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年的年初,兩個月左右的時間裡,周曄軍三處出擊,分別進入了並州、荊州和遼東郡,這一連串的軍事行動,令得天下震動。
尤其是遼東的公孫度,直接將遼東郡獻給了周曄,他不但沒有消耗周曄的任何實力,反而讓周曄實力大增。
要知道,遼東郡本來是有兩萬多兵的,這兩萬多兵雖然與周曄的精銳不能相比,可是其中也有不少都是遼東精銳,被周曄整編之後,也會極大的增強周曄軍的實力。
這令中原諸侯人人自危,許多人又起了聯合對付周曄的心思,不過袁術的存在是很令人討厭的,他稱帝自立,這讓天下諸侯不得不首先對付袁術,而且由於他們對待袁術的態度各不相同,也讓他們之間有了更多隔閡,無法真正齊心協力。
再加上周曄出擊的幾個方向都讓人無機可乘,所以如袁紹、曹操等人也沒辦法趁這個機會去攻擊周曄的勢力。
遼東就不用說了,東北四郡別人本來也就很難攻擊到,而且遼東郡是直接投降了周曄,根本沒有經歷過戰事,周曄的軍隊沒有任何損失,誰敢去攻擊他?更別說唯一與遼東郡接壤的是公孫瓚,公孫瓚與袁紹、曹操都有仇,他現在也頹廢了,他豈肯為袁紹、曹操火中取栗?
荊州方向也是如此,交州隻與荊州、揚州接壤,與袁紹、曹操都不接壤,荊州現在是自顧不暇,而揚州目前還是一盤散沙,他們在陸地上與交州接壤的地方都有山脈阻隔,也沒人能夠從陸地上進攻交州。
倒是常山和中山二郡看上去可以攻擊,可是袁紹早已被打得嚇破了膽,他們在優勢兵力下都打不下常山,現在常山、中山二郡雖然出兵並州,可是剩下的兵力還有數萬,潘汲守得如鐵桶一般,袁紹自己的元氣也還沒有恢復,特別是現在是青黃不接的時候,他也很難出兵。
就在這時,長安城裡的局勢又是大變,這年年初,李傕、郭汜、樊稠、張濟等共執朝政後,互相猜忌,矛盾漸起。
樊稠想出關東攻擊等為李傕、郭汜講和,他們都不聽,郭汜與安西將軍楊定合謀劫持天子,李傕聞訊,搶先將天子迎至其營,又縱兵抄掠宮中,劫取禦府金帛、乘輿、車服等器物,隨後放火焚燒宮殿、官府、民房,這些地方一時都被燒得乾乾淨淨。
為了調停雙方的爭端,天子又派了楊彪、朱儁等大臣十余人到郭汜的軍營中勸說郭汜,可是郭汜不但不聽他們的勸說,反而將他們扣押了下來。
卻說朱儁被郭汜扣押下來,這讓他怒氣填膺,雖然郭汜給他的待遇還不錯,讓他一個人呆在一頂帳蓬裡,可是他一想到李傕、郭汜這些人對天子如此不敬,就氣得恨不得將他們砍成碎片。
他隻恨自己手下沒有一兵半卒,想要平定這些奸賊都沒辦法。
朱儁正在帳蓬裡煩躁的踱著步,突然,帳蓬門口的簾子被掀開了,進來一個侍衛,手上端著飯菜,朱儁一見便煩躁的擺手道:“不吃,不吃。”
那人輕聲道:“朱將軍,是我。”
朱儁定睛一看,卻原來是夏登,他知道這是周曄派在長安的情報頭子,他拜訪過自己幾次,想要幫助自己逃走,可是朱儁卻不肯接受他的幫助,執意要留在長安,沒想到他居然混進了郭汜的軍營。
朱儁也輕聲道:“你又如何來了?這裡很危險,你還是趕快走吧。”
夏登放下手中的飯菜道:“朱將軍,我買通了郭汜軍營中的一名軍官,他答應將你放出去,等到天黑了我便帶你出去,右將軍寫信給我,讓我一定將你救出去。
”朱儁卻還是擺手道:“不必如此了,我就在這裡,不出去。”
夏登有一些著急了,他說:“朱將軍,這一次李傕和郭汜都有一些瘋了,他們是真會殺人的,你呆在這裡很危險。”
朱儁卻是一臉的視死如歸:“死則死耳,能為天子而死,豈非重於泰山乎?”
夏登道:“朱將軍可知道你的二位公子以及他們的家人都已經被右將軍接到了交州, 難道朱將軍便不想與他們一家團聚嗎?”
聽了夏登的這句話,朱儁的臉上終於有了一些其它的表情,他的兩個兒子分別是朱符和朱晧,說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們了,他也是人,又如何沒有舐犢情深之情呢?
不過,很快他的臉色便平靜下來,他對夏登道:“你對右將軍說,我很感謝他保全我的子嗣,不過我是哪兒也不去的,你不必多說了,你如果再說的話,我現在就自刎而死。”
夏登知道朱儁的性格,他既然說了這樣的話,那自己再怎麽說也是無法改變他的想法了,他只能噙著淚,跪下來對著朱儁磕了三個頭,
當夏登起身之後,朱儁道:“請你再幫我向右將軍帶一句話,我的兩個兒子沒有什麽才能,就不要讓他們當官了,右將軍有錢,想必讓他們安穩過上一輩子不是什麽難事,我就不說謝謝了。”
夏登眼中含淚,點頭告別了朱儁,雖然他買通了郭汜營中軍官,可是這裡還是很危險的,他也不能久留。
到了第二天,夏登便聽到了從郭汜營中傳來的消息,昨天,朱儁屢次求見郭汜無果,反而受到了郭汜手下士卒的侮辱,朱儁的性情何等剛烈,他又是大漢一代名將,如何受得了這樣的侮辱,到了晚上,他便發病而亡。
聽了這個消息,夏登痛哭流涕,他將此事以及朱儁昨天對他說的話一起寫了一封暗信,派人送往了徐州,向周曄報信。
就這樣,大漢一代名將朱儁便這樣幾乎是毫無聲息的死去了。