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蔣昕蔣琬父子倆來了,周曄馬上就站了起來,他跟賽魯斯說了一句過兩天再過來,便急匆匆回郡衙去了。
這倒讓賽魯斯有一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他也沒有想太多,他轉身就去研究那些鏡片去了,這幾天,這些鏡片真的太讓他著迷了,無色透明的玻璃,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而這些鏡片在光學和天體觀測方面給他帶來的幫助太大了。
這些天,他除了上課和翻譯之外,其它的時間都在研究這些鏡片,或者是看周曄給他的書。
他非常慶幸他能夠跟隨周曄,能夠繼續從事他所喜愛的科學研究工作。
周曄很快就趕回了郡衙,唐崇已經將蔣昕的家眷都安頓好了,只有蔣昕蔣琬父子倆坐在郡衙裡等著周曄。
周曄一到,唐崇第一個站了起來,這不禁讓蔣昕和蔣琬父子倆感到奇怪,周曄看上去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哪怕他是郡丞,唐崇也不至於如此尊敬他吧?看唐崇的態度,完全是將周曄當成了尊長了。
蔣昕和蔣琬也不自覺的站了起來,迎接周曄。
周曄向唐崇點頭示意,然後便上前親熱的拉起了蔣昕的手。
這年代雖然沒有握手禮,可是不少人都喜歡拉別人的手,以示親熱,像劉皇叔就是見人就拉手,你還別說,這一手還挺有效的,不少人都吃這一套,被皇叔一拉小手,就死心塌地跟著皇叔走,周曄打算也學學皇叔的這一套。
周曄道:“這位就是明德兄吧,我盼明德兄到南海來,已是望眼欲穿啊!”
蔣昕雖然是個文士,不過在家鄉並沒有擔任什麽郡縣的職務,他從來沒有受過如此熱情的待遇,周曄的熱情,讓蔣昕不禁都有一些感動,他連忙說:“周郡丞之錯愛,昕實受寵若驚!”
周曄跟蔣昕說了幾句話,便又拉起了蔣琬的手,剛準備說話,蔣琬卻脆生生地說:“今有雉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雉兔各幾何?我算過了,雉二十三,兔十二,對不對?”
周曄不由得笑了起來,這道題是他讓唐崇在寄給蔣昕的信裡夾的,說了是給蔣琬做的,這是經典的《孫子算經》裡的雞兔同籠題,除了他和南海官學裡的學生,這個世上也沒其他人會了。
這種題目一般都是十來歲的孩童做的,給蔣琬做,周曄都覺得自己有一點過分,可是沒想到,蔣琬還真給算出來了。
周曄點頭道:“你算得對,不過,這題是你自己算出來的嗎?”
蔣琬秀氣的小臉憋得通紅,他大聲道:“當然是我自己算出來的,我誰也沒問。”
周曄笑道:“那你真是個神童!”
蔣琬又有一點不好意思地說:“這題是我硬湊的,算了一天,你能告訴我該怎麽算嗎?”
周曄讓蔣琬坐下,又拿了紙和筆過來,教他怎麽算這道題,用不了一會兒,他就把這道題給算了出來。
蔣琬摸著自己的後腦杓,興奮地說:“原來這麽簡單啊,這題可真有意思,周郡丞,你還有這樣的題嗎?”
周曄點頭道:“只要你呆在這裡,以後這樣的題多的是。”
蔣琬開心地說:“那可真是太好了!”
周曄也開心的笑了,蔣琬來了,而且一點兒都沒有辜負他的期待,真的是太聰明了,才四歲多,都能夠做雞兔同籠的數學題了,這樣出色的天賦,只要好好培養培養,以後一定是南海郡的棟梁之材。
唐崇和蔣昕兩人也挺開心,蔣琬表現如此出色,
他們臉上也有光啊。 周曄讓蔣昕父子倆先回去休息,畢竟是千裡迢迢趕過來的,雖然是坐的船,可是在船上再怎麽也不如在岸上舒服,何況蔣昕的身體本來就不太好呢。
周曄送走蔣昕父子之後,便跟唐崇商量起怎麽安排蔣昕了。
要說南海郡確實很缺人,特別是蔣昕這樣能寫會算的,不管安排什麽崗位,他都能夠勝任,不過蔣昕的身體不太好,所以怎麽使用蔣昕,就得慎重了,而且必須跟唐崇商量。
唐崇一時也拿不準該讓蔣昕乾點什麽,但是他說蔣昕不能乾太繁重的工作了,要不然他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周曄便決定,第二天就讓田恆好好給蔣昕把把脈,先讓蔣昕養病,等到他的身體養得差不多了,再給他安排職務,這段時間,也能夠讓蔣昕好好看看南海郡的情況, 讓他自己想想適合什麽工作。
第二天,周曄便讓田恆去給蔣昕把了把脈,田恆在南海郡這大半年,治過無數病人,就連叛軍的屍體都不知道解剖了多少具,他對人體的熟悉程度這個世上都沒有能超過他的,這讓他的醫術也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已經稱得上當世名醫了。
田恆給蔣昕把了脈,又用周曄設計的聽診器在蔣昕的肺部聽了聽,還仔細看了看蔣昕咳出來的痰,最終得出結論,蔣昕是傷了肺,但是不是肺癆,只要在溫暖的地方好好休養,不會有什麽大事,但是也不能做太多繁重的工作。
田恆的診斷結論讓周曄放下了心,他一直都擔心蔣昕患的是肺癆,也就是肺結核,這種病在這個沒有抗生素的年代,就是不治之症,周曄自然不希望蔣琬小小年紀就沒了爹。
另外,肺結核也是一種傳染病,要是蔣琬或者其他人被蔣昕染上了肺結核,那周曄還不得哭死?
既然蔣昕只是傷了肺,那就問題不大,只要好好休養總是養得好的,而且也沒有傳染性。
田恆給蔣昕開了一張養肺補氣的方子,按周曄的要求,他開的都是珍貴的藥材,以現在周曄的身家,再貴重的藥材他都用得起,只要蔣昕的身體好,那就行了。
至於蔣琬,他以插班生的身份,進了南海官學的丙班上學去了,雖然他的年齡離上學年齡還差兩年,可是以他的智商,上這個學是綽綽有余,就是個子矮了點,因此只能坐在第一排,當然,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能夠聽得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