她的痛不欲生,她起簾何顒將她帶出苦海時她的悲喜交加......
著著,竇瑤不禁大哭了起來,哭得撕心裂肺,周曄並沒有阻止她,他知道,這對竇瑤來是一種情緒的渲泄,這麽多年的積鬱在心,讓她哭出來就好了。
竇瑤哭了很久,這才慢慢停止了哭聲,這個時候,周曄才發現,原來,竇瑤已經在他的胸膛上睡著了。
她今實在是太累了,又經歷了如茨情緒激蕩,確實應該好好的睡一覺了。
周曄想將她放到床上,讓她好好的躺著睡覺,可是她的雙手緊緊的摟住了周曄,怎麽也不肯放手,就像是落水之後抱著救命稻草死也不放的人一樣,周曄微微一笑,便任竇瑤去了。
第二清晨,周曄帶著士婉、竇瑤,賈璜帶著陳嬿,一起向宋氏請安,宋氏看了自己的三個兒媳婦,眉開眼笑,周屏也在旁邊開心的叫著嫂子。
宋氏讓周曄和賈璜出去,卻將三個兒媳婦留了下來,看來她們是有體己話要,周曄只能苦笑著帶著賈璜出去了,不過他心裡還是高心,婆媳關系是一個永遠的難題,他當然希望母親和自己的妻子們處得好。
而有了妻子在家侍奉母親,他也能夠放心的在外面工作了。
這幾,周曄忙得不可開交,因為家中來了不少貴客,何顒、周喁、曹操,還有郡守陰修,長史於紀,南海數縣縣令,郡中郡吏等全都參加了他的婚禮,甚至麋竺都特意留在了南海,就是為了參加他的婚禮,這些人他當然都是要陪的。
周喁是交州刺史,如今的刺史職權正在逐漸擴大,從原來的單純監察職能,現在也有一部分地方行政職權,交州的治所在交趾郡,不過他還沒有到交趾,就已經到過了蒼梧和南海二郡,也算是完成了對二郡的巡察之責。
刺史雖然只是六百石的官秩,可是卻算是郡守這個二千石的上官,因此,陰修一直親自陪著周喁。
周喁對南海郡的治理大肆讚揚,陰修倒不願意奪人之功, 他謙遜的這都是周曄的功勞,不過周喁還是告訴陰修,今年南海郡的考績將為優等。
郡守的考績為優等,對郡守以後的升遷是很有好處的,若是連續幾年優等,陰修過幾年就有可能調回雒陽,擔任更高的職務了,因此,陰修向周喁道了謝,領了他這個情。
雖然他覺得在南海也不錯,可是他還有著更大的政治抱負,他也希望能夠早日調回雒陽,走到更大的舞台上去。
周喁親自到南海來,參加周曄的婚禮,這讓於紀對周曄背後的勢力也有了更多的了解,不過他並沒有改變對周曄的看法,他依然覺得周曄是一個包藏禍心的人,要不然又怎麽會巴結上袁氏,巴結上刺史呢?
於紀的想法,周曄並不是太在意,這幾,他都親自陪著何顒和曹操二人,陪他們在南海郡到處走走看看,何顒上次來過一次,就對南海念念不忘,而曹操還是第一次到海邊,而且是治理得這麽好的南海郡,他當然也是感到十分新奇了。
曹操準備在這裡呆到月底,然後再回家去過正旦,何顒打算到時候和他一起北上,還有二十來時間,周曄都得好好招待他們。
可惜,曹操現在還年輕,沒有後來征伐烏桓人大勝之後的那種豪情滿懷,要不然周曄懷疑他的觀滄海一詩不定能夠在南海提前寫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