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會兒,木屋裡的課講完了,從木屋裡出來一些孩子,這都是三人的學生,人數並不多,因為絕大多數孩子都上的定北郡的官辦學校,畢竟官辦學校是免費的。
王烈、管寧和邴原三人辦的這個小書院雖然收的束脩也不高,那畢竟也是一筆開支,而且他們教的東西未必實用,定北郡的官辦學校教的都是比較實用的學問,學出來之後,便能夠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哪怕找不到工作,回去種田都比沒讀過書的產量要高一些。
王烈將管寧和邴原二人叫了過來,童鐸跟二人見了面,然後聊了起來。
管寧是一個很嚴肅的人,邴原和王烈二人便和善一些,不過三人的談吐都很不錯,童鐸也是個識貨的,一聽就知道這三人都是有學問的人。
當然,他們的學問基本上都是經學,是否適合定北郡還是一個很大的疑問,不過童鐸今天來拜訪的目的也並不是要招攬這幾人,只是看一下他們的情況,能夠吸引一些賢人,這對定北郡來說怎樣都是一件好事。
童鐸問了一下三人的情況,三人說如今也收了十幾個學生,每個月能夠收到一些束脩,另外他們三人在空閑的時候也可以在山谷中開荒種地,倒也能維持生計。
童鐸問他們需不需要郡中幫助,比如給予一些補貼什麽的,管寧面色嚴肅的拒絕了,看他的樣子,仿佛接受郡中的補貼是對他的侮辱一般。
管寧拒絕了童鐸的好意,王烈和邴原自然也都拒絕了,不過他們的態度比管寧要好得多,他們很是委婉的拒絕,沒有像管寧一樣板著臉。
童鐸的好意雖然被拒絕了,不過他也不以為忤,他倒是知道一些賢人都是怪脾氣,不過交州是一個包容的勢力,周曄的性格就很包容,什麽人都容得下,只要不違法亂紀,所以童鐸自然也有這種性格。
他微笑著告訴三人,如果有什麽需要的話,可以隨時向他提出來,然後,他便告辭了。
童鐸告辭之後,邴原道:“不意黃巾中亦有此等人物,無怪乎定北郡能得大治。”
管寧搖頭道:“此等人物卻不能為朝廷效力,惜乎!”
王烈笑道:“如幼安此等人物尚不能為朝廷所用,況余者乎?”
管寧還是板著臉道:“彥方兄勿說笑。”
王烈正色拱手道:“愚兄只是為幼安惋惜,幼安如此人才卻閑置於草野,實為憾事。”
邴原道:“奈何君不正乎?”
管寧道:“吾之志向二兄已知,吾隻願於草野間教化百姓,撫養幼子,余事休要再提。”
管寧之子管邈,還只有幾歲,其母兩年前因病去世了,當時有人勸管寧續弦,他卻說不能再續弦了,要不違本心,因此,現在就只有管寧一個人撫養幼子。
王烈和邴原知道管寧的脾氣,也不再說,不過他們心中還是很震撼的,因為定北郡是黃巾的地盤,居然有童鐸這樣一個郡守,與他們心目中粗魯不文的黃巾軍頗不相符,管寧沒有出仕的心思,他們倒未必沒有。
童鐸回去之後,打聽了一下管寧等三人的名字,這一打聽才知道,管寧三人果然是北方有名的賢人,曾經多次被朝廷和地方官府征辟他們都沒有應征,而是躲到了定北郡來了。
童鐸是個入世之人,學到了本事就要用,雖然無法理解這幾個人的想法,可是他也知道需要尊重別人選擇的道理,
於是,他也不準備強行征辟三人為官,而只是將山谷正式撥給了他們,又給他們撥了一些建築材料,派人去幫他們蓋房子。原本管寧還不想要這些建築材料,不過童鐸說總不能讓孩子們在木屋裡上課,管寧於是也就默許了。
孫策來了南海兩個多月了,這兩個多月以來,孫策的心情十分複雜。
南海的勃勃生機是非常吸引孫策的,南海的軍營裡,一天幾練,這在其他的軍隊裡面是不可想象的,孫策也進過孫堅的軍營,這一次來南海,孫堅的殘部就是他帶領的,孫堅的兵算是精兵了,可是也只能三天一練,跟南海軍的訓練強度根本就沒法比。
這麽大的訓練強度,可是南海軍沒一個有怨言的,他們每天都是鬥志高漲,訓練起來精神百倍,甚至很多還主動加練,這也是孫策沒有看到過的,在其他的軍營裡,當兵就是為了吃糧,訓練那麽帶勁幹什麽?
當然,這也是因為南海軍營裡的夥食好,肉、魚、蛋、奶都不缺,每天都有,飯也管飽,這樣才能有足夠的體力來參加如此高強度的訓練,這讓孫策都有一些瞠目結舌,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給士兵們吃得這麽好,這得花多少錢啊?
如此高強度的訓練和軍營的氛圍,孫策是很喜歡的,他非常喜歡南海的士兵們,賈璜等軍官對他也很好,經常和他一起切磋武藝,一點兒都不藏私,這讓孫策的進步也很快。
孫策很盼望和這些人一起戰鬥,那一定很帶勁,他也想象得到,這樣一支軍隊如果主動出擊的話,一定會橫掃天下,無人能敵,這也怪不得董卓三番五次在交州軍手下吃癟了。
可是,孫策又很迷茫,因為他父親的舊部已經被全部打散重編了,現在如同水滴一樣,融入了交州軍,他父親手下的幾位大將也都被分到了不同的郡兵當中,這意味著,他父親留下來的一點基業已經徹底沒有了,他曾經雄心萬丈,可是現在這個樣子,他還能有什麽雄心呢?
如果不是為父親復仇的意志支撐著,孫策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堅持住。
孫策的思想動向,周曄當然一直都關注著,郭嘉經常會向他稟報。
現在賀詮的情報系統,周曄已經交給了郭嘉,很多情報,都是通過郭嘉審閱整理之後再上報給周曄,而郭嘉也可以指揮這個情報系統來實施一些行動和他的謀劃,只要向周曄報備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